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了?
这且歌倒没看出来,她就只看到杨灏额头上红了一块。
且歌真想狠狠地戳他的脑门,明知穆絮不敢反驳他,便肆无忌惮地恶人先告状,这无赖样究竟是跟谁学的!
半夜翻墙入姑娘家中,该打,她看穆絮还打他打轻了!
且歌无视了身旁装得受了天大委屈的杨灏,问穆絮道:“驸马,陛下方才说你打了他,可有此事呀?”
“确有此事。”
捂着额头的杨灏眯了眯眼,他的视线落在穆絮身上,眼里透着丝警告。
“啪——”
且歌一掌拍在桌子上,屋内的人皆被她这一举动给吓了一跳。
且歌冷声道:“驸马,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殴打当今圣上,你有几颗脑袋够砍?!”
杨灏从未见过皇姐这般生气,他的心里愈发自责起来,皇姐这么护着他,而他竟然欺骗了皇姐。
穆絮咬紧嘴唇,面色变得煞白,仿佛已经预知自己将要被拖出去斩首了,“穆絮自知罪该万死,求陛下责罚!”
且歌眼里闪过一丝赞赏,这穆絮还算是聪明,没有驳了她的话为自己辩解。
皇帝虽是她的胞弟,可他终究是皇帝,是九五之尊,是天下之主。
就算是皇帝有错,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没必要说出来,若是为了逞一时之快,将事实说出来,皇帝没了面子,那必将遭皇帝记恨,故认罪是最好的办法。
毕竟,有一种罪叫皇帝认为你有罪。
杨灏刚要开口,便见且歌突然跪下,他惊得连忙要扶起且歌,“皇姐,你这是做什么?”
且歌躲开他的手,“穆絮乃且歌未来的驸马,驸马今日之过,且歌亦难逃其责,请陛下一并责罚且歌。”
穆絮所受到的震惊并不小于杨灏,她看着跪在她前面的且歌,眼里满是错愕,这件事本就同且歌无关,即便圣上赐了婚,可她二人终究未拜堂成亲,且歌这般受宠,就算圣上要砍了她的脑袋,且歌必定不会受到丝毫牵连,她为何要这么做?
杨灏哪儿舍得罚皇姐呀,他方才骗了皇姐,心里已是很过意不去了,“皇姐,你快起来。”
“求陛下责罚!”且歌坚持道。
杨灏心知皇姐的性格,她一旦下了决定,便再无更改的可能。
杨灏心里那个急呀,早知这样,他方才就不恶人先告状了。
杨灏无奈,“好好好,穆絮,朕念在你知错能改,皇姐还替你说话的份上,免了你的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这皇姐都出来替驸马说话了,必定不能重罚,要是挨板子,不是连皇姐都一起打嘛,他想了想道:“就罚你抄一百册经书吧!”
这个惩罚既不轻也不重,正好。
“日后你若是敢生出什么对不起皇姐的念头,当心朕诛你九族!”杨灏警告道。
“谢陛下不杀之恩,穆絮必定谨遵陛下今日之言!”
杨灏伸手要将且歌拉起,“皇姐,起来吧。”
谁知且歌就是不起,杨灏不解道:“皇姐?”
“陛下罚了穆絮,那且歌呢?”
杨灏叹了一口气,他方才特意没说的,没想到皇姐竟没忘,“你也抄一百册。”
“且歌领罚。”
杨灏将且歌扶起,而这次且歌没有拒绝。
此事便这么了了,杨灏自是没有再待下去的道理,“朕今日也乏了,就先行回宫了。”
他得赶紧走,谁知道皇姐待会儿会不会秋后算账。
且歌福了福身,其余人跪下道:“恭送陛下!”
杨灏走后,且歌扫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穆絮,“陛下都走了,驸马还跪在地上作甚?”
不管且歌平日里如何捉弄于她,可今日,且歌的确救了她的命,“谢殿下今日救命之恩!”
且歌轻笑一声,“谢?呵...”
穆絮抬眼,干净的双眸里带着疑惑。
且歌将视线从穆絮身上移开,“本宫何时说了是在帮你?”她顿了一下,又道:“少自作多情!”
见穆絮依旧看着她,且歌浅笑道:“你可知沧蓝的百姓如何谈论本宫?”
穆絮低下了头,这个她自是知道的,可她哪里敢说出来,克夫、放.荡,心如蛇蝎,哪一个不是对女子最大的侮辱。
“本宫可不想旁人说本宫克妻!”
言下之意,且歌之所以会救她,全是因为她死了,会坏了且歌的名声。
且歌提醒道:“驸马,切记呀,下次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穆絮面上的表情微微一僵,一时也无法分清,心里究竟是失落还是放松,她依旧向且歌深深一拜,“无论如何,殿下今日的恩情,穆絮自不敢忘。”
且歌嘴角带着丝嘲讽,她将穆絮拉起,双目同她对视,“恩情?呵,本宫可是拆散了你同江怀盛,你当真感激本宫?”
且歌说的没错,不论是不是陛下赐婚,且歌终究是突然出现,在她与江怀盛中间横插一脚,但拆散归拆散,救命归救命,二者不能混为一谈,“一报归一报,二者不能混为一谈。”
且歌颔首,“驸马如此明事理,本宫甚是欣慰!”
且歌松开穆絮的手,笑道:“既然驸马想报答本宫,不若....就将那一百册替本宫抄了吧?!”
穆絮微愣,显然是没想到且歌转变得这般快。
且歌嘴角的笑意愈发深了,“怎么?驸马说话不作数?还是驸马不愿报恩?”
二百册啊....
将二百册抄完,那得累成什么样?又得抄到什么时候?
可说出去的话,岂有收回的道理?
穆絮硬着头皮道:“抄...抄...”
第23章 神秘男子
江怀盛趴在桌子上,他早已喝得醉眼迷离,可还是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酒,烈酒入喉,灼得喉咙生疼,可这痛怎么比得过夺妻之恨?
那日夜里,且歌从他二人面前走过,不论他们如何跪如何求,且歌始终不理会他们。
他心中满腔的怨恨无处发泄,他知道穆絮躲着他,不愿见他,定是受了那荡.妇的威胁,他恨,只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连自己心爱之人都护不住,他怨,他寒窗苦读十许载,心中亦有鸿鹄之志,难道他所学的一切就是为了将来辅佐这等人吗?
这哪儿是天家人呀,分明就是一强盗!
江怀盛晃了晃已经空了的酒壶,冲里面大喊道:“小二,酒呢?拿酒来!!!”
小二闻声跑了出来,因近几日江怀盛总来买醉,故小二倒对他有些眼熟了,别看他文弱,但那酒量可不少,不喝醉绝不回去,这一喝醉就叫着一姑娘的名字,只怕是心上人吧。
“客官,这天都这么黑了,咱们小店也快打烊了,你看...”
江怀盛心里很是不耐,“你是怕我给不起银子吗?”
“客官,小的不是这个意思....”
“拿去!”江怀盛从腰间掏出铜板扔在桌上。
小二数了数铜板,“客官,小店确实要打烊了,再说客官喝了五壶酒,这...这也不够呀...”
江怀盛看了小二一眼,眼里带着怒火,这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江怀盛的手在腰间摸着铜板,可摸来摸去,只摸出两个铜板,他尽数甩于桌上,“拿去!”
小二颠了颠手中的铜板,眼里略带鄙夷,回回掏银子都这般费劲,如今倒还神气起来了,也难怪心爱之人会离他而去,“客官...这...还是不够啊...”
“那余下的钱便赊着,待明日我再来结!”
人一喝醉,即便性子再温和,难免会耍起酒疯来,江怀盛也不例外。
他一掌拍在桌上,平日里受气就算了,连个小二都敢看不起他,“我在这儿喝了这么些回,难道还怕我骗你不成?!”
小二尚未开口,一个带有磁性的男声传入两人耳里,“他的账,我来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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