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
“老大,蛇过来了。”
毒蛇盯着硕大的脑袋吐着蛇信子爬上树杈,跟灯笼一样的阴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鱼泡里的几个人。
饶是他们历经过无数险境,可这种直面蛇头的遭遇还是头一次。
心大的乌熊往后边看了一下,就见追着他们一路的猴子停在远处踌躇不前,看到他回头,挑衅地还龇牙咧嘴,然后一拳锤倒身边一棵大树。
“这岛上都是些什么怪——”
乌熊心有戚戚地回过头,冷不丁对上一口张开的巨嘴,最后一个‘物’字硬生生地把卡在了喉咙管里,半天都吐不出来。
沈添樵不断扩大并稳固住鱼泡。
只是他刚才在海中消耗了不少异能,这会儿明显是力有不逮,身体就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一般,熟悉的虚弱感涌上身体,眼前甚至开始发黑。
可想到兄弟们的性命都在自己手上,他发狠地一咬舌尖,尝到了铁锈味,晕眩的脑子才瞬间清醒了一些。
“老大,你受伤了?”
都是从刀尖舔血中过来的人,几乎瞬间就嗅到了血腥味。
沈添樵艰难地摇了下头,眼神狠戾地盯着张嘴想吞下鱼泡的大蛇,但鱼泡已经卡在树杈里,它一时奈何不得,就从尖利的獠牙中滴出一点毒液。
绿到发黑的毒液一沾上鱼泡,连大章鱼都束手无策的鱼泡上竟然冒出了一股黑烟,当即就把鱼泡毒出了一个洞。
沈添樵忍着虚弱赶紧把洞补上。
可毒蛇见毒液有用,开始在鱼泡上到处甩毒液。
毒出一个洞,沈添樵就补上一个洞。
随着异能的消耗,他脸色愈发的惨白,除了嘴角流淌出来的血痕,脸上几乎都看不到一点血色。
几个兄弟看他眼睛越来越红,除了干着急,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许是危险能刺激人的潜能,在沈添樵快要倒下的时候,乌熊忽地觉得体内突然爆发出一股热量。
热得他黝.黑的皮肤宛如被火烤过一般开始发红。
厌一‘看’,就知道这人要觉醒火系异能了。
但好像也用不着他出手,因为就在沈添樵异能耗尽,鱼泡消失的瞬间,一股火焰从乌熊的身体上自燃了起来,将他烧成了一个火人。
几个人没有鱼泡落脚,纷纷从树杈上掉落了下去,恰好躲开了乌熊身上的火,但却也被那突然爆发的热浪灼伤了皮肤。
而直面爆发的毒蛇就倒霉了。
赵亦抱着昏迷过去的老大翻滚落地,垫在底下。
剩下三人也在安全落地后,不顾身上的烫伤,也没心思去管站在树杈上的乌熊,从地上爬起来,扶起赵亦背着老大趁着毒蛇被乌熊吸引注意力,大喊一声,“熊子,在海边集合。”
旋即转身就往回跑。
回头有猴子,可他们也顾不上了。
这森林也不知道多大,里头还有什么危险,比起未知的危险,还是猴子更好对付一些。
厌‘看’了下被火吓得乱串的猴子群。
在密林里觉醒火系技能,这不是明显有烧深林的嫌疑?这群猴子机灵着呢,看到火扭头就跑了。
这五个人应该是脱险了。
厌收回神识,赤蝶幻化出一柄巨大的宽剑,载着他运到海中。
他变换出来的双足一触碰到海水,霎时现出一条近三米长的鱼尾。
鱼尾遍布红色的鱼鳞,与日出映红的海水相互辉映,他跳进海里,沉入水中,隐去的耳鳍也在水中铺散的红发里显现了出来,他宽大的尾鳍轻轻一摆动,绮丽的鱼尾宛如仙女散开的裙摆,推着他冲向海底山洞。
这边求偶被拒的小章鱼自闭了。
八条触手像是失去动力一样垂在海水里,宛如忧郁的蓝色海带,随波逐流,任由‘娇小’的身躯慢慢往下沉。
只是沉到一半,它突然嗅到了靠近的气息。
难道是来找自己的?
抑郁的小章鱼立时原地复活,八条细长的触手蓦地弹得笔直,在水中如一只离弦的箭,循着气息追了过去,正好就看到求偶的对象搬着一块石头堵住海底山洞的洞口。
它疑惑地停了下来。
求偶对象不是来找自己的吗?
它摇曳着触肢悄悄靠近山洞,趴在岩石上,伸出一根触肢从‘石门’的缝隙里探了进去,就‘看到’求偶的对象托着下巴阖眼在睡觉。
原来真不是来找自己的。
意识到这一点的小章鱼有点失望。
但它很快就把这点失落抛到了脑后,求偶对象就在眼前,它分泌.出一股平和的气息——正在用神识注视着这只扒门的小章鱼要做什么的厌突然打了个哈欠。
旋即一股无法抵抗的困意席卷了他的神经。
他在心里暗骂了句狗东西,便抵抗不住困意沉沉地睡了过去。
从石缝里挤进来的小章鱼探出触肢在他鱼尾上感知了一下。
确定是真的睡着了,它的八爪顿时缠了上去,就跟拥抱一般,光秃秃的脑袋还挨着厌的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跟着闭上了眼。
海底山洞一时竟然呈现出一种怪异的岁月静好。
厌这一觉睡得格外的沉。
连个梦都没有,只觉得很舒服,就像是回到了孕育他的混沌中那般惬意安心。
直到他睡饱醒来,睁开眼看到怀中枕着他肩膀躺着的小章鱼,深深地陷入了沉思当中——人鱼和章鱼该怎么跨物种谈恋爱?
第82章 来自深海的王子(06)
下过一场大雨的海面恢复了平缓的水势。
一轮明月倒映于水中。
这又是一个风平浪静的夜晚。
几只海鸟从平滑如水镜的海面飞过,带起一阵腥咸的海风,吹过沈添樵恢复了血色的脸。
他昏迷了一天,刚醒来不久。
此刻正与赵亦坐在篝火前做饭。
支起的木架子上吊着个铝锅,铝锅里煮着一锅蛇羹。
鲜香的肉味从蒸腾的白烟飘进赵亦的鼻子里,他一言不发地坐在用石块垒了个临时小灶口,不时用燎满水泡的手臂往灶口里塞木柴,而灶台的锅里正蒸煮着海水浸泡过的大米。
火光映出沈添樵右侧脸颊上一道结痂的血痕。
也照出不远处用树木为架子,树叶为顶搭建的粗糙‘帐篷’。
其余四个正在礁石滩那边围着乌熊玩火。
嬉笑打闹的声音随风传到这边,赵亦充耳不闻,只瞥了眼快好了的蛇汤,沉默了一下,道:“老大,熊子身上的那个火……”
“应该是异能。”
沈添樵揭开锅盖,洒了点盐进去,才又问道:“还记得之前的雾霾吗?”
赵亦一愣,“这跟雾霾有什么关联?”
“我觉得咱们这个世界在发生什么未知的变化。”沈添樵坐回篝火旁。
他们接受雇佣上船的时候,雾霾刚在各大城市爆发。
邮轮在海上行驶了三个月,也不见雾霾有所减缓,就好像整个世界都被这种灰色物质笼罩,就显得格外吊诡。
而且如果不是因为雾霾,邮轮也不会在海上行驶了那么久还没抵达目的地,他们也不会因此遭遇风暴而差点溺水而亡,最后沦落到这座荒岛上。
明月下的大海水平如镜。
沈添樵透过这无风无浪的海平面,仿佛看到了海底潜藏的暗涌——就像沉船后,他们接连遇到的一串诡异事件。
“咱们都是从部队退役下来的,如果世界上之前就出现过异能者,咱们不会闻不到风声。”沈添樵虽然退下来了,但关系网还在。
赵亦明显也想到了什么,神色骤然变得认真了起来,“你是说你和熊子的异能跟雾霾有关?”
“不止。”
沈添樵眺望着远海,沉声说:“晨间袭击我的章鱼,还有白天遇到的猴群和锅里的这条蛇。”
赵亦显然有些不太敢相信,“那人鱼怎么解释?”
人鱼……
沈添樵突然意识到从自己醒来后,就好像没看到过那条人鱼,正要收回目光询问,平静的海面上忽地荡起一圈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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