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宴的热闹持续到半夜。
厌和岚疏在天色暗下来时,便已经悄然退出了广场,牵手回到主峰大殿,一入寝殿,就见得大殿不知何时已布置成了喜房,寝殿内也更换上了龙凤烛台与红鸾罗账。
这一看便知岚疏是早有预谋,无怪乎融合后的岚疏总是神出鬼没。
这般看来,是在为缔结道侣而做准备。
却在这时,腰间一紧,下一瞬人便已被拥入了怀中。
他正要抬手推开满身酒味的人,想说先去天池沐浴,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紧张带着醉意的轻问:“厌,你更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
“……”这是什么鬼问题?
这厮不会是经历过主魂分魂之争后,又开始与以前的我和现在的我争风吃醋吧?
想到这个可能,他拧眉推开岚疏,望着对方被烛光亮的轮廓,瞟到旁边的铜镜,抬手指尖一勾,铜镜落入手中,他将铜镜对着面颊绯红的人,认真道:“你觉得镜子的人是你吗?”
微醉的岚疏睁开迷蒙的眼,望着铜镜里倒影的人影,眼眸一眯,“不是我!”
说完眼角瞄到爱人的脸黑了下来,很有求生欲地又补了一句:“我本来容貌不是这样。”
闻言的厌这才缓和了神色,却也没了继续说大道理的心思,便放下镜子,转身朝天池走去,抛下一句,“我都不喜欢。”
他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人就是醋精投生,天生自带酸的属性,融合了也无法消除。
不料岚疏却是咧嘴一笑,不安的心大定下来,颠颠地跟了上去,“既然都不喜欢,那以后你只喜欢我一个人好不好?”
“不好。”厌投身院落的灯火中,头也不回地说。
岚疏弯眉一笑,望着那道看似生气实则脚步放慢的背影,忽地闪身拥着那人划破空间出了合欢宗,冲上天际,化为一条通体金黄的巨龙,腾驾于夜空当中,传音道:“结婚怎能没嫁妆?老婆,坐稳了,我带你去取我的嫁妆!”
——小世界完。
第55章 做炉鼎的主角(番外)
“看着‘自己’在下界嫁给‘我’是何感受啊?”
仙界的龙耀峰上,一轮明月照出对月当酒的两道身影,其中着红衣的男子慵懒地托着下巴,另只修长手指把.玩着小巧酒盏,淡淡月光打在他艳.丽且精致的轮廓上,映出他唇角边挂着的若有似无的笑意,和眼角边上一点妖异的红痣。
坐在他对面的,是个锦衣华服的男子。
神色略有些深沉,甚至是有些沉闷,他将一杯接着一杯的酒灌进肚子,视对面红衣男子,也就是欢厌的发问一言不发。
刚闭关出来的得知这一消息后,便匆匆约了龙叔来喝酒。
“不过,怎地在下界你叫岚疏啊?不是龙叔吗?”
龙叔摇了下头,只说了一句:“吾名龙叔。”
欢厌挑了下眉,拿起酒壶翻身跳上石桌旁的桃树,旋即身姿往树杈上一靠,望着只手便可摘的滚.圆满月,他一只手枕在脑后,一手拎起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思绪回到了他还是合欢宗宗主的那段时光。
他爱过太离吗?
时间过去太久,已经记不清了,不过……
大抵是比其他人要多喜欢一些,不然也不能为了太离决心浪子回头。
可那点喜欢是无法与自身性命相提并论的。
在正魔之战的战场,太离一剑袭来时,他魂体莫名被推了出去,用最后的意识看到对方无情剑大成,他差点没气疯——他,欢厌,从一个小乞丐,爬到一宗之主的位置,知道他这一路走得有多艰难吗?
为了能在修.真界占得一席之地,不沦为他人剑下亡魂,他可谓是把自己的色相利用得淋漓尽致,最后却只是为成全太离之剑道,他不疯才怪!
即便对方当时要杀之人是为鲛人,可太离剑道成了,那就说明对方只要想道成,捅这一剑是迟早的事。
要不是他醒来后,已被神龙带到了仙界,他说什么也是要把一剑之仇报回去的。
他欢厌再不是个东西,对不起任何人,也没对不起过太离——不然天下哪有那等好事,杀我成全你之剑道,后悔了又把我复活,然后让我不计前嫌地与你恩恩爱.爱,怕不是在做白日梦!
想到这些,他还是有些咬牙切齿,“下界那个‘我’待太离还是仁慈了,应当先捅他一剑以报我当初被捅之仇!再斩其首,为我师姐偿命!还有那个夺舍我的鲛人,就该抽魂让其魂飞魄散!”
沉默喝酒的龙叔放下酒盏,走到桃树下,一跃跳上去,伸手接走酒壶,沉声道:“别喝了。”
欢厌避开他的手,勾魂摄魄的凤眼斜向身侧生得俊美绝伦男子,“你告诉我,当日为何要带走我的神魂?”
飞升一直是他内心最深的野望。
可真被带到了仙界,他又觉得不如在下界时那般快活。他想师姐了,想那些情人们了。
龙叔默了片刻,对月轻叹了一声:“不过都是身不由己罢了。”
下界是由话本诞生的世界。
明面是以欢厌为主角,实则真正的主角是太离。
全世界为太离而服务,就连世界意识也不过是围着太离而运转的傀儡罢了,如若不然,龙族举族搬迁仙界,何以会独独丢下他一个还未出壳的龙蛋?
要知道龙族子嗣艰难,断然不会做出丢弃子嗣的事儿!
且他还好些,不过是睡了万年,中途给太离传授点修炼心得,可欢厌就惨了。
作为世界意识的化身,原本就及容易受人偏爱。
可最后还是逃不过剧情安排,全给太离送了经验。
若当日.他不曾将欢厌的神魂带走,欢厌复活后,也会随剧情发展而继续与太离纠缠。
这是他在沉睡中从世界意识那窥得的天机——因为世界意识还不够完整,所以自来没有一人能飞升上界,唯有得天独厚的龙族,能踏破时空。
是以他才在分魂解决鲛人一族缠绕在他身上的因果后,便心生不忍地带走了欢厌的神魂,叫欢厌脱离了剧情的掌控,为此,剧情把鲛海填补上了。
至于下界那个‘他’和‘欢厌’,是让整个下界脱离剧情掌控的契机。
因为那个岚疏,乃龙族之真正的神,是个唯爱而生的恋爱脑,为与爱人顺理成章地相遇并相爱,不惜赠送世界意识急需的能量——混沌之力。
“什么叫身不由己?”欢厌听着这话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得劲。
龙叔摇了摇头,这些内情他不欲同欢厌说。
欢厌是世界意识的化身,当日.他窥得天机是因,救欢厌脱离剧情掌控是果,本就谁也不欠谁,无须挟恩图报,“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说罢,他跳下桃树,消失在龙耀峰。
欢厌气得瞪了龙叔消失的地方一眼,旋即望向满月,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幻化出一面水镜,却见得太离着一身缝补过的粗布麻衣坐在一盏摇曳的烛灯下,手中捧着一本四书五经正读得摇头晃脑,周遭环境简陋而杂乱,像是个落魄书生。
他一看就知晓是怎么一回事。
太离被下界的那个自己打破了道心,以太离之心性绝难难修复,继续下去怕是会心魔入体,不若封存记忆,投身去凡界锻炼心智——他不屑一笑,灵剑宗为了这个天生剑骨,当真是煞费苦心。
更气的是,下界那个自己竟然就这么放任了!
欢厌气得鼓起脸颊,正欲施法看看下面那个自己在做什么,再看看师姐,却在这时,一阵马蹄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掐诀的手指一顿,划过水镜画面,就见得月色下,一群身着军服的人打马飞奔而来,停在院门口,那打头之人抬手一挥,便有人下马敲开了院门,说是讨口水喝。
太离满心不愿却还是将一众军爷请入小院,挽起衣袖半夜给这群军爷去烧水。
欢厌看着打头的人,觉得这人长得好生眼熟。
他盯了半响,忽地想起来,这人若是换个发色,不就是当初夺舍他的那个鲛人?记得好像是叫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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