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长老!有我南宫清在,你休想伤我徒弟!”这下再无阻难,南宫清展臂拦在顾雪岭面前。
“师父。”顾雪岭有过一瞬迷茫,南宫清这一出言,倒是为他解惑了,“敢问易长老,寻我所为何事?”
易连修看都不看南宫清一眼,在他看来,懦弱隐忍的南宫清还不如他这病弱修为低的徒弟有魄力,他竟然对顾雪岭多了赏识,但很可惜。
“数月前,沧海试剑,你一剑重伤我林师侄,此事可属实?”
“是。”顾雪岭忽然失笑,“易长老,别告诉晚辈,您找晚辈来,是要为林师叔还我这一剑之仇吧?”
“可笑吗?”易连修道:“若非你这一剑下手太重,他也不会在狐九下手时,连下床呼救都做不到。”
“这么说来,还是我与那狐九一同害死的林师叔了?”顾雪岭说着,扑哧一声笑了,想着总归是不礼貌的,他忙道歉,“抱歉,我只是觉得这话实在是太可笑了,一时间忍不住,还请易长老别跟我这无名小辈计较。”
“放肆!”叶舒青刚才憋了一肚子气,这会儿趁机找回来,尤其是对着似乎颇得太渊无极偏宠的顾雪岭,他拿捏着长辈的架子,训斥道:“好歹也是宗门的大弟子,对前辈说话就这般无礼?玄天宗是怎么教导的!”
但太渊无极一个不悦的眼神过去,叶舒青便抿着唇往后退。
顾雪岭也老老实实地朝几人拱手行礼,虽说有些敷衍随意,“那确实是晚辈失礼了,几位前辈远道而来,不夹道欢迎,是晚辈失礼了。”
叶舒青听这话像极了嘲讽,便瞪了顾雪岭一眼。
顾雪岭笑着点点头,当做回应,而后朝易连修拱手道:“易长老可容晚辈为自己说几句公道话?”
易连修静静看他,眉间郁气极重。
顾雪岭便当是默认,“当日比赛场上,动手是难免的,若非要我还这一剑,未免太可笑,否则日后比试切磋都不能动手了,只动口吗?”
“这是其一。”
顾雪岭举起食指,“第二,大家都知道,青云试剑比赛时也有规矩:点到为止,我说的没错吧?”
顾雪岭朝贺枫看去,很明显在问他。
顶着易连修的冷肃视线,贺枫硬着头皮点了头,“确实如此。”
顾雪岭又问他:“当日贺前辈也在场,是不是?”
贺枫苦笑,“我当时在不在场,你都没看到吗?”
“确认一下而已。”顾雪岭说着,转脸问易连修,“易长老,请恕晚辈冒犯一问,若再点到为止的切磋中,对方暗下杀手,你该如何?”
易连修已猜到顾雪岭这是什么意思,他嗤笑一声,道:“你是说,是我师侄对你狠下杀手在先,你后来伤他,只是为了自保,无意为之。”
顾雪岭长叹一声,再度朝易连修拱手行礼,“易长老果然是明事理的人!既然易长老也能理解晚辈的苦楚,晚辈也不再计较此事。”
“等等!”叶舒青听着哪里不对,“结果就是你伤了我林师弟,我林师弟伤得那样重,如今我们上门找你讨要说法,怎么还成了你的委屈?”
顾雪岭站直起来,淡淡道:“那这位前辈,你大可亲自问问你的大师兄,他当时在场亲眼目睹,不仅是他,沧海的池掌门在,众门派诸位长老在,台下各门派弟子都在,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谁对谁错还分不清吗?”
叶舒青哑然,他恍然醒悟过来,他们的确是理亏的那一个。
但是是师父要来找顾雪岭偿命的,叶舒青便去看师父,岂料一抬头,对上一双冰冷至极的眼睛。
叶舒青被冻得心下一颤,悻悻低下头去不敢再多言。
“你说的都对。”易连修道:“但你可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以对错衡量的,就比如现在,我若要灭了玄天宗满门,待我事成,出了这个门,告知天道盟一句,魔子藏匿玄天宗被我撞见,谁也不敢为玄天宗说半句话。”
顾雪岭神色一凛,确实无话可说。
易连修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回到顾雪岭身上,带着几分不屑。
“一时逞口舌之快,有什么用?顾雪岭,你还小,但你应该明白,如今天道盟里,数你玄天宗地位最尴尬。况且,就如你这样,刚刚筑基的小杂鱼,有什么资格与本座争?”
顾雪岭紧捏起拳头。
“够了。”
南宫清将顾雪岭护在身后。易连修说的一点没错,他们玄天宗是一点优势都没有,他曾经的傲骨,不也在一年年,一天天的磨难下渐渐被消磨殆尽了吗?但南宫清舍不得顾雪岭也受这个苦,他朝易连修拱手一礼。“是我没教好徒弟,伤了林道友,我代我这不孝徒弟,给易长老和林道友赔罪。”
“师父!”
顾雪岭气不过,却被另一只手往后拽去,一调头,太渊无极朝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话。
“交出顾雪岭,搜山。”易连修一点也不意外,并淡淡道出自己的目的,“我此行,只为这两件事,顾雪岭那一剑,要还。这玄天宗,我必定要搜,但若搜出什么,你们主动配合的话,我会从轻发落,若不配合……”
话语未尽,白衣白发的修者轻声一笑,寒意便笼罩了整座大殿。
便是沉默已久站在边角上的宣陵,此时也拧紧了眉头,原先玄天宗受到的一切压迫几乎来源于此人,这还不够,他竟然还是要毁掉玄天宗。
南宫清陷入这般困局。
搜山,是不可能的,就算没有什么,易连修也会让玄天宗有些什么。
交出顾雪岭,更是不可能。
有那么一瞬间,南宫清甚至在想,他当初不应该坚持的。
听师父的话解散宗门也好,或是直接带着宗门加入魔宗也好……也好过受众门派压迫,被如此为难!
“师父!”
一双手拉着南宫清站起,鼻间充斥着淡淡药香,南宫清倏然回神,心有余悸朝身边的小徒弟看去。
顾雪岭不听太渊无极阻拦,硬要跟易连修对上,断然道:“我不跟你走,今日,你也休想搜山。”
“你这是第二次忤逆本座。”
搬出自己身份的时候,易连修连自称都不一样了。
顾雪岭嗤笑道:“敢问天道盟如今谁是盟主?再有,天道盟最初建立的主旨是什么,是你虚仪天执剑长老易连修的一言堂,还是你的天下?”
话音重重落下,虽说是事实,但连南宫清也被震了一下,急忙拉着顾雪岭往后退,顾雪岭皱着眉头推开师父,“师父别怕,有我在。”
南宫清闻言一怔,心头酸楚不已,又极为愧疚。
易连修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好一会儿后,气极反笑。
“顾雪岭,我原本或许会留你一命,但你现在……”
“易长老,你是听不懂我的话吗?”顾雪岭断然道:“今日你什么都做不成,要杀我,你去天道盟告状,要搜山,你让傅云海自己来!”
就是易连修,也被这话惊得失语,他的地位,已多少年没有人敢跟他这么不客气,甚至是挑衅。
顾雪岭道:“我不是在逞口舌之快,你若要灭我玄天宗满门,大可一试,我师弟师妹可都在,陆家你不放在眼里,天海家你不放在眼里,那也没关系,你再问问天道盟主,他准不准你动玄天宗?若你连他也不放眼里,你尽管动手,只要你动我一根汗毛,沧海不会放过你,无忧仙城也不会放过你!”
易连修被说得糊涂了,只捡到了最后一句的关键词。
“沧海?无忧仙城?”易连修问:“你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顾雪岭自信道:“我与沧海剑派他们有约,十年后再见。他们需要我为他们做一件事,只有我能做到,此事,比他们的性命都更重要。”
虽说叶舒青也不同意灭门玄天宗,但闻言也是嗤之以鼻,“就凭你,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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