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渐渐明白过来为什么崔灼已经打消利用他的念头,却仍然瞒着他这些事,是因为坦白真的需要巨大的勇气,而没到看见棺材的那一刻,大部分人都不会主动“寻死”。
可乐很快见底,吸管发出了“哐哐”的响声。白昙把空易拉罐放到桌子上,还是下定了决心:“我会找机会跟他聊这事。”
“那就行了。”方思源说,“其实只要你们互相喜欢,这些都是小事。”
“但愿吧。”白昙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打起精神,又说,“然后我找你还有另外一件事。”
“什么?”方思源问。
“裴艾维在威胁我。”
烧烤店里人声嘈杂,不乏有喝酒抽烟之人。在白昙说起饭局上发生的事后,方思源也掏出了烟盒,安静地听着白昙的叙述,不紧不慢地抽起了烟。
“裴艾维一年的房费就是一百多万,算上他们公司接待和宴请的需求,五年的长期协议是上千万的营业额。”
说这些数字时,白昙的语气毫无波澜,没有任何紧迫或劝说的意味,但要说他完全没有私心,是不可能的。
首先,白昙不会背叛自己的好友,罔顾方思源的意愿透露他的地址。
但,他也不是个圣人,会为了好友的感情生活,影响自己的事业和家里的生意。
站在白昙的角度,如果方思源坚决要求他保密,他还是不会透露任何信息,会想别的办法从商业的角度去和裴艾维谈。但他已经做到了朋友该做的事——拿出应有的态度,站在朋友这边,而如果方思源也真心拿他当好友,就不应该让他为难才是。
不仅感情的事需要有来有回,友情也是一样。没有一方就理应为另一方付出,要双方都心里有数,清楚对方为自己做了什么,并给出相应的回馈,友情才能长久下去。
所以白昙把选择权交给了方思源,自己的事自己解决。说他自私,或者再严重一点,说他道德绑架他也认可,至少在这件事上,他自认朋友应尽的义务他已经尽到了,还要让他“两肋插刀”的话,那就有些过分了。
手上的烟一点点燃尽,方思源在烟灰缸里摁灭,拿过手机操作了起来。
摸不准这是什么意思,白昙问:“你怎么想?”
“你别管了。”方思源埋头打字,很快把手机扔回了桌子上,“这老东西我来解决。”
还好,白昙松了一口气。
虽然方思源看上去是属于“坏孩子”那类,但他对白昙没的说,从白昙刚去青棠打工时起,他就很照顾白昙,到现在即便知道了白昙的家境,他对待两人的友情也很纯粹。
“那我给他你地址了?”白昙说。
“已经给了。”方思源又点了一根烟,“刚才我解除了拉黑,发了这里的定位给他。”
白昙一惊:“这么快?”那岂不是裴艾维分分钟就找过来了?
“你放心,那老东西每次跟我见面都很小心。”方思源说,“你刚才说他喝了酒,他就不会自己开车,更不会让公司的司机接送,所以今晚他不会来找我。”
“他不会自己打车吗?”白昙问。
“不会的。”方思源说,“他说不会把自己的生命安全交到陌生人手上,有病,是吧?那掌控欲真是没边了。”
白昙没再多说什么:“你能自己解决就好。”
“你那边合同签了就告诉我,”方思源淡然地弹了弹烟灰,“我好看着时间再拉黑。”
白昙说:“好。”
“你自己的事也早点跟崔灼坦白。”方思源说,“要是再失恋了不要来找我哭鼻子。”
第55章
方思源没有住校,在学校附近租了套一居室,白昙看了照片,小小的空间以原木色为主,布置得很是温馨。
时间已晚,再去做客回家就只会更晚。白昙和方思源约好下次再去他家,两人穿过不方便打车的小吃街,来到了人来人往的学校正门。
已是夜里十点,外出玩耍的大学生们这才慢悠悠返回学校。每个人脸上都无忧无虑,嬉笑打闹着走过白昙和方思源身边,尽管两人跟这些学生也差不了几岁,但到底已进入社会,身上多了一份沉稳,不见了那股单纯的学生气。
“我就该多读几年书。”方思源一张口,嘴边便出现了一股白雾,被寒冷的夜风吹散在空中。
“拿到学位证你打算做什么?”白昙裹紧了羽绒服问。
“还能做什么?这证书又不值钱。”方思源调笑了一句,看着热闹的街道,呼出一口气说,“在附近开一家咖啡馆吧,自己当老板。”
“挺好的,这地段不错。”白昙说,“我可以投资。”
方思源笑了笑:“亏了你可别怪我。”
叫的网约车还没完成上一单,打车软件显示还得等十来分钟。早知道直接坐出租车就好,学校正门全是打车回来的学生,遍地都是空车。
“裴艾维回你消息了吗?”白昙问。
“没。”方思源拿出手机看了看,两人的对话停留在他发出的定位上。
谁知话音刚落,一辆出租车急停在两人面前,车上下来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人,“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看清楚来者是谁,白昙瞥了眼方思源,用眼神询问:你不是说他不会打车吗?
方思源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谁知道他的。
裴艾维的的身高接近一米九,面无表情地径直走向两人,一股压迫感随之而来。当他停在两人身前时,高高的路灯几乎被他挡住,四周的气温仿佛都跟着降了几度。
“跟我回去。”裴艾维看着方思源说。
他的语气仍旧很从容,但轻微皱着的眉头能感受到他压抑的不耐。如果白昙没有记错,两人上一次见已是圣诞之前,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短。
“回哪儿?”方思源漫不经心地问。
“房子我没有退。”裴艾维说着便要去拉方思源的手腕,但却被他一把甩开。
“你租的房子跟我有什么关系?”方思源掏出烟盒,动作娴熟地点上了一根烟,吸气呼气一气呵成,烟雾在空中飘散开来,扑向裴艾维的脸,也让他的眉头皱得更深。
“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裴艾维问。
听到这话,白昙都有些想笑。方思源又抽了一口,说:“初中就学会了,你有意见?”
方思源是彻底不装了,吊儿郎当的模样和在裴艾维身边时判若两人。白昙是知道他本来就这样子,但不难想象身边听话乖巧的人突然坦白自己初中就会抽烟,给裴艾维造成的冲击有多大。
裴艾维微眯起双眼,下颌线紧了紧,明显是想要发作,但顾忌着在大庭广众之下,不想引人注意。他动了动喉结,把火气压回去,说:“所以你喝两杯就倒,是在装醉。”
“不然呢?”方思源弹了弹烟灰,“就演呗,谁让你喜欢清纯那挂的,要是让你知道我比你还能喝,还怎么玩迷奸play?”
白昙:“……”救命。
“我也不是完全没感觉。”见方思源越来越放飞,裴艾维反而平静了下来,“你有些时候很不乖,不像是听话的好孩子。”
“反正我这人就不是你想的那样,之前都是装出来的。”方思源把双手抄在裤兜里,用脚尖踩灭了烟头,一副耐心耗尽的模样,“姓裴的,我现在不想陪你玩了,你能滚远点吗?”
白昙相信裴艾维的社交圈中没人敢这么对他说话,他估摸着裴艾维的脸色又会变得很难看,但没想到的是,裴艾维毫无反应,只是讳莫如深地打量着方思源,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你的车什么时候到?”方思源被盯得有些烦,问白昙道。
“还有两分钟。”白昙看了看手机说。
“我先走了。”方思源说。
白昙本就不需要人陪,说了声“行”。方思源转身朝附近的小区走去,见裴艾维有跟上去的意思,白昙上前一步,挡住了他的去路,说:“裴先生,你见到方思源了,做人要讲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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