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嘛,如果不这样设定,直接查监控找到凶手,这个故事就没办法继续下去了。
阮陌北默默吐槽着,他蹲下身仔细看线路的断口,相当整齐平滑,作案工具应该是一把相当强力的电锯。
此番前来一无所获,不过比起找出什么线索,阮陌北更多的是想要跟贺松明单独待一会儿。
他的私心也好,收集灵魂碎片的任务也罢,反正和贺松明待一块的时候,要比跟着那群人舒服多了。
“说起来,我昨天晚上听到了一些声音。”阮陌北道,为了安全,他从未跟其他人说起,但对贺松明,他还是相当信任的,在每一个小世界里,贺松明都和他在同一阵营。
“有人敲了我房间的门,还有窃窃私语一样的奇怪声音,窗户外面有一个吊死的人影在晃,我那时候实在太害怕,就没过去看。”
贺松明皱起眉头,阮陌北顿了顿,轻声问道:“我之前听说过一些庄园不好的传闻,据说这里从前也有人失踪过……是真的吗?”
贺松明摇头,道:“确实有客人说过晚上会听到声音,做奇怪的梦,但庄园里一直没出过安全问题,这点我可以保证。”
“这样啊……”阮陌北环视四周,他的灵视什么都没看到。
排除灵异事件,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李主管是被人为加害的。
“对了,庄园没有靠着能量转化柱建造吗?不安装人造太阳的话,每次到晚上,都会影响生意吧。”
除了公司提前打点过之外,庄园人少的最主要的原因是临近黑夜,这附近没有人造太阳,每当长达七天的夜晚到来,庄园的人.流量都会骤减。
贺松明:“当年桑切斯家主觉得能量转化柱会影响暮光星上的原始生态,在选址的时候特地选了这样一个地方,现在庄园虽然对外开放,但仍然属于桑切斯家族,还需要按照要求尊重传统。”
所以它成了一个很适合闹鬼的地方,长达七天的黑夜,恐怖片剧情x7,没有什么比这更加酸爽的了。
阮陌北点点头,不再抠这些显然为了剧情服务的设定,他跟着领班原路返回,半路遇见了寻找李主管的那一群人。
经过这一晚的地毯式搜索,李主管仍然下落不明。
领班向众人解释过未能发现有哪个工作人员可疑,再次诚挚道歉,副总作为众人中官职最大的,没有难为领班。
回到房间,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这一整天提心吊胆地都没闲着,阮陌北洗漱完,专门到窗边,确定窗户关得严严实实,一点风都透不进来。
他拉上窗帘,躺在床上,感觉到无法言说的疲惫。
阮陌北关掉阅读灯,闭上眼睛,在无法接连网络后,连睡前刷刷论坛的乐趣都失去了,这个手环里又没下载多少东西。
房间里一片漆黑,过了一会儿,隔壁床的医生轻轻问道:“睡了吗?”
“还没呢。”阮陌北闭着眼翻了个身,“有点睡不着。”
断掉的手指被医生保管着,大概率就在房间里,一想到这个,阮陌北心里有点发憷,在他拥有灵视的情况下,人心似乎变得比鬼怪更加可怕。
“如果实在睡不着,我这里有药。”
“应该暂时用不到,如果实在睡不着,我再来找你要。”
医生嗯了一声,两人谁都没再说话,阮陌北心中隐有担忧,今晚肯定是不得安生的,但真正让他不安的并非这个。
有很多东西……很奇怪。
但暂时还都不好说,他需要再多观察观察才行。
不知不觉间,阮陌北陷入了睡梦。
浓雾弥漫着,他听到河水潺潺流动的声响,私语不断从四面八方传来,夹杂着不知名的歌声。
风很冷,空气中似有某种东西腐烂的臭气,他难以感受自己身体的存在,只觉视线固定着,让他只能平视前方。
双手是不是被绑在身后?阮陌北试着挣扎,却感觉有人在背后踢了他一脚,他终于确定,自己正跪在某个地方。
他被推动,河水漫上来,碰到他裸.露在外的脚踝。
【███,███……】
阮陌北挣扎着醒过来。
窃窃私语并未因醒来而消失,仍然回响着,从四面八方,从他的心底。
和昨晚不同,窗帘安静垂落,没有奇怪的风涌入,窗外也没有人影吊着摇晃。
那声音相当熟悉,和昨天的私语完全不同。
阮陌北曾在记忆碎片中许多次听过,在内核的故事世界中听过,那是小怪物内心的声音,是它无法控制的精神传递。
诡异的声音反倒让阮陌北安心下来,沉沉的脚步从外面走廊上传来,是软底皮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响。
阮陌北一下子就辨认出这是贺松明的脚步,步调的频率,他实在太熟悉了。
可走廊上不是铺着地毯吗?
智能手环显示此时正是凌晨两点十分,阮陌北看向门外,隐约看到了一缕幽绿色的光芒,好似提灯中灵魂发出的魂火,随着行走拖曳出痕迹。
灵视起作用了!
阮陌北精神一振,也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何反应。
恐慌吗?在有外挂的情况下参与灵异事件中,已经很幸运了。高兴吗?好像也不应该高兴,毕竟有鬼在外面呢。
脚步声由近到远,最终在房门前停顿了数秒,阮陌北的心跳也随之停止了,他将被子拉到鼻子处,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那点跃动在门外的光点。
光点终于开始再度移动,脚步声也重新响起,如同那个鬼不过在听房里到底有没有人在。
借着那点鬼火的光芒,阮陌北勉强看清了房间中的其他东西,医生的那张床上,不知何时已然空无一人。
阮陌北:……………
冷汗在瞬间流下,阮陌北很想催眠自己医生大概是去上了个厕所,但卫生间的门缝里未曾传出光,而且就在刚刚,一个鬼经过了外面。
而且是个走路很像贺松明的鬼。
阮陌北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犹豫片刻,终究掀开被子,下了床。
阮陌北赤着脚,这样能尽量不发出声音,他披上外套,缓慢走到门边,凝神听了一阵。
脚步声渐行渐远,幽光拖曳出的尾痕随着距离的拉远,也开始逐渐消失。
阮陌北打开门锁,侧身悄声走出去。
墙上的复古壁挂灯像是时刻都会断电,相当昏暗。
阮陌北轻轻掩上门,他望向灵视消失的方向,虽然很想知道那个鬼是不是贺松明,还是抑制住了这个相当犯贱的想法。
天鹅绒地毯柔软的绒毛从脚趾缝中钻出,走廊上铺着地毯,方才明显的脚步声显然不正常。
窃窃私语慢慢地消失了,所有的房门都紧紧闭着,人们在各自的房间中休息。阮陌北站在走廊上,试图找寻医生的踪迹。
半个人影也看不见,但是……好像多了些什么?
阮陌北仔细环视四周,终于发现了异样之处,墙上的挂画……什么时候变了?
阮陌北清楚记得房门旁边的画是一副青山碧水的风景,但现在,这幅在他左手边的画,变成了一副肖像。
一个十五六岁的妙龄少女出现在画框中,她坐姿端庄,双臂平放在胸前,带着得体的微笑,但眉眼中的跃跃欲试表明她是不得已摆出这幅姿势,当做画师模特的。
阮陌北皱起眉头,去看其他挂画,果然,所有的画都从风景和景物变成了肖像。
留着胡子的中年男人眉头微皱相当威严,制服肩章上的图案代表着职位,穿着华丽衣裙的妇人正在折一枝花,幼童依偎在她怀中。
还有许多男男女女,全都身着华服,他们都是同样的金发碧眼,相似的模样表明是一家人。
这些都是桑切斯家族的人吗?阮陌北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毕竟庄园都是他家的,在起居区域,不太可能出现其他人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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