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扭头,看到临窗前的位置上坐着个肥硕的身影,正举着手机,像是在直播——可他看了半天,才从那张被肥肉挤变形的脸上瞧出几分熟悉感。
“贺塘?”他不确定地喊道。
贺塘关了直播,撑着沉重的身体晃到厌的面前,贪婪地望着他,“我去以前的别墅找过你,听说工作室换办公室地址,我找去了你的公司,但是被门卫拦住了……”
贺塘直播了两个月带来的收益甚微,终于明白了所谓重头开始是个妄想。
而他跟周崇阳也彻底断了关系,这个时候,他就想起了时未厌,想回头找厌签约工作室,至少那里有他的账号和粉丝,可他没想到还没见到时未厌,就被门卫赶走了。
他不是没在小区蹲守过,但蹲了一个星期,连时未厌的人都没看到。
厌恍惚地看着眼前的胖子。
贺塘昔日能成为Iyoung的大主播,除了游戏技术,也因为他那张脸。
虽然人品渣,但也是真的长得不错。
不然周崇阳也不会跟他纠缠多年,时未厌也不会被他那样对待最后还能走到一起——可厌没想到短短小半年,贺塘竟然变成了个大胖子!
旁边的秦岚疏听到厌的话,眸光一闪,不着痕迹地说,“阿厌,我先去包厢等你。”
说完,他瞥了眼构不成任何威胁的人,唇角一勾,看来效果不错。
跟着他的乔朝贺塘投去一个怜悯的眼神,旋即跟上了老板。
厌在贺塘对面坐下,看到满桌的海鲜,和对方吃剩下的残羹,嘴角抽搐了一下,“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我……”
贺塘再见时未厌的心悦一滞,后知后觉想到自己现在的尊荣,一扭过头,就看到夜晚的玻璃窗上倒映的脸,曾经立体的轮廓被堆积的脂肪掩盖了所有线条,只剩下满脸的肥肉。
这、这是自己的脸吗?
他突然惶恐起来,自己这副模样真的能挽回时未厌吗?
想到这儿,他忽地站起来,推倒了屁股下的椅子,“不不不,我不是贺塘,你认错人了!”
说完,连账都没结就跑了出去。
厌看服务员也没拦住他,大概猜到了对方现在做的是什么直播了。
他回到包厢,大家正边吃边聊着天。
秦岚疏挽着袖口,露出半截精壮的手臂,手中带着一次性手套剥了半碗的蟹黄,蟹肉也用分盘开来,明亮的吊灯勾勒出他线条分明的侧脸。
听到开门声,他微微抬头,看到是厌来了。
他用手背推了下反光的金丝边眼镜,唇角一弯,招了招手,先把蟹黄放在厌面前,“清蒸的海蟹,你尝尝看,要是喜欢,回头我在家里给你做。”
厌偏头多看了他一眼,拿起筷子尝了一口,“没你做的好吃。”
公司的人都习惯了秦助理对厌哥的体贴周到,平时也不会多说什么,只是一群人几杯酒下肚,胆子大了,听到他的话,也敢出口调侃了。
“要不是知道秦哥是厌哥的哥哥,我都以为秦哥这是在追求厌哥。”阿飞望着贤惠的秦哥,感慨地说。
林平给自己灌了一口红酒,放下杯子接茬,眼珠子骨碌碌地在俩人身上打转,“霸总哥哥化身忠犬贤惠人/妻宠……”
他抬眼看了下厌哥今天的打扮。
一身银灰色西装裹身衬得一身气质冷冽。
尽数梳到脑后的大背头,露出饱满的额头和英姿勃发的五官,补上后面一句,“小狼狗弟弟,德国骨科啊,带感!”
“别瞎说。”
阿祥用手肘捅了捅乱说话的林平,举起酒杯敬了俩人,“林平酒量不好,一杯下肚脑子就没了,厌哥秦哥,你们别放在心上。”
被提醒了一下的林平也回过了神,慌乱中他抬手轻轻地抽了嘴巴一下,“是是是,我喝多了,说的都是胡话,厌哥秦哥你们千万别往心里去。”
厌意味不明地用余光瞥了下秦岚疏。
就见秦岚疏唇角勾着笑意,温和地说:“不要紧,今天是阿厌请客聚会,大家吃的开心就好。”
他说完,举着酒杯跟厌面前的杯子碰了一下,然后凑到他耳边,话里含着笑,“小狼狗弟弟,跟我搞骨科吗?”
厌面无表情地一巴掌按在他脸上,镇定地把人推开,望着懊恼的林平,说道:“自罚三杯,这事就算过去了。”
林平长舒了口气,“是该罚。”
这事揭过后,一群人热闹地吃吃喝喝。
途中有人敬酒,厌虽然喝的不多,但敬他的人多了,不免就上了头。
等散场的时候,倒下了一大半,乔安排大家都做上出租车,回到包厢,刚推开门,就看到自家老板一脸痴汉地盯着醉倒在怀里的人,仿佛下一刻就能扑上去把人叼进嘴里。
可他等了半天,也不见老板有下一步动作。
真正诠释了什么叫有贼心没贼胆!
他不忍直视地叩了下门,“老板,咱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海鲜楼门口灯火辉煌,秦岚疏扶着人上了车。
厌喝得脑子有些迷糊,不过他酒品很好,不吵也不闹,让他乖乖坐好,他睁着眼就一动也不动——为他系好安全带的秦岚疏抽身扫过他泛红的脸颊,眼神停在他迷离的眸仁上。
像泛着一汪春水,稍不注意就会让人深陷其中。
“怎么能这么乖呢?”乖得秦岚疏没忍住凑上前,在他眉间轻轻印下一吻。
谁知吻刚落下去,一巴掌呼了过来,抽在他后脑勺上,语出惊人道:“嘴洗了没有!”
“……”秦岚疏失笑了一声,挨到他耳边轻声说,“洗了是不是就能亲你?”
厌拧着眉想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只是他的意识被酒精蚕食得一干二净,眼前也阵阵发黑,让他看不清紧挨着自己的人到底是谁,但萦绕在鼻端的气息又叫他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是……
他左想右想也想不出来这股气息到底是谁的,便抬手一把抓住不断用呼吸骚扰他耳边的嘴,努力睁大眼想看清楚,可无数个脑袋在他眼前晃荡,晃得他头晕又犯恶心。
“别动!”他钳住秦岚疏的下巴,另只手也抬了起来,定住对方本来就没动的脸,“你是钱串子?不对,你是守财奴……”
心软得一塌糊涂的秦岚疏嘴角一滞。
眸光死死盯着面前醉得眼泛迷离的人,深吸了口气,低声诱哄道:“阿厌,钱串子和守财奴是谁?”
神智不清醒的厌下意识说:“我的厨师管家和老色龙。”
厨师管家?
老色龙?
秦岚疏面色微微一变。
前者身份不太好猜测,但后者老色龙,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张嘴想继续套话。
这时厌又醉意朦胧地说,“不对,他们融合了,现在不是钱串子和守财了,他们现在成了一个人,叫、叫……”
话音戛然而止。
厌头一歪,直接倒进了秦岚疏的怀中,呼呼大睡了起来。
听到紧要关头就断了线索的秦岚疏脸一黑,抱着人头也不回地对乔说,“听到了?回头调查一下有精神分裂史,还叫钱串子和守财奴的人。”
他刚把那个贺塘按下去。
竟然又冒出来个连名字都没有的人!
而这个人的存在阿厌竟然瞒得滴水不漏。
要不是阿厌今天喝多了,主动说漏了嘴,他连这个人都不知道。
“好的老板。”乔镇定地望着街道上闪烁的霓虹灯,想说老板,年底了我该放假了!
但转念想到老板这讨好了半年,人没追到不说,又突然多了个情敌,估计心里也憋屈的厉害,便在心中叹了口气。
算了。
过年加班有三倍工资,看在钱的份上,忍忍吧!
次日公司放假。
厌到点醒来后,下意识去摸床头柜上闹钟,谁知手刚一探出去,却摸到了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吓得他睡意全无,蓦地睁开眼,一张眉头紧皱的俊脸跳进他的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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