之后又是请大夫又是吃药,本来就花得不剩多少的银子,瞬间又少了大半。
秦山的妻子整日以泪洗面,秦山拿着钱吃肉喝酒,给柳巷的女人买首饰,甚至店铺里的伙计都得过他的赏钱。
偏偏她这个妻子和家里的孩子,硬是没有享受到半个铜板。
那几十两都被秦山攥在手里,让他拿点出来给家里添油买米,给儿子姑娘扯布做衣裳,送孩子去找夫子启蒙,他也找各种理由不给。
自己吃得满嘴流油,家里人却只差喝凉水充饥了。
前几天他被人打了,躺在床上起不来,也是妻子和孩子照顾的。
结果今天他刚能走得动道,揣着剩下的银两就要出门。
妻子拦住他,厉声质问:“你是不是又要去找那个女人?”
“臭婆娘,你少管老子,滚开!”秦山一把将瘦弱的妻子推倒在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家里孩子听见动静,全部跑出来抱着娘亲,哭得撕心裂肺。
周围的邻居听见熟悉的声响,除了感叹一句真作孽,其它什么都没做,连看热闹的心都没有,毕竟秦家天天都如此。
只有刚搬到附近的一户人家悄悄打开了大门,一位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妇人端着几个白面馒头进了秦家,很快几个孩子的哭声就消停了下去。
旁的邻居只以为是孩子哭累了,并没有多想。
白面金贵,秦山妻子和孩子已经许多年没吃过这样的好东西了。
骨瘦如柴的孩子们珍惜地啃着软乎的馒头,懂事的大女儿想把自己那份分给母亲,妻子笑着拒绝了,让她自己吃。
看着眼睛红肿的妻子,送馒头的妇人握着她的手叹气,“大妹子,你和孩子们太苦了。”
听见妇人心疼的语气,妻子差点又没忍住眼泪。
妇人是一个月前搬到她家附近的,就夫妻两个,说是做生意得罪了人,几乎把全副身家都赔了进去。
手里没了钱,住不起外面的房子,只能搬进石井街来。
夫妻俩平时很少和外人交际,连秦山都不知道自己家附近来了这么两个人,倒是秦山妻子在他们刚来那天帮着搬了几件东西,晚上还送了自己做的一碗菜过去。
或许是觉得她心善,妇人就跟她有了交情,经常和她来往。
每当她和孩子被秦山欺负了,妇人就会端着点自己家里的东西过来宽慰她几句,一来二去感情深了,妻子就很是信任她。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还能怎么办呢?”妻子依旧是这套说辞。
换作之前,她要是这么说了,妇人就不会再多劝,而是陪着她一起哭,但这次就有点不一样了。
妇人先是叹气,而后一脸哀愁地道:“我们都这把年纪了,日子苦些硬撑着过也没什么,可孩子们不行啊,他们还有几十年的大好年华,再这样下去,他们这辈子就得毁了。”
妻子看着乖巧坐在旁边的孩子们,眼底满是绝望,“是为娘的没用,对不起他们。”
妇人故作严肃道:“大妹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什么叫你没用,明明是秦山那王八羔子的错,你和孩子都被他害惨了。”
妻子哽咽着道:“嫂子,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可这个家是他做主,我无计可施啊……”
“怎么就无计可施了,大妹子,你别忘了,你们的身份可不一般呐。”妇人的语气充满了诱惑。
秦山跟石井街不少人都说过自己是什么前朝贵族,不过没人信他,倒是妻子有次不小心跟妇人透露过,她丈夫说的是真的,妇人也相信她了。
妻子不明白,“嫂子你的意思是?”
*
秦山这边,出了家门,他就径直去找红儿了。
红儿之前听说他受伤了,早在家里备好了治跌打损伤的伤药,还给他做了他喜欢的饭菜。
秦山感动得不行,握着红儿的手诉说衷肠,大骂贺家有多不是人,他不过是想找他们要点钱,他们就找人打了他,还害得他被一起去的兄弟们责怪。
没错,在红儿的柔情攻势下,秦山已经把自己跟贺家的关系说了出来。
这次秦山会去贺家要钱,其实也是红儿怂恿的,不过红儿做得隐蔽,没有直说,只是不停地给秦山做心理暗示。
秦山是个蠢的,果然没过多久就上勾了。
红儿早就知道他肯定要不到钱,所以才没明着叫他去,省得他吃了瘪来找自己麻烦。
因为她圆满完成了这个任务,那人就赏给她好大一笔钱,不然她才舍不得花钱给秦山买药呢。
而且那人说了,只要事成,就给她一笔钱和新的身份,送她离开京城去过好日子。
红儿不是没想过那人可能会骗她,到最后或许还会杀人灭口,但她只能选择接受。
她不想永远待在这里肮脏贫穷的地方,她要用自己这条命,为自己赌一个前程。
“红儿,还是你好,善解人意温柔体贴,比我家那个只知道哭和要钱的黄脸婆强多了。”云雨过后,秦山搂着红儿亲昵。
秦山满身的药味让红儿犯恶心,心道你妻子为什么哭,你不清楚吗?还在这里跟老娘装无辜。
不过心里骂归骂,红儿还是得尽职尽责地演戏。
她靠在秦山肩头,语气娇柔地道:“谁叫红儿心悦于山哥你呢,这么多年来,你是对红儿最好的男人了。”
秦山信了她的话,满心满眼都是感动,向往地说:“要是红儿你是我妻子就好了。”
红儿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看着山哥你满身伤痕,我心里实在难受,那贺家也太不讲道理了,他们明知道不久后就能用得着你们,还敢这么对你们,那以后要是完事了,不得卸磨杀驴啊?”
红儿边说边偷偷瞅秦山,果然见他在听到卸磨杀驴这几个字后,眼神发生了变化。
“不至于吧。”他语气像是自欺欺人。
红儿往回收了收,“其实山哥你不用太担心,我就是随口一说,毕竟我见识浅薄,也就在桥底下的说书人那里听过这样的故事,贺家不一定会这么做的。”
如果红儿斩钉截铁地说贺家以后肯定要过河拆桥,秦山还会觉得可能是红儿想多了,但她一犹豫,秦山反而起了疑心。
说书人说的大多是历史故事,从前发生过这种事,未来也可能会重蹈覆辙。
其实仔细想来,他们这些人无权无势,只担着一个前朝贵族的名头,贺家找他们合作,想借的也是这个名头。
贺家跟北江那位可不同,北江那位跟他们一样,同流着前朝皇室的血,以后等北江那位推倒宗政家重现前朝辉煌,他们这些人仗着身份,还可以捞点功劳。
但贺家曾经也是前朝臣子,在前朝落败时,他们这些世家选择袖手旁观,最后还欢欢喜喜地打开城门迎接宗政家入主皇位。
这些证据都能说明他们对前朝是没有任何感情的。
等宗政家倒台,他们没有了利用价值,最好的办法不就是杀了他们,再自己称帝吗?
秦山忽然觉得后背一凉,自己是在跟恶狼合作啊。
秦山有些慌了神,下意识朝红儿求助:“如果他们真计划那么做呢?我该怎么办?”
红儿见目的达到,心底万分高兴,她小心翼翼地说:“我是有些想法,不过有没有用、要不要用,还是得山哥你来考量。”
秦山急切地道:“好红儿,你就别绕弯子了,直接告诉我吧。”
“山哥你别急嘛。”红儿轻抚着秦山的胸口,将自己的想法缓缓道来。
“是贺家找上门来要跟你们合作,说明贺家需要你们,所以贺家即便小气舍不得给你们钱,也只是叫人打了你们一顿,并未伤及你们性命。”
“换一个角度来说,他们的目的没达到前,无论如何,都不会做出危及你们性命的事来,所以,你们就可以好好利用这一点。”
“既然是他们先不仁,因为一点小事就对你们大打出手,那就别怪你们不义,利用他们的弱点进行反击,顺便拿到应有的补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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