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梧对张脸再熟悉不过,惊声道:“皇后?”
越清辉笑着问:“怎么不摘下面具?”
崔梧认命摘下面具,没想到小丑竟是她自己。她撇嘴,问:“就是所谓的家境贫穷举目无亲?”
越清辉偏头看着她,『露』出淡淡笑容,反问:“就是所谓的貌若无盐丑陋不堪?”
崔梧:“……”
算了,谁别说谁了。
她双手搭在栏杆上,仰头看着屋檐晃动的花灯。
而在马车内,云韶还抓着微莺,声音更冷:“你哪里不?”
微莺:“我哪里都不。”
云韶冷声道:“不许说自己不!”
微莺笑弯眼睛,安抚拍拍她的手背,“好好好,我,陛下。我们都行!”她掀开车帘,往外望了眼,“陛下,快放烟花啦,我们赶紧找个好地方去看吧。”
她率先跳下车,把云韶给扶下马车,牵住她的手往前走。
街道人来人往,微莺袭绯『色』长裙,外面罩着绣金披风,惹得不少人偷偷张望。
她毫不在意那些人的眼神,抓紧云韶,四处看了看。
观景的高楼早就坐满了人,总不能让尊贵的皇帝陛下去跟人挤。
微莺眼珠子转了转,灵机一动,笑眯眯地和云韶说:“陛下,我带你去个地方。”
她们偷偷溜上城墙,站在城楼高处,俯视满街的灯火。
站得么高,底下的切都看得很清晰。仙人醉倚楼上有戴着面具的两人在轻声呢喃,南朱雀街头有人正扣响了家门。
声喜庆的响震开浓浓黑暗。
五彩烟花升上天空,朵又一朵,在漆黑幕布上绽开。
人们仰头看着灿烂烟火,祈愿明年的美好光景,海晏河清、盛世太平。
微莺抬头看烟花,突然,她感到有人在看着自己,扭头,对上云韶灼灼的眼神。
皇帝的眼神既往炽烈,透过薄薄的轻纱,专注地凝视着她。
周围的喧闹、烟火与她毫不相干,她只看着微莺,仿佛微莺便是她的整个世界。
微莺轻轻笑:“陛下怎么直看着我?”
云韶神情分痴,柔声说:“我眼里有了莺莺,便再装不下其他了。”
微莺心跳快了拍。
她辗转这么多世界,终于遇到一个只望着自己,眼里只有自己的人。
而她却没有想象中的欣喜,胸口闷闷,堵着股发涩的情绪,过了很久,她才想通,原来这叫心疼。
陛下把自己卑微进尘埃里,让她觉得心疼。
微莺偏头,与云韶对视,轻声说:“烟花很好看,陛下不看看吗?”
云韶摇了摇头,含笑道:“没有莺莺好看。”
微莺掀开帷帽垂下的轻纱,对上双熟悉的深黑双眸,深深望着她,“陛下,你不能总看着个人,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世界想要过得好,只有多爱自己点,她很久之前就懂个道理,尝试让云韶明白。
云韶点了点头,“嗯。”
微莺顿了片刻,又问:“陛下,能不能不要样喜欢我?”
她终有日会离开个世界,到时候陛下该如何呢?
云韶沉默半晌,漆黑墨的双眸似涌动许多情绪,许久她才开口:“不能了,莺莺。”
夜风徐徐,满城灯火摇曳,光华如昼。
轻纱被吹得像波浪般摆动,掠过微莺的手背,泛起一阵冰凉。
她看着云韶的眼睛,又问:“陛下,能不能多喜欢一下自己?”
云韶凝视着少女,眼里全是她的身影。皇帝从未拒绝过微莺的任何要求,却在此刻,再次沉默了很久。
“砰——”
烟火旋转腾空,朵又一朵,在微莺的身后绽开。
新年已到,城下片欢声笑语,大家仰起脑袋,共同祝愿新年切会更好。
七彩的烟花铺满整片天空,视野皆是灯火灿烂,火树银花。
云韶抬起眸,烟火的光投入她深黑眼睛中,刹那,双眸亮得像装着星河。她看着微莺『露』出轻轻软软的笑,眼里只有个人。
她轻声说:“我做不到,莺莺。”
她做不到,直以来都做不到。
“砰——”
烟花越来越多,越来越灿烂,声声辞旧迎新花团锦簇。
军府里的冻饺子总算下了锅,仙人醉倚楼上两杯金樽轻轻一撞,滴晶莹的酒『液』坠下凡尘。
微莺望着云韶,美人笑容柔软,眉心朱砂灼灼。
她心口堵着的情绪越来越多、越来越浓,反复在想,怎么会有样的人?怎么会有样……这样狡猾又这样傻的人?
烟花照亮整个盛京。
城楼风猎猎,微莺掀开云韶的帷帽,倾身吻了上去,她扣住云韶的后脑勺,先是温柔『舔』舐着女人温软又甜蜜的唇,而后力度越来越大,用力啃噬,像一只兽。
而云韶依旧仰着头,温驯地默然承受,眼角悄无声息地滑过滴泪。
……
夜每个人都怀揣着心事回到皇宫。
萧千雪有肚子的事和微莺分享,“莺莺,我们一起回去吧!”
微莺摇头,“你和贤妃先走吧,我有点事。”
萧千雪歪歪脑袋,车厢内片昏暗,她隐约觉得微莺的嘴唇好像红肿一些,又恍惚是错觉。她偏头,兴奋地说:“我和贵妃姐姐起包饺子吃了哎!小裴将军夸我的饺子包得好吃!”
裴阙冷哼一声,“你给口猪糠过去,我哥也觉得好吃。”
萧千雪没有被打击积极『性』,又兴致勃勃地问:“贤妃姐姐,你今日去玩得怎么样?”
崔梧弯弯嘴角,笑容苦涩中带着甜蜜,“好。”
萧千雪“耶”了声,“今晚都好开心!是个好兆头,明年我们一会越来越好的!”
微莺笑笑,马车驶到皇宫,她就拽着皇帝的手回到金屋,龙袍挂在木施上。
云韶伸手去拿金袍,想要把装束换回去,刚抓住龙袍,就被人一把按在墙上,再次狠狠亲了起来。云韶把龙袍随意丢在地上,双手揽住微莺的脖子,加深这个吻。
她们同倒在床上,微莺撑着床,俯视着云韶,身下的美人被亲得气喘吁吁,眼里蒙上层薄薄水光,眉心朱砂红得热烈。
她看了许久,轻声说:“陛下,要不我们试试吧?”
云韶瞪大眼睛,怔怔看着她,不敢大声呼吸。
微莺伸手,帮她把颊边碎发捋好,“试下吧,好不好?”
云韶声音微微沙哑,“莺莺,什么叫试下?”
微莺想了想,慢慢说:“我试着学会怎么喜欢你;你试着要学会,怎么不么喜欢我。”
云韶看着她,眼里有水光浮动,“我学不会的,莺莺。”
微莺望着她要哭不哭,眼尾泛红的模样,心情很复杂,忍不住低下头,亲了亲她的眼睛,不知不觉自己的声音也哑了,“学不会……就算了吧。”
她低头,咬住皇帝雪白的脖子,留下个红印。云韶呆了半晌,再次亲了上来,双手去解微莺的衣带。床帐微微晃动,衣带卷在一起,云韶眯起眼睛,隔了层泪,切都变得模糊,看头顶帐子上展翅的凤凰有了重影,仿佛在交颈而飞。
……
荒唐过后,云韶手软脚软瘫在床上,微莺看了看时辰,督促皇帝把龙袍换了,齐回到养心殿,然后在养心殿的大床上又做了次。
她拍拍云韶光滑的后背,“陛下,洗个澡再睡,我让福寿备好了热水。”
云韶倦得眼皮半搭着,闷声闷气地应了声,休息好会才撑着床坐起来,软着腰去洗澡。
微莺已经清理干净,拿柔软的『毛』巾擦着半湿的头发,目光不经意掠过那个紫檀柜,微微蹙了下眉。
第92章
屏风后传来细微的水声。
微莺望了那边样, 透过轻薄的纱,看见那如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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