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景苏脸上的神采并没有褪去。
他脸颊红扑扑的,鼻尖竟也透着层微粉。
明明是已进入夏季的炎热天气,他却像在冰天雪地的寒冬中,小脸冻得通红。
刚才心里还颇不是一番滋味的楚砚冬,顿时陷入一种新的幻象中。
幻象里,仿佛他们来到几个月之后的冬季,时景苏也是这样俏生生立在他的身侧。
只是那时候,“她”身上的装束要比现在要更保暖,更厚实。
“她”还围着围巾,将整张脸几乎埋在里面,舍不得露出过多的面孔。
隔着围巾,“她”的脸前有一团团浓浓的白色雾气。
时景苏正搓着手,指尖冻得通红,耳朵也是,还有脸上小小的鼻尖也是。
红得有点娇嫩,有点可爱。
然后“她”将搓暖的掌心覆在他的掌心上,和他笑着说:“老公,我已经把手搓热了哦,可以为你捂手了。”
“老公。”
“老公?”
楚砚冬从游离的状态,终于回过神来。
只是他的动作有点夸张,莫名其妙挥舞着双臂,让时景苏退远一点:“别碰我,说了多少次了,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
时景苏忍了忍。
莫名其妙看向他。
他刚刚似乎也没碰到他?
楚砚冬和突然疯了魔一样乱挥手臂,他还以为楚砚冬被下降头了!
教练也有点尴尬。
他刚刚可是亲眼见到楚砚冬突然和炸毛的猫一样,突然就让什么也没做的太太走远点。
现场气氛有些微妙和紧张。
教练很想给自己叠加一个日行千里的BUFF。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想快点从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赶紧抽身。
幸好,最后楚砚冬只是冷着张脸,没有大发雷霆,而是有点别扭地看着时景苏。
没想到竟然会想到几个月以后的情况。
他皱着眉,不敢相信他本人竟然会展开这种无聊透顶的联想。
更可怕的是,他竟然觉得今天的时景苏,比起往常看起来都要顺眼得多、可爱得多?
甚至有点软乎乎的,让他在短短一瞬间有一种冲动,很想将“她”抱进怀里试试手感?
“什么事!”楚砚冬的语气随着他戛然而止的想法,顿时生硬地低吼出。
很明显,时景苏再次被吓了一跳。
整个人僵在原地,有些怯怯地看着他。
这样就好。
楚砚冬也不怕时景苏误会他是一个蛮不讲理、凶神恶煞的男人。
他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就应该这样,不必有过多的交集和接触。
“她”只是他名义上的妻子,根本不可能得到他一点点的爱与关注。
他早该这么做了,阻断“她”一切的梦。
但他也很清楚的知道,时景苏会爱上他,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因为几乎没人能够拒绝他的魅力。
就如现在,愣怔之后的时景苏像是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保持距离一样。
他脸上再度浮起笑容,甚至走近一步。
楚砚冬的脸色更加不自然,略微往旁边退一步。
没人注意到,他的耳廓似乎微微的有点红。
看吧,这个女人果然没那么容易打算放弃。
时景苏努力保持微笑:“老公,我可以每天都来看看极夜吗?”
实则他的心里超级郁闷。
楚砚冬个二逼不知道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么。
脾气真的好臭。
幸好他已经有点精神免疫了。
要不是他心志坚定,皮糙肉厚,换一个真的妹子上,早晚要被楚砚冬的冷言冷语给折磨得形体消瘦。
身为楚砚冬的老婆。
好惨啊,真的好惨。
这时候,见机行事偷偷溜走一段时间的教练,正好将新鲜洗净去皮的胡萝卜拿来。
从小桶里取出一根递给时景苏,教练说:“太太可以用胡萝卜先和它们之间培养一下感情。”
果然没有任何一匹小马能够抗拒得了食物的诱惑。
同是吃货界代表人的时景苏,觉得找到了组织。
他立即握着这根胡萝卜,还没接近极夜,极夜已经迫不及待地凑来嘴,立马将整根胡萝卜咬掉三分之一。
时景苏摸着它柔顺的脑袋,眉眼弯弯:“极夜乖,慢点吃,这里还有好多,都是你的。”
马厩里其他的马儿:……
他转头,又问了一遍刚才楚砚冬没能回答的问题:“我可以每天都来看看它们吗?”
怕他不同意,他又说:“或者不用每天,隔一段时间也可以。”
楚砚冬见他如此喜欢极夜,微微皱眉,有点不自在地说:“你是这里的女主人,我曾经说过,嫁给我以后,家产、名声、地位,你想到的都能拥有,包括这个地方,你想什么时候来,就能什么时候来。”
因为教练在,楚砚冬都没能将那句“只是除了我的心,你就别痴心妄想”的话,尽数吞回腹中。
听起来太中二病了一些。
然而,教练还是有点诧异地看着他。
没想到楚家的少爷,也喜欢学习影视剧里霸总的台词。
真是有够中二病的。
大概他们觉得女人都会喜欢这些甜言蜜语。
可太太明显不吃他这套,“她”甚至都没顺着楚砚冬的意思,说一句“哇,老公你对我真是太好了”,而是依旧两眼放光看向极夜。
时景苏:“极夜,你听到了吗极夜,我明天也可以来看你了!”
楚砚冬:……
再次有一种深深的不如一匹马的挫败感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不应该感到感动,不应该因为达到他对于金钱的承诺的目的而欣喜若狂?
楚砚冬双眸微眯。
果然这个女人,很不简单。
深藏不露,欲拒还迎,步步为营,从来都是“她”的手段。
时景苏压根不知道楚砚冬脑海里脑补了那么多内容。
极夜吃完一根胡萝卜,他又往它的嘴里递去一根。
虽然楚家根本不缺胡萝卜,但是看极夜这么不够矜持,狼吞虎咽的模样还是第一次。
教练真的怕这么喂下去,它会被整整一桶的胡萝卜撑死,赶紧为其他的马儿争分夺秒抢下口粮。
“太太,那边还有其他的马。”
他指了指时景苏的身后。
时景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眼就看到其中一匹身子很矮小的马。
教练笑着介绍:“那是哈福林格马,名叫奶酪,是一头小公马。它的体格很小,毛发为金栗色,看起来是不是很漂亮?”
的确很漂亮。
时景苏感觉自己再次恋爱了。
那马的栗色还是渐变的颜色,头部的鬃毛为亚麻色,两种柔软又不失高雅的色调相融,像是一个高傲的小公主。
时景苏立即拿着胡萝卜桶,飞奔过去:“你好,我叫时景心,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不要客气,请全吃了吧。”
奶酪:……
楚砚冬:“……”
教练:“……”
隔壁的极夜被秒抛弃后,明显吃醋了,响鼻喷的非常厉害,甚至在马厩内躁动不安地开始来回摇头晃脑。
如果人类能够听得懂动物的语言,大概会听到极夜的吐槽: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看到漂亮的小马,立即就会移情别恋。太可恨了!
最终,教练从胡萝卜桶里拯救下不少其余马匹的口粮,分发给其他眼馋到不行的马。
它们每个在吃食物的时候都比较乖巧,时景苏趁此机会挨个摸了一遍,这才心满意足地收手。
呜。
时景苏再一次感动。
马身上没有什么骚臭味。
如果条件允许,时景苏都不想回去洗手了。
他要将它们的印记,留在手心上久一点。
今天来马场的重点流程,除了熟悉每匹马的情况与性格之外,就是亲自上手教时景苏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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