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丝还挂在席必思唇边。
谢松亭伸手把它们勾开了,说:“我还没说完。”
“下次再说吧。”席必思抓着他的腰,暗示地摩挲一下,“我大方点儿,给你延后。”
“不,”谢松亭支着下巴,揶揄地笑,“我就要今天说完。”
因为趴在他身上,支下巴也是胳膊贴着他,没什么力道。
像他本人一样,明明就在怀里,却轻得席必思头昏脑胀,只想把他抓得更紧。
谢松亭眉头一动。
“席必思,你……”
席必思再出口,嗓音哑得不成调,长叹口气:“就会折磨我,谢松亭,我真是……真是恨死你了……”
谢松亭笑得尤其开心。
他不再逗他,接着把剩下的我爱你说完,被席必思推开,看着这人去了浴室。
谢松亭:“用我帮你吗?”
席必思步子更快,没好气地说:“好好呆着吧你!”
走到浴室没看路,差点被门框绊了一下。
还好运动神经发达,人没事。
谢松亭笑得捶床。
不是说能忍吗?这哪能忍了?只会嘴上逞能。
想也知道发情期不是什么简单能忍过去的。
吓谢松亭的是他。
不碰谢松亭的还是他。
两周有点长,要是赶得紧了……
可能还得跟毕老师请个假。
谢松亭听着浴室的水声,慢慢睡了。
洗完澡身上还在滴水的人走到他身边,挨到他脸。
睡着的人呼吸恬静,被触碰也没有任何反应。
席必思神色眷恋,轻轻捻动他发尾。
我的了。
谢松亭被痛醒了。
他很久没经历过这种程度的疼,第一反应是茫然。
睁眼周围一片昏暗,天还没亮。
他听见另一人的呼吸。
他稍微一动,从背后搂住他的人便醒了,问:“怎么醒了?呼吸不太对。”
谢松亭痛得说不出话,摇了摇头。
有段时间也会这么疼,在他毕业之后,疯长十几厘米的那段时间。
生长痛折磨得他睡不着觉,他清醒地盯着天花板,抱着膝盖双眼发昏。
偶尔走路还会摔。
因为长得太快,两条腿长短有细微差异,不稳。
这次的疼痛来势汹汹,生长痛都远远不及,但周边状况比那时候好多了,他身边还有席必思。
所以他摇头。
席必思看他不回答,开灯看他,摸到他一头虚汗。
“开始疼了,这么快?别人都是好几天之后才……”
先蚕蚕丝的作用没在别人身上这么快过。
谢松亭此时已经说不出话,嘴唇都被自己咬得发白。
“咬我,谢松亭,你咬我。”
谢松亭蜷缩起来,只有摇头的力气。
“止疼药没用,”席必思擦掉他的汗,把手腕凑到他嘴边,“你咬我一口,我不怕疼。”
他手腕几乎贴在自己唇边,谢松亭用了全部力气不去咬他,艰难地摇头。
“抱、抱抱我……”
谢松亭被抱紧了。
席必思的身体仿佛熔岩,将他裹入温暖的巢穴,不停触吻他的额头。
他抓紧的手指被人掰开,另一人有些粗糙的手掌强硬地扣紧他。
他蜷缩的身体也被迫打开,和席必思严丝合缝地贴着。
好暖和……
还是痛。
比想象得还要煎熬,像浑身被碾碎了又拼合,奈何拼合他的人手法笨拙,重拼了好几次。
折磨。
但他从始至终没有发出声音。
谢松亭不记得自己是不是昏迷了一会儿,他再睁开眼,已经日上三竿。
席必思十分紧绷,看他再醒来,问:“现在能说话吗?不能说话就摇头。我喂你点吃的,张嘴。”
“……能。”
出口嗓音沙哑,不像自己的,把谢松亭吓了一跳。
谢松亭试图起身,手还被席必思握着,偏头一看,席必思手背上全红了,被自己抓的。
他被喂了两口粥,握住席必思的手晃了晃,问。
“痛不痛。”
谢松亭脸色实在苍白,席必思看他第一句还是关心自己,一时间话都不会说了。
半响他才说:“心疼死我了。你先心疼心疼自己。”
“好多了,就那一会儿,已经没事了。”
谢松亭有了点力气,从他手里把瘦肉粥碗抱走,喝了。
席必思出门又进门,提着什么进来,用锡箔纸包着,慢慢剥皮。
谢松亭懒得动,靠着他肩膀说:“好香,是什么?”
“烤苹果,吃一口。”
谢松亭咬了一口,一口下去有点微酸,更多的是甜。
汁水充盈,软软的,比生吃苹果好吃。
他眼睛亮了亮,就着席必思的手把苹果吃了。
看他精神不错,呼吸平稳,应该是不疼了,席必思一连串地问:“有什么变化没?我问过蚕了,只会疼这一次,以后不会有了。还难受吗?”
“应该有什么变化吗?”
“我也是听说,”席必思说,“除了身体会变得健康,有些人会有异能。”
“异能?就像我能听见猫说话吗?”
“从小就能听见了?”
“不是,高中毕业之后一段时间才能听见。我一开始以为是精神病,现在觉得不太像。”
席必思想了想:“既然你的生日不是生日,那会不会你能听到动物说话那天才是你的生日?像我们陆吾,成年之后才能拿到传承。你和这种情况挺像。”
谢松亭:“我没感觉到……”
席必思沾掉一点顺着他下颌落下的汗。
谢松亭吃完早饭,浑身是汗,着急想洗澡。
而且说好的,今天席必思带他去看原型。
洗完出来席必思已经等着了,他穿好衣服,拿着吹风筒走到他身后给他擦头发,吹发根。
谢松亭看向天。
大部分时间,蓉城的冬天都是阴的,灰蒙蒙,没有太阳,或者被云层遮住。
今天也是这样。
他洗了澡,还疼了一夜,明明应该困,却很有精神,和席必思没话找话说。
“我本来觉得自己普普通通的,遇见你之后怎么就……”
“怎么就?”
席必思拿起吹风筒,他们的谈话也就在这里断掉。
等吹干了,席必思才说:“还是觉得有点儿晚了,但凡我多说一句,咱俩早都在一起十年了。”
“不一定,”谢松亭转头看他,认真地说,“要是真能回高中,我建议你不要表白。”
“嗯?为什么?”
“以我当时那么极端的精神状态,要是知道你一边喜欢我还一边考了第一,我真怕哪天夜里醒了没想开给你来一刀。”
席必思:“……”
谢松亭说完自己也笑了,觉得自己的说法挺地狱笑话,“现在就挺好的,还是别说高中了,不喜欢。”
席必思:“好。”
吹干头发之后谢松亭以为自己会困,没想到没有。
他看着席必思穿衣服,问:“你去哪,带上我?”
这句问话太乖了。
“本来就打算和你一起。”
“去干嘛?”
“逛街。”
谢松亭:“?”
他茫然地起身:“我不缺衣服,家里也没什么要买。”
“整天在家除了睡衣和家居服没见你穿别的,走吧。”
谢松亭:“不想出门……”
“就这么不喜欢出门?”
“嗯。”
席必思:“有我呢,咱们还没一起逛过街,你就当陪我了,好不好?”
谢松亭不愿意和别人说自己能看到别人的幻觉,更不想让喜欢的人觉得自己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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