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莺:……我努力吧。
宫斗姬泪流满面:听听,这是人话吗?从没看见哪个任务者努力的方向是把剧情线给掰回来。
庭院深深,萧千雪手中执剑,日光把剑刃照得雪亮。
她口中娇叱两声,刷刷刷挥三次剑,剑光闪烁,悠悠落下的落叶被斩成几截。
“主子好棒!”
“娘娘好厉害!”
两个小宫女站在旁边摇旗呐喊,加油鼓气。
微莺看了看,惆怅地叹气,很怕再这么下去,她香喷喷软乎乎的女主,会变成一个满身肌肉摸起来硬邦邦的女将军。
但她最担心的不是这样。
按理说皇帝和女主见面,会天雷勾动地火,就像从前在御景轩里般,女主和皇帝一见面,皇帝就想带她回宫里。
可是根据最近几次皇帝的表现来看,他对女主的执念似乎在慢慢消退。
让人根本没有再刷bug的机会,好气哦。
宫斗姬:……
微莺试图皇帝的心理,狗皇帝是觉得把人接回后宫,女主就不香了呢?还是因为前几次带女主去刷脸,导致皇帝产生某种心理阴影?
她想起狗皇帝递给自己的两本书,突然发现了盲点!
“为什么狗皇帝的书房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楞严经》和《太上道德经》?”她很认真地说。
宫斗姬:“为什么?”
微莺一拍手,痛心疾首地说:“他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宫斗姬:……
当天黄昏时分,一台轿子再次把玉露殿两个贵人抬进养心殿。
微莺揣着食盒,看着没有世俗欲望的皇帝,心中突然生了一两分慈爱。
萧千雪早就跑过去,很积极地磨墨清点折子,一副打工人是人上人的好觉悟。
微莺没有事做,只好坐在旁边,拿起瓜子吧唧啪叽地开始磕。
云韶听到声音,嘴角不觉勾了勾,最近忧心的事一扫而空,看折子也觉得分外畅快,效率极高。
也许她说得不错,在某种方方面,这确实是在报效国家。
云韶哑然失笑,眉眼极轻地弯了弯,抬眸看眼坐在椅子上嗑瓜子的少女,只看了一眼,又飞快垂下眼睛,握紧朱笔的手攥了攥,在折子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红点。
乱了,她想,全乱了。
没多久,微莺站起来,主动去帮皇帝打扫房间,力图从旮旯里找出那本被藏起来的《后宫迷情录》。她看不清字,不过这回有萧千雪在,不怕再拿一本什么佛经道经回去。
微莺摸索着找起来,没多久萧千雪那边忙完了,听皇帝的话过来帮她的忙。
两个人一起在为找出话本而努力。
微莺皱了皱眉,小小一间书房每个角落都摸了一遍,狗皇帝到底把话本放在哪里了呢?她想着,目光不自觉落在那堆奏折里,有些惊悚地想,总不会皇帝看完后放在桌上,被不识字或者像她一样近视的小太监们混在折子里了吧。
皇帝每日要看的奏折都很多,一堆一堆的,看完太监们就把折子搬到旁边议事用的文廷阁中。
如果想找到话本,估计还得再进一趟文廷阁。
微莺抿抿嘴,悄悄打起自己的小算盘。
没多久,福寿公公推门而入,朝两个少女和善地笑笑,走到皇帝身前,低声说了几句话。
微莺听得见“文廷阁”这个词,留了个心眼,悄悄竖起耳朵,往皇帝那边凑,又听得福寿说“宫首辅”“北厥”之类的话。
皇帝听完福寿传话,脸色微变,蹙起眉,放下朱笔便起身往外走。
经过微莺的时候,她瞥到少女偏头往这边靠,像只好奇的小猫,眼里漫起笑意,轻声说:“朕去躺文廷阁,等会就回来,你们若是累了,便在榻上休憩吧。”
微莺眨眨眼:“陛下,我也想去。”
云韶惊讶地看着她,“你也想去?”
微莺:“我去服侍陛下。”
云韶莞尔,“罢了,你身子不好,在这边休息便行了。”
皇帝的声音罕见温柔,福寿不觉抬头,悄悄看眼这两个少女,先是看眼微莺,又转头望向萧千雪,最后目光重新落在微莺身上。
他不太明白,为什么两个人中,明明是那个孩子比较像故人一点,陛下却好像更宠爱另一个人。
微莺双颊微红,手捏着衣角,含羞带怯地说:“莺莺想陪着陛下~”
云韶眼眸睁大,愣在原地,定定看着少女。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心脏跳得很快,又酥又麻,好像有一只毛茸茸的小兽在胸腔翻滚。
她觉得自己的脸很烫,缓了会,才轻声问:“想陪着我?”
微莺抬起眼,虚虚瞥了眼,又飞快垂下眸,轻轻点了点头。
云韶再次被撩得心脏发麻,指尖微微颤抖。
福寿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是栋雕像。
这下明白陛下为什么会宠爱她一点了,这孩子太会撩人了,活脱脱的妖妃本妃。
“妖妃”再次撒娇:“陛下,好不好?”
皇帝顿时溃不成军:“好……”甚至说出了昏君经典语录:“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福寿没眼看了,悲伤地想,自己的圣上本来很英明的,本来不沉迷女色的,本来、本来都在御书房里放佛经的。
到底为何会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小皇帝为什么要在书房放佛经?
因为言官骂人太厉害了,气得很的时候就翻翻佛经——
“我不气、我不气、我不气……草,鲨了他们!”
第33章
文廷阁自文帝以来便是皇帝和大臣商议军机重事的地方。
跨入这个地方的妃子, 除开当年宠冠六宫的太后,也只有微莺了。
微莺跟在皇帝后面,盯着小皇帝瘦削的后背。
皇帝只着玄色常服, 背挺得笔直,朱红璎珞系住黑色绸衣, 衬得腰身非常细, 盈盈不堪一握。
微莺越看越觉得皇帝不像个男人,像个……阴阳人!
难怪他在书房放佛经,也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了。
她盯了会, 看到皇帝的身子微微震了一下,透出几分不自然地紧绷,好奇地抬起头,对上坐在榻上品茶的男人。
男人大抵年过不惑,长得和太后有几分相像。
他正垂眸抿茶, 听见声音,放下茶盏, 抬头朝皇帝笑了笑:“陛下。”
皇帝的语气很恭敬:“老师, 您过来了。”
在小皇帝刚入宫的很长一段时间, 宫鸿波都担任帝师, 亲自教导小皇帝。
皇帝对他向来敬畏。
宫鸿波瞥见跟在皇帝后面的少女, 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
微莺丝毫不怕这位权倾天下的国舅爷, 笑吟吟地拜了一拜,跟着皇帝挤在一处, 腻歪劲让宫鸿波都偏头不看了, 心中暗骂一声妖妃。
宫鸿波想起自己一回朝就接到章岢等言官声泪俱下的控诉,手指微曲,扣了扣桌面:“听说陛下在太和门前鞭挞百官?”
皇帝身子挺了挺:“是他们要求的。”
微莺歪在她旁边, 若有其事地点点头,补充:“从来没有听过这样奇怪的要求。”
皇帝附和:“朕也从来没有听过这样奇怪的要求,朕不忍处死诸位大人,只好尽力满足他们。”
宫鸿波被他们一唱一和梗得半天说不出话,又想起章岢他们哭泣着的说的话——
“陛下他打我们也就罢了,他还每日派太医来给我们看诊,看一次就要一百两银子啊!”章岢哭得像个六十岁的孩子:“国舅爷,您瞧瞧这像话吗?这合理吗?我一月的薪水也才十两银子啊,要养活一家老少连带仆人这么多张吃饭的嘴,他、他一下就罚一百两。”
章岢委委屈屈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胸口,倒吸口凉气,哭着说:“我听着、我听着就心疼啊!吓得我第二天带伤一瘸一拐地就去上朝,生怕太医再过来,您瞧瞧我的屁股,连凳子都不能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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