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曲江慈祥地看着女童:“她学什么都快,聪明得很。”
“这么厉害?”
问荇半蹲下身,惊喜地从她手中接过绳结,赞叹道:“来年真了不起。”
“不是我了不起,是阿灿教得好。”
脱离了问家,问来年说话也自信起来,不再同之前那般结巴。
“小哥哥,糖葫芦有没有给大哥哥呀?”
她拍了拍脑门,糯糯地道:“来年差点忘啦。”
见她还惦记着柳连鹊,问荇柔声道:“他还吃不了,等他能吃糖葫芦,我马上把糖葫芦给他。”
许曲江听着兄妹俩打哑迷,看了眼时候,笑呵呵地摸了摸问来年的头。
“这丫头,同你哥哥一样会说话。”
“去玩吧,你哥还有事要忙。”
“糖葫芦。”
问来年乖巧点点头,不舍地看了眼问荇。
“哥哥记得。”
她这才心满意足,迈着小步往楼下走。
问荇将问来年给的绳结串在箩筐上,从二楼放眼望去。
楼下的食客们熙熙攘攘,跑堂忙得不可开交,门口的伙计们拼命吆喝着里头已经满座,但依然有食客想要进来。
“葱烧鸡一份————”
“客官,里头今天满座了,劳烦您等下,我们会给诸位备好热茶。”
经过迎春宴一事,醇香楼的座椅已经彻底容不下接踵而至的客人了。
问荇心念一动。
许掌柜提到过醇香楼四周都不好扩建,支撑醇香楼的结构多靠木头,也很难再往上搭高。
醇香楼当下已经算得上江安镇第一,方圆四五百里前几,看似把生意做到了头,但或许还有办法再进一步。
“掌柜的,你有没有考虑过开个分号?”
作者有话要说:
许掌柜:小问也太苦了,操劳命。
祝澈:唉,过年也回不来家。
小问:今天早点回家找夫郎!
第213章 煮银耳羹
“自然是想过,可分号难开,尤其是酒楼的分号。”
相对来说,香铺钱庄是好开分号的。
毕竟到哪都是那些香、那批钱,而且香铺糕饼铺本就不多,能够做大,说明也各有自己的特色,自然会有客人买账。
可漓县周遭光说不同镇子都口味不同,更别说这带富庶,百姓们本就爱吃也舍得花钱吃,老些的酒楼早都嗅到商机站稳脚跟,他们想要突然入局分一杯羹极其困难,还容易被排挤。
再者,酒楼还对选址非常苛刻,酒再香也怕地段偏远,打不出名声。
“我还想先把现有的营收稳住再说。”
许曲江的提议不无道理,眼下许多来醇香楼的客人都是奔着柳家的噱头。若是醇香楼没能留住客人,等到新鲜劲褪去,生意又得回到之前不温不火的模样。
“掌柜说的是,这事急不得。”
“正好我过几日要出趟远门,可以去外头探商机,在这段时日里找有没有合适的地方。”
柳连鹊想要脱手两间地段不好的商铺,他同柳连鹊商量过,可以用这笔钱来寻个适合落酒楼的好地方。
问荇心里也清楚,这是急不得的大工程,即使现在便开始着手,也需要徐徐图之。
“还有件事想麻烦您,我之前也说过,我朋友家里有个哥儿喜欢做饭,有这方面天赋,脾气也好,想着来醇香楼里当学徒,您看合不合适?”
许掌柜沉吟片刻:“可行倒是可行,正好有单独让他住的地方,你拜托的人,我一定会好好照料。”
“只是当学徒得同些小伙子打交道,而且有些厨子脾气上来会训人,哥儿许多都胆子小,他不介意就成。”
他们不收哥儿,最担心的无非是哥儿不知根知底,到时候真和谁有什么摩擦说不清楚。
看祝清坚决的模样,应当是不介意的。
“好,那我同他去说。”
了却掉祝家的事,也该到了离开醇香楼的时候。
“掌柜的,能不能给我切些好的肉。”
临行前,没买到好肉的问荇想要同许曲江买。
“卖什么,你要多少拿去就是。”
许曲江心疼地看着他:“确实瞧着操劳,是该好好补补。”
“老祝,你过来!”
一刻钟后。
问荇背着沉甸甸的羊肉和猪排骨,还有只晕过去的老母鸡,手上让厨子老祝塞了大碗的鸡汤,盯着他喝下去才肯放人走。
之前盯柳连鹊吃饭的问荇冷不丁成了被盯的人,让四五个目光灼灼厨子看得头皮发麻。
老祝慈爱:“多喝点,补亏掉的气血,看看柳家把你饿得都虚了。”
旁边的小厨子跟着帮腔:“问小哥别担心,要是不够,我再去后厨里头拿。”
因为打出名声,许多供货的也找上了醇香楼,他们现在也不缺肉。
“不必了。”
问荇带着大半筐东西,跨出醇香楼时,问来年踮起脚尖,努力往他箩筐里扔了两块糖糕。
“小哥哥,这个好吃,你吃。”她眨着大眼睛,让问荇无法拒绝。
醇香楼的诸位太热情,导致他购置的冬衣棉服没地方放,只能要了个麻袋,把麻袋捧在手中。
他替柳连鹊挑了双暖和厚实的兔毛手套,用的是自己赚的银子。
再给自己找双穿上后手指更灵活的布手套,都掖在冬衣里。
禾宁村。
“小问,你今天是去采年货?”
郑旺瞪着眼睛,不理解地瞧着叠成小山的衣物和满满当当的箩筐。
“不对,我只听说过年前买年货,怎么年后还能买年货呢?”进宝反驳道。
几个个头高的鬼回过神,纷纷上前给问荇搭把手,七手八脚合力将衣服食材和药材全都搬到问荇家门口。
从食材里头掉出两块包着纸的糖糕,是淋着糖的糯米糍粑,进宝咽了咽口水,眼馋地看着问荇。
“大人,能不能……”
“我也要吃。”郑旺赶来凑热闹。
“是我妹妹拿的,只能给你们吃一块。”
“没事,我们懂。”
郑旺挤眉弄眼。
不就是剩下那块要和夫郎分享,吃一块也好,他能过嘴瘾就满足了。
院子里。
半透明的柳连鹊站在问荇跟前,帮不上忙,只能安静瞧着问荇一件件将物件拿出。
“这是药包,一天要喝两次,早上一次晚上一次,不能喝得太晚太早。”
“和许掌柜要的肉,明天可以煮羊肉汤喝,都是鲜肉,这几天就要吃完。”
“这是冬衣,明天洗下再换,没干之前,你暂且先穿我的衣服。”
到头来还是要穿问荇的衣服。
柳连鹊欲言又止,可看问荇面上认真,也只能轻声应下。
“辛苦你了。”
“药我会煎,你明日不用起太早。”
“喝药前要先吃饭,我得给咱俩做饭。”
“我也能学着做饭。”柳连鹊固执道。
问荇失笑:“夫郎愿意学着做当然好,但毕竟是头次做,我得多留意。”
“不是放心不下你,是我们家的土灶年岁过大,不留神它就容易出差错,到时候灶台心情不好伤着你,我本来就看它不顺眼,可要把他拆了重建了。”
什么灶台不好,分明是在暗说他厨艺不精。
柳连鹊带着些愠色看着问荇,顶着问荇无辜的目光,却也不得不认他说得有理。
他现在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什么事都需要慢慢学起。
“你吃些东西早睡,我明早同你学。”
虽然柳连鹊讲得客气,但话里隐约藏了闷气,
“今天来得晚做不来晚饭,不过下午泡的银耳刚好能吃,我煮完吃好就睡,不然白白浪费。”
问荇将泡发的银耳沥水后取出。
鲜银耳不适合吃又不好存,所以之前小鬼们采来的银耳问荇早就用淀粉和清水处理过后晒干,要吃的时候再把生银耳泡开,随用随取很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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