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还没好,又到处乱跑。”南宫清气得揪起顾雪岭耳朵。
顾雪岭忙求饶:“师父轻点,我不敢了,下回出去一定先跟你说一声!哎,你快松手,岭儿疼!”
南宫清到底是心疼徒弟的,见他下山逛了一圈回来,还比近日养病时活泼了些,估计是心结已放下,气色也好了许多,这才放心。
结果手一松,顾雪岭便笑嘻嘻地抱住南宫清手臂,“师父,我是自己去瞧病了呢,很乖的,不信你问蒋二门主,我没有到处乱走哦。”
“最好是这样。”南宫清道:“下回要出门先跟师父说一声。”
这也是往常的规矩,顾雪岭下山时都会跟南宫清征求同意。如今顾雪岭听了,终于发觉到不对劲。
“师父,我都二十好几了。”顾雪岭说着,抬起头问南宫清,“对了,师父,再过几天,我想下山去看看娘亲,师父能陪我一起去吗?”
那处山涧很是偏僻,却也不算远,顾雪岭几乎每年都去,南宫清却从来不会靠近,只在远处等着,让顾雪岭进去祭拜,且还只是个衣冠冢。
闻言,南宫清果然顿了一顿,说道:“等天晴了岭儿便自己去吧,过几日师父还有事,那地儿也不远,岭儿若是乐意,叫上宣儿也行。”
又来了。顾雪岭每年只去一次,若他主动提及要多次一回,南宫清便会多加推辞,他好像不太敢去。
顾雪岭也不敢多想,也如往常一样乖巧应道:“其实我也不着急的,那我等师父得了空再一起去。”
南宫清点点头,却有些心不在焉。
二人刚说一会儿话,殿外匆匆来了人,还没进门就喊起师父来,这般急切可是极为少有的表现。
“师父!”
紧跟宣陵身后的还有叶景,只听宣陵的声音戛然而止,脚步就停了下来,他毫无防备险些撞了上去,幸好堪堪刹住脚,“你怎么了?”
叶景探出头问,可一见着顾雪岭,人也跟宣陵一样呆住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南宫清问。
顾雪岭眉头一皱,淡淡扫了眼二人,便松开南宫清站直。
“师父。”宣陵这才收回视线,朝南宫清拱手行礼。
叶景反应过来,也急忙行礼,主动解释说:“宗主,我们没见着大师兄人,还以为大师兄不见了,想过来跟你打听一下人去哪儿了呢。”
南宫清一听又回头训起顾雪岭,“你看你,下回下山再急也先给人留句话,省得吓到你几个师弟。”
宣陵也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看着顾雪岭,目光深沉。
顾雪岭心里有点不舒服,师父怎么能当着两个坏东西的面训他呢?可气归气,他想了下,扬唇笑了起来,说:“我知错了,下回我带个人去总行了吧?师父,我听说你早上去看了太渊师叔,师叔身体怎么样了?”
“比起你可好多了,你给我记住了,病好之前不准再到处乱跑。”
宣陵静静看着师徒二人旁若无人的说笑,可见顾雪岭的确脸色苍白,面上愠色便缓和许多,开口道:“大师兄如今不住在院里了吗?”
顾雪岭讥讽一笑。在南宫清面前,他没说出真相,却也没办法对他们再有多好,可至少现在不能让南宫清看出来,他说:“不住了。”
“为什么?”宣陵看着他问,难道就因为他住在对面?
背对着师父,顾雪岭假笑道:“不喜欢那里,就不住了。”
宣陵脸色一白,心口像是哽了一口郁气,窒闷得很。
南宫清以为他们师兄弟在说笑,便在一旁佯怒地训了顾雪岭一句,“乱讲什么。”他跟宣陵说:“前段时间雷雨不断,屋里潮湿,他又病得有些严重,先搬到我那去养病了。”
宣陵暗松口气,仍直直看着顾雪岭,“原来如此。”
顾雪岭抿唇笑笑,拉着南宫清道:“师父,我该回去吃药了。”
看着是到了时候,南宫清便利落点头,道:“去吧,喝了药好生歇着。师兄弟叙旧可以改日,日后时间多着呢,你先回去养好身体。”
听师父如此说来,宣陵和叶景今天是不能再来烦他了。
顾雪岭满意一笑,“我知道了。”
可顾雪岭满意了,宣陵的脸色却不大好看,但是也只能看着顾雪岭毫不留情地从他身侧走过。
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让他原本以为还有希望的心再度落空。
从无回宫出来,不再理会越发唠叨的叶景,宣陵直接走人了。
秋山夜雨。
空落落的院中,有结界在,花圃避过了风雨的摧残,却冷清如旧,只那东厢房门前亮了一盏灯笼,一袭白衣斜斜靠廊下,无声观雨。
不知过去了多久,天色已晚。连屋檐角落处藏着的一只狸花猫都似是熬不住了,尾巴尖晃啊晃,肉爪子揉揉嘴角,看去像是打了个哈欠。
倏然间,一道剑气无声袭来,那猫儿却是反应快极了,浑身绒毛炸起,往边上角梁一窜便避开了,可那道剑气越过它后却化作秋风散去了。
“下来。”宣陵的声音响起,听去如这秋雨般,凉丝丝的。
那狸花猫似乎听得懂人言,瞪大金瞳,却是一动不动。
“还要再说一遍吗?”宣陵侧首,精准找到狸花猫的位置,琥珀眸子眸光冷冷,“我说,下来。”
狸花猫不为所动,缓了一缓,还奶声奶气地‘喵’了一声。
宣陵缓缓站直,剑气不要命地渗出,看狸花猫被剑气的逼迫下,浑身绒毛警惕炸起,他说:“在人间待久了,真以为自己是一只猫了?”
第82章
冬至就在这几天,天气一日凉过一日。
云鹊儿煎好药送过来时, 还没进顾雪岭房间, 忽然听见一声细细弱弱的猫叫, 她便循声看去, 在廊柱后发现一只巴掌大的狸花奶猫。
小狸花猫趴在被昨夜雨水溅得一地泥泞的地上, 毛色衬得越发干净水亮, 却也可怜弱小, 双金瞳流光溢彩, 乍一看,似在心上挠了一把。
云鹊儿鬼使神差地想, 大师兄在屋里养病, 足有半月多不出门, 定是闷坏了, 可以将这小东西带进去给他解解闷,只要注意不弄脏就行了。
于是想着,云鹊儿便走了过去, 抬手揉揉狸花猫柔软若无骨的背部,这狸花猫不知哪儿学来撒娇的本领, 不要脸皮地抬起脑袋, 在云鹊儿柔软的手心蹭了几下,奶声奶气叫起来, 听得云鹊儿灵动清澈的眸子缓缓弯起。
“好吧, 带你进去给大师兄看看。”
狸花猫暗松口气, 乖巧地跃上云鹊儿软绵绵的怀里。
朝房门走去时, 狸花猫那双金瞳微微闪过一道光芒。它暗想,为了见到那个人,它都使出法术迷惑这个小姑娘,真是丢人!可丢人又能怎样,小妖王吩咐的事不能不做啊。
想起昨夜被小妖王发觉的事,狸花猫咬住爪子,颇为悲愤。
昨夜夜雨缠绵,凉意席卷天地。
狸花猫在宣陵一再警告下,仍不愿露面,心情本就不好的宣陵眸光一冷,二指凝成剑决,一道剑气再次袭来,快如闪电,狸花猫避无可避。
却在紧要关头,狸花猫被迫现出人身,动用法术意欲挡下那道剑气,却被击得溃不成军,同时也被宣陵这一道轻而易举降住它的剑气驯服。
狸花猫的人身是个黑衫的清秀小少年,看去不过十来岁,小小瘦瘦一个,道行不深,因为他的一双猫耳与猫尾都还未能全部隐藏起来。
猫妖倒在地上,见宣陵抬步近前,他慌忙爬起来往后退去,直到退到廊柱下无可再退,他捂住胸口,急忙道:“少主且慢!我并非……”
“我知道你是什么人。”宣陵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看着猫妖,他语调平静,“我也知道我是什么人。”
猫妖睁大金瞳,“少主,你真的知道?”
宣陵嫌烦地皱起眉头,负手道:“你自万妖宗来,奉五位妖王之一的蛟妖王之命来玄天宗监视我。”
“不不,不是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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