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岭听来不由心下一动,多年前已被冰水兜泼灭的希望在这一刻重燃,“那我是什么灵根?”
“双灵根,水、金双灵根,倒是不错。”没成想蛟妖王真回答他了,且还盯着他问:“你似乎是吃了什么药,身体里才多出来两道假灵根。”
宣陵有些诧异,“那该如何是好?”
“无碍,不过故弄玄虚的小把戏,吃几粒丹药就好了。”
“那请父亲赐药。”宣陵打蛇随棍上,喊得极为利落。
蛟妖王朝他看来,宣陵也不偏不倚与其对视,看着更像兄弟的父子二人僵持了许久,互补退让。
顾雪岭都要着急上前拉架了,便见对面相貌年轻的父亲在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青玉瓶,宣陵接过,客气道:“多谢父亲,这药如何服用?”
“现在就能吃。”蛟妖王道:“服药后不出一月,假灵根便会消失,此药原本也是温养丹田的灵药。”
宣陵点点头,心头大石总算放下,“那就好,先前那压制修为的药我师兄也停了许久,这么说来,待调理好后,我师兄完全可以好好修炼。”
“自然。”蛟妖王道。
宣陵心下大喜,二话不说倒出玉瓶中的白色药丸,送到顾雪岭嘴边,没成想一来二去,这丹药真落到了顾雪岭手上,顾雪岭有些反应不过来。
“师兄,张嘴。”宣陵催道。
顾雪岭愣愣张嘴,便被塞进丹药,丹药入口即化,清气瞬间汇入体内,而后,就一点反应也没了。
顾雪岭吃完药等了好一阵,还是没反应,一脸不明所以。
这时,蛟妖王在一旁说:“这药原本是给你准备的。”
这话只能是对宣陵说的。
顾雪岭闻言懊悔不已,想吐出丹药还给宣陵也晚了。
宣陵不以为意,“不是准备了酒宴吗?”
顾雪岭无言以对,傻师弟,救命药都被他吞掉了还想着吃?
蛟妖王微眯起眼睛看着这个多年放养如今已长大成人的儿子,心想得寸进尺,说的就是他儿子吧?
片刻后,二人进花厅中入席落座。
蛟妖王沉默寡言,宣陵便叫上青鸾与厉阶一块坐下,话不多说,直接倒酒,顾雪岭见状忙拦下他,“等等,你现在身体还没好,不能喝酒!”
蛟妖王端着酒杯在对面静静看着,见状无声勾了勾唇角。
果真天生是妖,即便如何掩饰,眉眼间也还藏着一段风流妖冶。
心思敏锐如顾雪岭也看到了,顿感不好意思,这是人家家中的父子聚会,他好像有点喧宾夺主了……其实也不能怪他,关键是他们父子二人像是根本就没有话题一样,都很沉默。
宣陵假装犹豫了一下,便将斟满酒的酒杯递到顾雪岭面前。
“那只能让师兄代劳了。”
顾雪岭这意识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捧着酒杯,面露犹豫,“我,我酒量不好。”
几年前喝过一次,三杯就倒,然后耍酒疯在无回宫上跑了好几圈,最后是才十来岁的宣陵将他背回去的,顾雪岭想起这事,老脸一红。原来那时师弟就已经对他那么好了,也不是真的对自己这些年的关心无动于衷的。
“没事。”边上青鸾笑眯眯地道:“我们喝得也不多。”
厉阶附和点头,默默捧着酒杯里的清水不说话。
“那,好吧。”顾雪岭只好代劳,颇为拘谨地朝对面的蛟妖王敬酒,蛟妖王眉梢一挑,举杯微抿一口,而后在他的注视下,顾雪岭一口干了。
这酒桌十分奇怪,没等一会儿,顾雪岭便深刻意识到这一点,除了青鸾一直在劝酒,基本没人在说话。
所谓他们也喝得不多这句话,在顾雪岭喝过半壶酒后,已是视线模糊摇摇欲坠时,见对面两人仍眸光清澈压根就没半点醉意,他开始产生怀疑。
顾雪岭又朝宣陵看去,无比郁闷地想问他那两人喝的是不是水,话没出口,便趴倒在酒桌上,他隐约中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故意灌醉的。
“师兄?”宣陵扶着顾雪岭喊了好几声,一开始人还睁开一条眼缝看他,后面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青鸾跟厉阶放下酒杯起身,厉阶有点肚子发胀,因为水喝太多了。
“父亲。”见顾雪岭已醉倒,宣陵便直言道:“东西该拿出来了。”
蛟妖王慢慢放下酒盏,认真打量起他这个儿子来。
“你可知那是何物?”
宣陵道:“仙器。”
蛟妖王瞥向顾雪岭,“给他用?”
“护体。”
蛟妖王哂笑出声,“玲珑宝镜乃是仙器,给你这个才筑基的师兄护体不是浪费?是不是这些年在玄天宗待久了,就真对这人族小子上了心?”
宣陵没否认,“您直说,借还是不借?”
蛟妖王道:“越漂亮的人越会骗人。”
“现在把玲珑宝镜借给我,急用,日后我会还你的。”
“就不怕这小子骗你?”
宣陵嘴角一抽,重申道:“我急用。”
蛟妖王沉默了很久,而后瞥向青鸾,青鸾上前取出一白玉盒送到宣陵面前,这是做出了让步。
宣陵迫不及待打开玉盒,一瞬间,浓郁而精纯的灵气争先恐后地涌出,令人心旷神怡,而静静躺在丝绒上的是一块不到一寸的圆扁铜镜,一面雕着凤凰于飞的图腾,古朴而精巧。
宣陵取出玲珑宝镜,长长的黑色挂绳跟着垂下,上面还穿着几颗深红色的玛瑙珠子,若忽略了其浓厚的灵气,看去可当做一件挂坠装饰。
蛟妖王没再多言,只见宣陵将顾雪岭小心抱在怀里,而后握住他的右手,用金针轻轻一刺指腹,顾雪岭醉倒的状态下也疼得轻抽一口气。
顾雪岭白嫩的指腹上很快涌出鲜血,丝丝缕缕,汇聚成滴,宣陵将那滴血珠滴落在宝镜另一面打磨光滑的镜面上,倏然间,宝镜上闪烁起一道金光,镜面上的猩红血珠竟缓缓消失。
蛟妖王不由纳闷出声,“怎么感觉你找我是来讨债的。”
宣陵似乎也觉得自己这一世才第一次跟父亲见面,就这么理直气壮用他东西的确有些不妥,反思过后,宣陵说:“我就借宝镜几年用用,暂时滴血认主,日后会还给你的。”
蛟妖王也觉得这个儿子跟自己一点都不像,而且也不大客气,跟他相处间仿佛已是认识了数十年般自然,开口又往往让他无话可说。
忽地,宣陵指尖凝出一道剑气,在自己指腹上划过,一道血痕显出,血液同样滴落在玲珑宝镜上,宝镜上灵光血光一闪,很快归于沉寂。
蛟妖王看出他的意图,不由大惊,“你借宝镜,就是为了……”蛟妖王无语凝噎,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随你怎么用,如今你身体差,别太辛苦来回跑。听闻你要去太清宫。”
左右他也管不了宣陵,就由他去了。
“是。”宣陵心照不宣,将玲珑宝镜戴在顾雪岭脖子上,整理好后正好垂落顾雪岭心口,白衣衬着黑绳,看上去仿佛只是一个简单的装饰,而铜镜中幽幽亮起一道血光,宣陵也感觉到心口一阵炙热,便知两人的契约已在铜镜中结成,他此行的目的已达成。宣陵微微勾唇,接着道:“不过是找个暂住的地方,季宫主有心邀请,我便去了。”
“暂住何处去不得?我为你准备便是了。”在跟季宫主作对这一点,蛟妖王数十年如一日,连带着儿子,也不容许季宫主把人抢走。
宣陵深刻地明白这一点,却抱着顾雪岭起身,“我该回去了。”
蛟妖王见他没将自己的话听进去,面上已有几分薄怒,却见宣陵抱着人没走出两步,便回过头来。
蛟妖王问:“如何,后悔了?”
宣陵眼底略过一丝无奈,“我去太清宫主意已定,不会改变。届时我身边只有一个厉阶不行,你再给我安排个修为高点,机灵点的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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