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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最后几天,白昙感觉自己快忙成狗了。
秦涵处于半休假的状态,许多事都交给了他来处理。虽说能体验一把当总经理的感觉,但老实说事情也太多了。尤其是31号的百岁宴,宾客多达上千人,不仅宴会的流程需要把控,许多客人从外地赶来,房间的调配也不能出问题。
临近元旦酒店本就繁忙,方思源也没能休几天假,又老老实实回了酒店上班。而他回来了两三天,白昙愣是没能抽出时间跟他吃饭,交代“小辣椒”的事也就更无从谈起。
31号是周六,尽管还有一天才进入新的一年,但元旦小长假已从今天开启,青棠也迎来了年末的最后一波,也是年初的第一波高峰期。
秦涵并非甩手掌柜,一大早就在酒店前厅迎接客人,白昙自然跟在左右忙前忙后,光是上午这短短几个小时,就有百岁宴的客人毁坏大厅摆件、影响其他客人使用酒店设施、对宴会座位不满等等,连秦涵也是忙得焦头烂额。
好不容易到了中午,宴会正常开始,两人这才得以回到办公楼层休息。
“小白。”秦涵推开了办公室的玻璃门,叫住了正要坐到自己工位上的白昙,“跟我进来下。”
以为又是有工作要交代,白昙没有多想,跟着秦涵进了总经理办公室。他反手就想关上敞开的玻璃门,而秦涵却拿起喷壶走到了摆放绿植的那一角,制止了他:“不用关门,随便聊聊。”
心里闪过一丝怪异——秦涵的办公室门很少敞开过,白昙还是把门推回了墙边。
“早上太忙,都忘了浇水了。”秦涵按着喷壶,语气随意,“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总经理不太好当。”白昙说。尽管他已经不爱慕秦涵了,但秦涵的工作能力还是很让他钦佩。
秦涵笑了笑,面露无奈:“是不好当。”
白昙也不确定这是要找他聊什么,只能顺着话题往下说:“等秦总你调回总部,事情应该不会这么杂了。”
“工作都还好。”秦涵放下了喷壶,倚到办公桌上,环抱着双手说,“家里的压力才是最头疼的。”
“是因为相亲吗?”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前几天在医院里白昙主动提到了这事,但秦涵把话题岔开了。现在却主动提起,也不知到底是想说什么。
“你今年多大,二十四吗?”秦涵问。
白昙点了点头:“过完年二十五。”
“你现在还年轻,家里不会管你感情的事。”秦涵说,“你有没有想过,等你快三十的时候,你家里也会让你娶妻生子?”
白昙还真没想过。但就算秦涵这么说,他也没什么紧迫感,因为正如秦涵所说,他还年轻,还有大把时间。
“以后的事,”白昙不想显得自己听不进前辈的话,斟酌着语气说,“现在也说不好。”
“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秦涵扯出一个笑容,抬眼扫了下门口的方向,突然话锋一转,“你来当我的秘书,是因为喜欢我是吗?”
白昙被搞懵了,只能像那天在医院里一样,“啊?”了一声。
“是或不是。”秦涵催促着说。
眼前的状况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白昙不得不以他认为合理的方式去梳理。
首先秦涵肯定是失恋了。
礼物、酒瓶、圣诞装饰……所有的一切都在表明秦涵是因为失恋才喝到酒精中毒。
那么他一直想要确认白昙是不是喜欢他,白昙只能想到有且仅有的一种可能——秦涵需要一个备胎来治愈情伤。兴许之前答应跟白昙约会,都是在他心爱的人那里受了挫。
除此以外,站在白昙的角度,也想不出别的可能。
白昙在前期确实向秦涵示过好,又是带早餐,又是邀他看演唱会,又是约他看电影,换任何人来看,他都是一个合格的备胎。
但问题是,现在白昙已经不喜欢秦涵了,甚至当下隐隐对拿他当备胎的举动有点反感,然而考虑到秦涵刚受了那么重的情伤,并且确实是自己先主动,白昙实在很难说出“秦总,你想多了”这种话来。
正犹豫着该怎么回答,身后的走廊上突然响起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秦涵的办公室位于走廊尽头,办公室门和走廊呈九十度直角。两人好巧不巧正站在走廊的延长线上,也就是说,走廊上过来的人能看到两人正在办公桌前聊天。
白昙正想回头看看,中断这令人窒息的聊天氛围,不料秦涵突然上前一步,以超过正常社交范围的距离靠近他,低头看着他问:“是你先约我的,不是吗?”
突如其来的香水气味钻入鼻尖,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回溯起一个画面,贺超用的也是这款香水,难道……?!
巨大的信息量顿时如代码一般在白昙的脑海中刷屏,让本就有些无法应对当前情况的大脑陷入了卡顿。混乱的状态中,白昙忽略了身后的脚步声,一边努力复盘贺超的事,一边抽空理解秦涵的意图,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任由面前的人不断靠近:“呃,秦总……”
很好。
秦涵想得没错,先撩者贱,是白昙先追他,所以当他直白地指出“是你先约我”时,白昙果然一副理亏的模样,不知该如何把话说明白。
这正好给了秦涵做戏的机会。
崔灼就如往常那样,吃完午餐后回到了办公楼层。他的步伐本来懒散随意,然而当他看清秦涵的办公室里正在“上演”着什么时,他猛然停在了走廊上,看两人的眼神中仿佛有熊熊大火在燃烧。
能让观众投入是好事。秦涵很满意。
他新想出来的这个计划,重点从来都不是白昙,而是崔灼。
能不能一石二鸟就看现在了。
随着两人的嘴唇逐渐靠近,白昙意识到了秦涵要做什么,双眼倏地瞪大:“秦总,我……”
“嘘。”秦涵把右手食指贴在白昙的嘴唇上,阻止了他想要说的话,“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白昙的目光里夹杂着震惊和迷惑,而当秦涵用左手按住他的后脑勺,接着将自己的嘴唇贴在自己的食指上,让两人的双唇仅一指之隔时,白昙的迷惑达到了顶峰。
……这是在干什么?
第39章
嗒,嗒嗒,嗒嗒嗒,急促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白昙还没从混乱的状态中缓过神来,突然有人拎住他的衣领用力往后拽,下一秒,一道残影闪过,只听“砰”的一声,秦涵被崔灼一拳揍到办公桌上,昂贵的一体式电脑被撞得从桌上摔下来,屏幕砸出了明显的裂痕。
“我说过什么?”崔灼挡在白昙身前,周身散发着从未有过的煞气,“你敢碰他我跟你没完!”
诶?仍处于状况外、总之想先劝架的白昙看了眼崔灼,好像更加混乱了。
“我碰了。”秦涵站直身子,抹了抹被揍的嘴角,扫了眼拇指上的血迹,平静中带着一丝挑衅,“就这?”
“你真他妈有病。”崔灼拉住白昙的手腕转身便往外走,一小部分对白痴又被占便宜的气愤让他完全没注意手上的力道,捏得白昙的手跟要断掉似的。
“哎,崔灼,等等!”白昙用另一只手猛拍崔灼的手背,但见丝毫不起作用,他只能回头象征性地说了一句“秦总你没事吧”,接着被崔灼硬生生地拉出了办公室。
秦涵从办公桌上抽出一张纸巾压住嘴角,拿出手机点开微信看了看,只见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里毫无动静,计划当中的“告发”并未出现。
白挨揍了。
秦涵眼眸一暗,烦躁地把纸巾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出柜两个字说得轻巧,可到头来,秦涵还是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压在他身上的包袱实在太重,那一晚他不管不顾地喝了个烂醉,但第二天醒来,他仍旧无法站到爸妈面前,堂堂正正地告诉他们自己的性向。
一想到自己曾帮着爸妈说话,说同性恋就是违背天理,而如果自己出柜,只会让爸妈成倍失望,秦涵就感觉一块大石头压在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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