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他的鼻音染上不自知的哭腔:“傅应钟,你想让我怎么看你?”
“那你呢?”傅应钟反问,垂眼,眼底有挥之不去的暗色,“住进来的第一天,就与朋友谈论怎么当上我的情人。你又想让我怎么看你?”
裴青很快说:“那是误会。”
又是误会。
男人拧起眉。
这话他已经听得厌烦了,说来说去,都是想与自己撇清关系。
“那至少今天,按你的话来说,你是我的情人。”傅应钟向前一步,轻俯身,捏着人下巴,与对方靠得更近,“对吗?”
他没来得及回答。
男人的手,缓缓下移,移到那截细白脆弱的脖颈:“那就做些情人该做的事。”
炙热的吻由轻及重,烙印在颈侧。
身下的人越挣扎,男人的行径越过分。
当滚烫的触感抵上脊背,裴青被亲吻折磨得模糊的意识,终于短暂清醒。
他浑身一抖,抬手推拒:“不行。”
男人保证:“我不进去。”
那也不行。
他都说了要结束这段关系,还刚和对方吵了一架,对方明明那么过分,他怎么可以和眼前这个男人稀里糊涂地再上一次床呢。
可是他挣扎不开,也跑不动。
他脚上的伤,让他此时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慢慢地,坚决的拒绝变成了哭腔,变作可怜的呜咽:“不能这样……”
傅应钟:“你准备哭到结束吗?”
男人充耳不闻。
裴青试探:“我不哭,你能停下吗?”
“不能。”傅应钟答得极快,语气特别理所当然。
……好无耻。
客厅灯光通明,放大了羞怯。
裴青选择退让一步:“能不能不在沙发上……”
“你听话一点。”傅应钟答,“我抱你去楼上。”
话音落下,微弱的挣扎,渐渐停了。
……
一夜荒唐。
……
第二天,裴青醒来,枕边空无一人。
傅应钟已经离开了。
顾不上处理身体的狼藉,裴青随手抓起一件衣服套上,翻遍整个卧室,在昨天穿的外套口袋里摸出手机,点开通讯录,给昨晚添加的新号码打去电话。
冰冷的机械声播报响起。
其中的信息,叫裴青的大脑宕机一瞬。
这是个空号。
通讯结束,再一次拨打。
依然是同样的声音,近乎残忍地通知他相同的事情——崔坤山留下的号码是空号。
他呆在原地,凌乱无措,其他情绪还来不及翻涌。
有人推门进入。
傅应钟西装革履,站在门边,面色惯然的冷冽,这一身笔挺的西装,将男人本就优越的身高比例衬得更完美,更透出一股……假正经。
光看外表,裴青丝毫联想不到这个男人在床上是什么模样,可昨天晚上,在床上清醒地被折腾了一晚的人是他自己。
他走神时,脚步靠近。
傅应钟低头,凝视一阵,明知故问,反问他一句:“我们的雇佣关系还存在吗?”
裴青抬起眼,好一会儿,点了点头:“存在。”
他脑子里的情绪在打架,恍惚着,这话说得又慢又轻,好似不在回答问题,只是在重复对方言语里的只言碎语。
大少爷挑眉:“所以你这是……要帮我收拾行李?”
随着男人视线看,卧室地面一片凌乱。
是刚才裴青翻找手机的成果。
裴青脸颊一红:“对不起。”
说完,他立马要起身。
满脑子都是丢人两个字,叫他一时间忘了崴脚的事,起身时,下意识用受伤的脚撑地,差点摔倒。
傅应钟反应及时,扶住了他。
此时的姿势极难以启齿,他整个人,都窝进了男人的怀里。
裴青僵直了身子,一动不敢动。
“我现在不会对你继续做什么。”感受到怀里的人的僵硬,傅应钟开口解释,“你能把人叫来,房子我当然会签合同,但我们的关系,不会到这里就结束了。”
裴青:“……”
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崔坤山根本没打算和他见第二面,只留给了他一个拨打不了的空号,他本来以为,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可事与愿违,将所有的事情,又变回了最初的局面。
他要怎么办?
为什么谁都要欺负他?
他不说话,傅应钟捏着他下巴,要抬起,看他表情:“怎么不说话?”
下一秒,裴青下定了决心,伸手,拽过男人的领带,抬起头。
两人的唇瓣碰在一起。
男人只愣了一瞬,便按着他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昨夜被蹂躏许久的嘴唇,又被或轻或重地吮咬。
吻至情意浓时,裴青原本努力忍住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
男人停了动作,抬指,抹去对方眼下的泪水。
他说:“我今天要开会。”
裴青看着他,眼尾泛红,仿佛比他更无措:“对不起。”
“现在还开什么会。”
男人咬牙切齿,应话的语气,带了点欲望无处发泄的怒意。
第28章
男人紧握他的小臂, 拉过来,环在脖颈。裴青以一种别扭的姿势跪在床上,仰着头, 任他动作。
吻又落下来, 灼烧肌肤。
唇舌交缠间,体温不断升高。
裴青捏着傅应钟衬衫的一角,不让自己的腰塌下去,他承受着这个凶猛的吻,又努力地、笨拙地回吻。
在他清醒的次数里, 傅应钟的吻,就没有温柔的。
似有所感,搭在他后脑勺的手缓缓抽开,一点点地,向下探索。
从肩膀、手腕,再到腰窝。
裴青身体猛地一缩, 往男人的怀里钻靠,颤抖不止。
他并拢了双腿。
“抬起来。”男人命令他。
裴青呼吸紊乱, 喘不出一下均匀的气息,只好小声委屈:“可是很疼……”
说完,他稍稍后仰, 想看男人反应。
男人的眼眸深不见底,他看不清那里头有什么情绪,只是觉得胆怯。
他吓得退让一步:“我可以用手……”
……
欲望疏解在莹白的指间。
不合时宜地, 咕噜几声, 肚子叫了。
裴青的手悬在半空, 木着一张脸,不知道作何反应。
“饿了?”
大少爷衣装齐整, 好整以暇发问。
看似好心,实则是衣冠禽兽。
裴青的脸越来越红,想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又被男人用两指捏住下巴,被迫上抬。
大少爷端详着他的脸。
由于迟迟不进组,裴青已经很久没剪过头发了,无论是脑后的头发,还是刘海,都长了许多。
仰头看人时,头发柔顺地垂落至肩胛,一绺细长的发半遮半掩额鼻,鼻尖与眼尾红红的,给精致的眉眼增添了凌乱。
像文艺爱情电影里的女主演,漂亮又柔软,眼中总带着化不掉的忧伤。
傅应钟忽然说:“把头发留长吧。”
话说得没头没尾。
裴青问:“为什么。”
询问时,纸巾被放在掌心,仔细地擦过每一处指缝。
他只说:“演古装,留长一些,方便接发。”
特别冠冕堂皇的理由。
若是在以往,裴青一定会拒绝到底,他只想要这栋房子,其余的好处,若是答应了,就坐实了他对傅应钟有所图谋。
可是如今色相已经出卖,再不答应,倒显得他图的是大少爷本人。
没法拒绝。
他只好点头,听话地哦了一声。
……
尽管知道无望,但在第二天,裴青还是拜托了袁伟,让他送自己去了医院。裴青坐在车后座,在医院门口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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