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奕寒:“会想的。”
白祁:“但只有在保持联系的时候,你对我的印象才最真实,不然总会是记忆里的那些。”
边奕寒:“你有那么多时间?”
白祁:“总能挤出来,就只是聊几句而已,我知道你也没多少空闲,不会太久。”
边奕寒于是说:“那你有时间再跟我联系。”
之后他们就保持着两天联系一次的频率,白祁没多找他,每次也都没说太多,全是问一些情况和生活日常。
——所以现在是谁想视频?
幸好联邦出动得快,在这几个月里,源族元气大伤,严峻的情形已经好上不少,有的军团已经清理了相应的负责区域,第四军团这边也只剩下最后一个星球。
边奕寒此时尚且在营地里,也就没拒绝他。
投影在身前缓缓呈现,Alpha正站在桌前,桌上正放着那本被他拍得很不清楚的书。
……《星云录》?
看上去像是记录宇宙历史上著名星云的书籍。
“咳咳。”
有人用咳嗽声暗示。
边奕寒终于将目光上移。
白祁现在的着装很不符合军容风纪——
军装外套草草披在身上,里面只穿了件汗湿的黑色紧身背心,打视频前应该是在涂治疗药剂,此时只有一只手臂被外套老实地包裹着,另一只暴露在空气中。
绷带和药管都放在桌角,显然是刚刚用过,那露在空气中的手臂上还缠着绷带,白色布条从大臂蔓延至肩膀。
这种颜色的对比实在过于鲜明,让人下意识将视线顺着绷带走。
边奕寒观察到被紧紧缠住的肱二头肌,再往下,是肌肉线条恰到好处的小臂。
也许他才刚结束一场战斗不久,没被绷带缠住的部分青筋突起,肌肉泛着红有些鼓胀,微微的汗珠也依然附在皮肤表面。
其实原本不至于看得这么清晰,毕竟他们相隔很远,星网链接没那么灵通。
但边奕寒的精神力和观察力都太强,一旦注意到什么,就会不自主地放大画面捕捉细节。
“在看什么?”
影像里的Alpha微微倾身撑住桌子,将视野和上半身都压低了些,笑得桀骜又野性,看向镜头时的眼神跃跃欲试。
……跃跃欲试什么?
边奕寒皱眉:“你受伤了。”
白祁那边的第七军团虽是临时成立,设备也应该很齐全,对方这时候难道不应该去治疗仓里躺一会么?
在这里缠什么绷带?
白祁:“……”
他强撑着表情没让自己显得太僵硬:“嗯,确实……不过只是小伤,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太喜欢用那些高科技。”
然后在边奕寒看不到的地方手下使力,直接把陈旧的木制桌沿掰下一块。
倒也是。
边奕寒颔首,没在这个点上想太多,转眼环视投影里白祁所在的环境。
这是间极为狭窄的屋子,白祁在的地方就是屋子最中心,光线昏暗,墙壁龟裂,四周饰物也极为杂乱,就像一间废弃已久的危房。
“你那边怎么样了。”
白祁深吸口气,转而正色道:“已经要结束了,不枉我们这边忙活好几个月,这里就是他们的大本营——这间屋子是表面的,底下有个很大的地下室,那里是他们的核心据点。”
他不着痕迹地把抽出来的手塞回衣袖,往上轻轻拽了拽外套领子,继续道:
“那个首领已经被我活捉,抓他的时候还在骂骂咧咧呢,剩下还有些残部散在其他地方,但也出不了这边星域。另外我还招降了不少想法没那么极端的叛军……
“总之,我马上就可以回来了。”
边奕寒有些意外:“这么说,是屡战屡捷?”
“当然。”
白祁原本抿直的唇再次勾起:“回去给你带纪念品。”
他拿起那本《星云录》,在镜头前晃了一下。
“这还是在这边的旧馆里找到的,里面全是器具机械,就这么一本书,估计是镇馆之宝了。”
“好,多谢了。”
“谢什么,要是真想谢,不如……”白祁意有所指,却停在这里没继续说下去。
黄昏的光线透过玻璃残破的窗,照在眼神炽热的Alpha身上。
边奕寒和他对视半刻,也就顺着这话说下去:
“不如怎样。”
“不如,你早点把答案给我。”
***
唐思允站在临时关押战犯的房门前,目光放空。
没想到……叛乱就要这样结束了。
曾经他也是组织中的一份子,期盼着发动叛乱的那一天,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一开始的很多同道中人早已走上另一个极端。
而联邦……
他敢反水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联邦的风气在变好。
大概一年前,自边奕寒开始走近白祁之后,联邦高层的态度就开始改变,刘清辞在这一年里提出的不少议案都直接被议会通过。
很多联邦的平民说,边奕寒是联邦新一代的希望本身。
也许没错。
也许自己如今选择的这条路,才是时代最好的走向。
这次平叛,他还是一大功臣——毕竟他也是组织的高层之一,后来却把叛军的老底全都透给了联邦。
再加上联邦的重视和这次叛乱本身的仓促,才有了今天的战果。
“呼——”风声响起。
唐思允直起身,刚结束了自己的一通沉思准备离开,便看见了他上级。
没错,白祁现在是他上级,联邦在确定对方没有可疑之处后就把人调到第七军团,还让他跟着白祁走,给白祁实时提供具体信息。
唐思允看向大步朝临时监狱走来的Alpha。
军靴上还沾着血点,军帽则被拿在手里,暗蓝色的短发有些凌乱。
夕阳的光彩落在他侧脸,像一场大火从天幕烧到他身前。
他忽然联想到叛军首领之前说过的话,那时他尚未生出反心,正忠心耿耿地向总部传递情报,而首领说那话的时候,正看着白祁在军校的战斗视频。
白祁作为二区首席,正应邀和一区的一群贵族打擂台。
首领当时不住叫好,眼中闪过惊叹,说:
“他简直是为战斗而生的……
“战火也应为他而燃。”
事实上,对方的确点燃了战火——点燃了第七军团和叛军之间的,而后者一败涂地。
唐思允还记得,首领当初信誓旦旦想将人吸收过来的模样。
如果白祁站在组织这边,而自己并未反水,再多蛰伏几年拉长战线,说不定还真有可能颠覆联邦。
然而不可能了。
……他以后也不会再往这方面想了。
“站在这思考人生吗,助教。”白祁说:
“我先来押他上飞船。”
这个“他”指的当然是叛军首领。
“噢好,”唐思允往前走了一步,又回身问:“要我跟你一起押着吗?”
白祁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
“……请便,如果你还想再见一面你的前上司,我也没那么不近人情。”
反正人在他面前,不可能翻出什么水花。
叛军首领被带出来的时候,还是副凶恶暴躁的模样,骂道:
“我看你就是被贵族的花言巧语给蒙骗了,真是该死,尤其那个边奕寒,肯定是给你灌输了什么歪理,你就是被他们迷昏了头!只有推翻联邦才能追求真正的平等与自由!!”
唐思允一脸懵地跟在后面,看白祁直接一个人将首领制住,压根不用他帮忙。
白祁懒得理手底下喋喋不休的人,直接将其按着往外走。
……迷昏了头?
他一直有自己的考量。
所有选择,都是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自己的大脑去做判断,没有巧合,也没有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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