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鸣玉。”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你就是虞意白吧?”
虞意白心头一跳。
他与对方素未谋面,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名字的?……是谁告诉他的?
见他露出这副表情,鸣玉道:“看来就是了。虞公子,我长话短说,殷时在你的身上种了他的‘鬼引’,只要他一日不死,不管你逃到哪里,他都能轻而易举地找到你,你的生死也只在他的一念之间而已。”
“只有杀死他,你才能真正脱离他的掌控。”
闻言,虞意白的眸光闪烁了一下,轻声道:“你想让我怎么做?”
面前青年眉眼温浅乖顺,一副无害可欺的模样,一看就是十分容易拿捏的软性子,鸣玉在心底暗自点了点头。
他最喜欢这种人了。
听话,胆小,易欺骗,就像供人操纵的提线木偶一般,只要利用得好,便是一颗很好的棋子。
殷时能将他留在自己的身边这么久,甚至还带愿意他离开酆山,就足矣证明对方的特殊性,换而言之,殷时对这个人应当没有大的戒备之心。
鸣玉的眼眸微微眯起。
突然间,他不知觉察到了什么,眼眸微冷,语气陡然加快了。
“要杀了殷时,我需要你的协助,只要成功,你就自由了……”
虞意白静静听着,苍白的面容上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
……
-
鸣玉交待完那些话,很快离开了,走的时候神色已不复一开始的从容,而是带些隐秘的不安,背影匆匆消失在人群里。
虞意白坐在岸边,一手支着下巴,目光盯着波光荡漾的暗沉水面,想着鸣玉刚刚对他说的话出神。
他手边的一个装着零嘴的纸袋里已经藏入了对方给他的东西,据鸣玉所说,这是一种无色无味的香,只要将它涂抹到殷时的房间里,便能削减他的力量于无形。
刚开始的程度会很轻微,殷时不可能会发现这点异样,但一旦到满月之夜,对方身上的鬼气便会大大折损,彼时收服他,便与收服一只普通的厉鬼无异。
今日是十五,下个满月刚好在一个月之后。
鸣玉还给了一张通讯符,让他成功之后通过这个来联络他,之后如何消灭殷时的对策他会安排好。
虞意白无声攥紧了指尖。
鸣玉担心他会在潜入殷时房间的这一步上失败,但对方打死也想不到的是,他和殷时睡在同一间房里。
换而言之,做到这一要求对他来说轻而易举,殷时不会怀疑他。
一切看上去都很顺利。
但虞意白想不明白,鸣玉为什么会这样准确地知道自己的身份,又这样凑巧地找上了他,刚好这段时间殷时又忽然离开了。
就像刻意的安排。
鸣玉……就是殷时所说的那个仇人么?
身边忽然坐过来一个人。
与虞意白肩并肩紧挨着,微凉的冷意沁入他的肌肤,伴着带笑的熟悉嗓音清晰地传入他的耳畔。
“在想什么,这么专注?”
虞意白被吓了一跳,连忙转头,果不其然看到了殷时的脸,对方的发丝与衣衫依旧是整洁的,身上也没带半丝血腥气,就同离开时的那样。
他抿了抿唇,平复下骤然加快的心跳:“没什么。你……找到人了吗?”
“没呢。那个人很狡猾。”殷时缓缓道,“不过我伤了他,下次再见,他绝对逃不掉。”
虞意白点点头,刚想说“我们回去吧”的时候,殷时忽然朝他凑近了身子,手撑在他身侧,鼻尖几乎触上他的脖颈。
他近在咫尺的眼瞳幽暗,声音含混暗哑:“虞意白,你等我的时候有没有看到……”
虞意白的神经陡然紧绷起来。
殷时却是倏地顿住了话语,寒凉的目光在他的侧脸上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半晌,发出一声低笑。
那嗓音令虞意白的耳膜微微发麻,正当他胡乱猜测着殷时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的时候,却听对方笑道:“没什么,走吧。”
笼在虞意白身上的那片阴影陡然消散,殷时直起了身,顺手拿起几个放在他身边的纸袋,那里面有一只就藏着鸣玉给他的东西。
见此,虞意白的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他面上到底还是没表现出什么,嗯了一声,跟上对方的脚步。
眼前场景变换,殷时带他回到了熟悉的房间。虞意白看着殷时将手里的东西随意放到一边,无声松了口气。
夜已深,他像往常一样去了另一间房间沐浴洗漱,回来的时候携着一身水汽,湿漉漉的发丝还在往下滴水,烛光下,他的面容如玉般莹白。
殷时正坐在桌边,一手抵着额角,指尖有一搭没一搭敲击着,见虞意白进来,微微一笑,朝对方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虞意白已经习惯了殷时的举动,在心底叹了口气,坐到了他的身边,仍由那双冰凉的手接过毛巾,慢条斯理地穿过他的发间,细致地擦拭着。
他真的不理解殷时为什么对自己的头发这么感兴趣。
有事没事就喜欢摸他的头发,就跟给猫顺毛似的。
大概这是对方除了杀人外的一点小癖好吧。
殷时的动作很轻,也很柔,触碰发丝的时候几乎不会拉扯到头皮,很难想象身后正摆弄他头发的是一只沾满血腥的手,也想不到手的主人会是一个喜怒无常的疯子。
他们今日在外面走了一天,回来又很晚,昏黄的烛火下,虞意白神色困倦,昏昏欲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他都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听见耳边有谁叫了他一声。
“小白。”
这个两个字喊得缱绻,配上微哑的声线,更是带上了一层朦胧暧昧的色泽,却宛如电流般窜上虞意白的天灵盖,令他浑身一颤,困意顿时散了大半,不敢置信地看向身后的殷时。
“你……叫我……?”
见他这副模样,殷时弯唇道:“叫你,有什么问题吗?”
面前青年的眼眸微微睁大,瞳仁乌漆,里面尚残着几分倦怠的水汽,细密的睫毛上跃动着暖黄的光点,散落的鸦发衬得侧脸愈发白皙。
虞意白艰难地动了动唇,很想说这两个字听上去也太奇怪了,让他有种诡异的羞耻感,但对上那双弯起的暗红眼眸,到底还是将反驳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他发现,殷时这个人,总有种奇怪的恶趣味。
虞意白无力道:“没有问题……”
殷时兴味地欣赏了一会儿他的反应,然后把下巴搁在虞意白肩头,从背后虚环住他,在他耳边低声道:“小白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听到这话,虞意白怔了几秒,血色淡薄的脸颊愈发白了几分,他脖颈僵硬,控制着声音的平静如常:“……说什么?”
殷时发出几声低笑。
“我怎么知道小白要跟我说什么。只是……真的没有什么想说的吗?现在的话,或许还来得及?”
虞意白的指尖用力到泛白,心跳不由加快了几分,垂眼道:“我不知道……你想让我说什么。”
殷时发现了吗。
不然为什么会这么问。
他应该……说吗?
虞意白背对着他,闭了闭眼,感到那股寒凉的气息又贴近了些。
如果殷时继续追问……
他……
“你很紧张。”殷时在耳边轻笑,“我又吓到你了?抱歉。”
虞意白指尖一颤:“没、没关系。”
盯着对方的侧脸,殷时的眼眸微微眯起,视线往下,掠过那片裸露的瓷白皮肤,暗了几分。
上一篇:穿成摄政王的替身男妻
下一篇:我不做渣攻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