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一下,他没有偷看别人体检报告的癖好,都是听林冬念叨的。
出电梯遇上祈美丽在大厅里晃悠,杜海威走上前,弯腰抱起,问:“饿不饿?”
祈美丽仰脸抻脖,意思很明白——饿,看,嗉子瘪的。虽然平时不待见杜海威唐喆学他们,但到了饭点儿的祈美丽格外温顺,反正谁给饭吃谁是好人。正常来说它一天只吃两顿,早饭和晚饭,所以中午很少有人主动带它去吃饭。这不春天到了,猫咪们成群结伙地出来谈对象,它一上午满院子追猫,消耗过大。
顺势抓抓祈美丽的颈侧,杜海威发现这孩子该掐羽管了,遂给祈铭发了条语音消息,让对方有空记得处理。此情此景令唐喆学不免感慨——真是心细如发、暖过中央空调,连鸟都照顾得这么周全,怪不得被神经病缠上。
吃完饭稍作休息,唐喆学带上洪也奔了植物园。到那一问,得知干花销售业务外包给第三方了,他们要的销售记录得找第三方拿,而这家公司并不在本市。另外负责接待他们的副园长说,干花的销售业绩很好,一个月有上万单,销售记录翻起来着实是个力气活。
“咱这有那么多花卖?”洪也略感惊讶。之前来过植物园看温室,粗略估算,一个月卖出几百单就能给所有花盆薅秃了。
副园长讳莫一笑,解释道:“我们这温室培养的植物,有一些种子需要进口,那个要是做成干花搁网上卖,成本都回不来,我们只是授权给第三方,让他们用我们的图片和IP,至于原材料嘛,大部分是云南、贵州那边种植的品种,我们也是没办法,植物园有公益属性,门票就几块钱,每年那么大的资金缺口不能全靠财政拨款,总得创收维持运营,我们还授权了几家文创公司做周边,卖的也不错,现在的年轻人啊,舍得为情绪价值买单,花花草草的,用我们单位小年轻的话来说,超治愈的。”
确实治愈,洪也深表认同。打从进植物园看到门口锦簇的花海,心情瞬间晴朗,身体上的疲劳也随之消散了许多。家里总是鲜花不断,对象喜欢,她隔三差五就买一束,现在想想,买点干花回去插花瓶里可能更划算——感觉这班儿是越上越抠儿。
根据副园长提供的电话,唐喆学联系了干花销售方。那边很配合,表示只要有手续,数据完全可以提供。然而他们有十几个网店,分别对应不同的公司营业执照,需要针对每一个网店都申请一份询证函。这事儿得交给何兰办,于是唐喆学又给何兰打电话,交代她带着秧客麟一起对接这家公司,尽快把手续申请下来,早点拿到销售数据。
时间点好掐,从秦骁上次去的日子往后推就行。但可怕的是,中间跨了好几个节日,销售方说过节的时候,他们直播间一天能卖出上千单,可想而知需要排查的数据量有多么庞大。还是得缩小范围,不然下半年他们别干别的,一办公室人天天扎椅子上排查收件人信息得了。
从植物园出来已近下班高峰期,又赶上附近修地铁,三条车道并一条。总有司机不遵守拉链式并线的规矩,得空扭屁股就挤,而且红绿灯恨不能五十米就一个,堵得唐喆学一脚刹车一脚油。出来的时候天还亮着,才开了三个街口路灯也亮了。
隔窗望向飘扬在路灯灯杆上的电影节宣传,洪也叹息道:“又要忙了。”
“谁?”唐喆学听出她不是说自己。
“哦,我对象,”洪也大大方方承认,“她是电影节组委会外联组的,每次电影节都忙得见不着人。”
“今年估计你能见着她,到时候咱也得忙,”实在是快被堵吐了,唐喆学不得不按下辅助刹车,同时解释道:“像这种大型活动,所有部门都要出人执勤维护治安,七乘二十四小时轮班倒,不执勤的也得备勤。”
洪也扁扁嘴:“咱单位好没人性啊。”
唐喆学无比认同:“就这么没人性,到时候白衬衫都得上街。”
“我有点怀念司法鉴定中心了。”
“现在打报告给组长还来得及。”
“那倒不至于,副队,我挺喜欢悬案的工作氛围的,你和林队都是好领导。”
这马屁拍的,唐喆学身心舒畅:“晚饭想吃什么?我请你。”
洪也登时来了精神:“我昨天刷到一烤鳗自助,就在明光广场,从这开车过去十五分钟。”
“多钱一位?”唐喆学更关心价钱,零花钱有数,充胖子也得看看实力。
“美团价188,电话预定打九折。”
“……你是算计好了要我请你吧?”
“没,”洪也举起手机,“我发消息给对象让她过去等位了,她说不用你请,她请。”
突然省钱,唐喆学心中庆幸,面上还得端着:“那怎么好意思?”
“你可以随便好意思,她一个月挣的钱够我干一年的。”
“你对象干什么的?”
“公关活动策划,刚不说了么,电影节她负责外联的。”
“她多大?”唐喆学纯属好奇。
洪也竖起食指摆了摆:“别问女人的年纪,不礼貌。”
行,唐喆学礼貌闭嘴,不问就不问,反正一会见着面也能猜出来。
TBC
第191章
一顿饭吃下来,唐喆学穷尽毕生所学也没猜出洪也女朋友宋艺璇的年龄。看外表像二十六七的姑娘,可谈吐见识老道得至少年过四十。闲谈间得知,那些高人一等的见解和她的家庭出身有关,她妈妈是历史学教授,父亲则是八十年代的CUSBEA公派留学生,在遗传学领域有着非凡的成就。宋艺璇说父亲和公安工作也有过交集,早年参与过公安部基因鉴定科研项目,翻译过多篇有国际影响力的刑事科学论文。
名门之后啊,唐喆学不禁肃然起敬。令人惋惜的是,老先生已经不在了,当年出国留学时就已年过三十,学成归来结婚生子也快四十岁了,据此他推算宋艺璇至少得三十五岁。
等吃完起身抢着结账时,唐喆学又狠狠被震惊了一把——宋艺璇的右腿是假肢。他们来的时候宋艺璇已经在位子上等了,穿着长裙,没看出来。站起来才发现,右脚脚踝处是一截金属。
他没主动问,但宋艺璇看他目露惊讶,大大方方告知缘由:“我念大学时出了车祸,为保命不得不截肢,不过真跟要我命差不多了,我以前是花滑运动员。”
唐喆学心里替对方惋惜,话语尽显高情商:“有能力的人,无论在哪个行业都能有所建树,听洪也说,你非常能干。”
宋艺璇眯眼一笑:“我是单亲妈妈,不努力挣钱养不起吞金兽。”
还有孩子?唐喆学不动声色地瞄了眼洪也,心说——这丫头藏的事儿够多的,有八卦可跟组长分享了。
事实上这件事林冬听洪也提过那么一嘴,等唐喆学跟自己分享时已不觉新鲜。他告诉唐喆学,宋艺璇今年三十六岁,二十二岁结婚,二十四生孩子,三十岁时得知丈夫出轨果断离婚。
“那这么说,宋艺璇是个双性恋?”
林阳不在跟前,唐喆学自在多了,坐病床边沿靠着林冬的肩膀,边剥橙子边聊天。林冬底子是真好,烧也退了咳得也没那么厉害了,吃东西也有了胃口。
接过唐喆学递来的半个橙子,林冬轻声叹道:“老实说,按洪也的描述,我不觉得宋艺璇是个双性恋,她只是对男人失去信心了而已。”
“啊?”唐喆学稍感诧异,又想起洪也对胡泽说的“性别别卡太死”,忽然觉得这丫头可能真是有感而发,“……那,她和洪也能长久么?她还有个孩子。”
林冬挑眼一扫:“未来的事谁说的准,没事儿少操心别人,咱俩以后什么样还不知道——诶!”
腰侧被暗搓搓掐了一把,他垂手拍掉那只不老实的爪子,故作不悦状:“别闹!”
“看回家我怎么收拾你!”
唐喆学贴耳“威胁”。林冬这烧发的,一点儿都不老实,躺床上闲的,动不动挑衅一下他的自制力,可吃又吃不着,闹心。同病房的请假回家了一个,还有一个下去遛弯了,现在就他俩在,趁机腻歪一会。白天林阳待到五点,看着林冬吃完晚饭才走。本来明天还要来,被林冬严词拒绝,说明儿有领导来探视,他这“通缉犯”千万别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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