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说这话时还心有余悸:“这种波动大到一定程度是会影响世界运势的。”
汪泽月没理它。
他感觉系统的思考方向不太对。
车内一片寂静。
谭轶和汪泽月一起坐在车后排,而前后排间还升起了隔板,将车内空间分成更为狭小的一块。
汪泽月整理思路的这段时间对谭轶而言是一阵静默。
他思忖良久,还是按捺不住地出声:
“还没亲口恭喜您再次获奖。”
思考被打断,汪泽月转头看向坐在旁边的人。
谭轶这次颁奖典礼穿的也是黑色西装,只是款式与自己略有不同。也许是酒喝得有些多,他耳垂到现在仍然是红色。
他在……紧张?
如果紧张,问题反而更好解决。
以谭轶的专业水平,紧张说明被情绪严重影响。
这恰好表示,系统所谓的“巨大情绪波动”,要么没眼下的气氛重要,要么本身就和自己的态度有关。
于是他顺着谭轶的话头、同时又有些跳跃地问:
“你看过我第一部 电影?”
“嗯,看过。”
实际上,汪泽月参与过的所有影片他都看过。
其中,第一部 电影《回声》的争议极大,有人认为它在歌颂毁灭与无意义的生活,有人认为它只是描绘一种“困兽犹斗”的姿态。
“那你印象最深刻的是哪一句词?”
谭轶几乎没做思考,脱口而出:
“记忆是回声的载体,它叫嚣着扩大,又萎靡地藏起。”
汪泽月挑眉。
《回声》属于有些压抑的意识流,整个情节基本围绕主角的独白、梦境和幻想展开。
谭轶说的那句话,是主角在接受心理治疗时的自述,一切记忆都像回声一样,反复侵袭着他的精神世界。
后面跟着的是——
“我不断被唤醒,又不断被它们的影子所蒙蔽。”
系统见缝插针幽幽地道:
“……说不定,有什么蝴蝶效应?他说的台词其实很符合他原轨迹下应有的精神状态。”
汪泽月不动声色地注视身侧的青年。
面色健康,表情正常。
怎么看都不像有问题的样子。
他又问:
“金越奖是国内含金量最大的奖,在国际上也有一流的影响力。你以后的资源还会再提升,有没有考虑过之后的相应规划?”
谭轶微不可察地一滞。
“综艺这边照常,《风景的味道》这一季已经接近尾声,后天下午就是倒数第二期。不过……”
说到这,他有些犹豫。
总觉得很多东西,哪怕自己只说了一小部分,汪泽月也能顺藤摸瓜,最后轻易将自己看穿。
“……拍完这一季,我想先退出这档节目。”
“为什么要放弃这个有钱又有闲的工作?”
系统本来只是例行公事地建议汪泽月探索一下,没想到越往下问,却问出了些奇怪的苗头。
“怎么说。”
汪泽月的语气漫不经心,似乎只是在和他聊天,并未因此展现出任何或惋惜或恼怒的情绪。
“……”
怎么说。
说想早点有资格坐在他身边?说想和他换一种关系的名称?
听起来就很痴心妄想。
“因为,想早点拿到最佳男主。”
汪泽月一顿,若有所思。
“居然只是因为这个……”
系统仍然不敢置信,它向汪泽月求证:
“我记得谭轶自己亲口说过‘想稍微沉淀一下’吧?这事好像也不到半年?”
“嗯。”
汪泽月颔首。
是对系统的回应,同时也表示了对面前人这个说法的接受。
他见谭轶还有些发愣地看着自己,便又了补一句。
“我很期待那一天。”
“?”
系统懵了,它感觉自己好像又跟汪泽月不在一个频道上。
不应该继续追问下去的吗?
怎么就开始怀柔了?
“……您不觉得我太心急么?几个月前还说想多沉淀沉淀自己。”
大概是没料到汪泽月的反应,谭轶看上去有些茫然。
……记得汪泽月当时还说自己“心态不错”。
汪泽月失笑。
车窗外的景色被平稳而迅速地一一略过,这场对话的从始至终,汪泽月都将谭轶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
他好像猜到谭轶在想什么了。
他轻笑道:
“一方面,我的确认为生命不能缺乏‘沉淀’的状态。
“但另一方面,你本身早就有得到它的资本。”
谭轶的视线被他完全吸引,他几乎是以一种游离在躯壳之外的状态听到汪泽月的话——
“二者并不矛盾。”
本就鼓噪的心跳瞬间更加不受控制,难得进入休眠的火山被再次唤醒,情绪炽热而满溢,几乎将心口灼伤。
快找不到自己的呼吸。
“宿主,我又感受到那种情绪波动了……”
“嘘。
“安静点……”
汪泽月难得在这种时候回复了系统。
他往常懒得搭理系统的噪音,这一刻却觉得气氛就应该安静些。
他看向谭轶——
“想回去么?”
是汪泽月的声音将他从那种游离状态拉回现实。
谭轶瞥了眼窗外,车子正驶入一个别墅区,速度还在逐渐减慢。
应该是要到汪泽月住的地方了。
他看向汪泽月。
那人手肘正搁在一侧的车门上,也眼带笑意地看着他。
小区的路灯光芒散乱,恰巧有那么几缕洒在汪泽月侧脸上,点点亮光随着一旁的树影摇动而不断明灭。
直到这时候,那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才在谭轶大脑里过了一遍。
他猛地回神,又在下一刻再次宕机。
所以,汪泽月的意思是……
他可以留在这里?
***
一开始让谭轶上车的时候,汪泽月还没想带人回来。
但现在既然带了,总不可能纯休息。
他独居的别墅面积很大,采用的是开放式厨房。
当初他选了款最简单最常规的中岛台,就是直接采用一体平齐的设计,非常宽敞平整。
非常适合……
躺上去。
第20章 做我的男主
“为什么会喜欢那一句?”
黑色的西装外套掉落在地,谭轶顺着汪泽月的力道仰躺在台面上,岩板光滑冰冷的触感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传来。
汪泽月指的是他们在车上的对话。
【“那你印象最深刻的是哪一句词?”
“记忆是回声的载体,它叫嚣着扩大,又萎靡地藏起。”】
他胡乱解着自己的衬衫扣子,听到汪泽月问他:
“你对《回声》有什么理解?”
什么……
什么……理解?
他笔挺妥帖的白衬衫开始发皱,领口变得松松垮垮,冰冷的空气像实物般扫过每一寸皮肤。
谭轶勉强运作自己快要失去理智的大脑,磕磕绊绊地回忆自己当时看《回声》的感想和记录,复述道:
“因为回声本身就是一个富有动态感的名词,天然地循环往复,正好像缚住主人公的记忆……嗯!”
他身体一颤。
汪泽月伸手拨开他失去纽扣连接的衬衣,指尖开始一点一点地揉捏。
“然后呢?”
然后?
胸膛上那点脆弱的皮肉被拉扯,他几乎难以找回自己的注意力。
“记忆在电影中出现的方式虽多,却往往表现得并不连贯。现实的创伤记忆也一样——暗中蛰伏,倏然侵袭,一旦深陷就……难以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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