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的语气,根本就是知道答案。
霍深也看着他的眼睛,没回答,低头发出一声很轻的笑,随后解开绳子往他身上绑。
“回答我。”沈月岛执拗地问。
可霍深依旧不答,专心致志给他绑绳子,绑到后面时两条手臂一左一右圈在他腰上,两具胸膛没有任何缝隙地贴在一起,能感觉到彼此的心跳一样急促。
“你太会这样撒娇了。”霍深说出第一句,“你明明知道答案不是吗?”
他歪过头,几乎贴着沈月岛的脸看着他,炽热的目光从他的下巴移到湿湿亮亮的唇。
毫无预告的,他撞上去在那唇上咬了一口。
“唔。”
沈月岛定住了,一双眼睛瞪得滚圆。
“如果我们都死了,这就是吻别。”
霍深淌着血的脸在这一刻异常性感,有种崩坏的魔力,冷淡的声音好似长出手来,勾动着沈月岛的每一根血管。
那快要被欲望灼烧的视线再次落到唇上,霍深看着他,很慢很慢地靠近。
沈月岛知道他想干什么,知道自己会遭受什么,却没想起来要躲。
两片唇像两朵云一样贴在了一起。
呼吸彻底乱了。
谁都没有闭上眼睛,霍深看着他,他看着霍深眼中的自己。
两秒钟后,他启开唇,放人进来。
舌尖轻轻勾了下舌尖。
沈月岛眼睫轻颤,心脏紧张得快要爆裂,惊慌地往后退开。霍深强势地追上来,大手按住他的后颈逼他承受。
“等等!霍……唔。”
他声音被堵,呼吸凝固成一团着火的冰,感觉到自己的被他完完全全地包裹。
身体仿佛变成一座呆板的“灶”,被填入的柴火疯狂点燃,烧到一丝水汽都没有。
太热了,同时又很渴。
大脑皮层刺啦刺啦地过电,让他生理上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亢奋。
耳边响起霍深的话:如果我们死在今晚,那这就是吻别。
既然这样,就什么都不要想了。
肌肤相亲果然对缓解死亡的焦虑有奇效,沈月岛忘记了自己正身处险境,腹背受敌,昏暗的大雾之中随时都有可能放出一道冷枪,打爆自己的头,但他不想管。
他感觉自己变得像河水一样自由,在霍深的唇齿间流淌,得到了片刻的安休。
他妥协地闭上眼睛,假装不看不感受。
可霍深却强硬地掰开他的嘴巴,偏要让他受着似的,用指尖和舌头一齐加深了这个吻。
“最后再一会儿,宝贝。”
-
看似激烈火热的一场掠夺,实则浅尝辄止,还不到半分钟。
被放开时沈月岛的心在狂跳。
霍深贴住他额头,声音温柔而餍足:“七年了,这是我最快活的时候。”
过去这么久了他的小伽伽还和以前一样,十八岁时被他吻得深了就会脸红,二十五岁了还是如此,仿佛他们从不曾分开。
“为什么是七年?”
“不为什么。”
霍深恋恋不舍地埋进他肩窝里,要不够似的继续吻他的头发和耳后。
“我刚才弄疼了吗?怎么一直在喘。”
“我想喘就喘,你管呢。”
沈月岛别过滚烫的脸,低头不看他,喉咙里悄悄地吞咽了一下,唇上还沾着晶亮,想要擦掉,被霍深先抬手抹了,于是更不自在,尴尬地清清嗓子。
“如果我们失败了,怎么办……”
“没有如果。”
他眼中的自信和从容让沈月岛有种轻易就能做到的错觉。
“你要好好活着,给我亲第二次第三次,第一百次,我不舍得死的,更不会让你死。”
说完这句,霍深打开车门,从车座下挖出个长圆柱桶背在背上,抱着他跳出车外。
与此同时,摩托车队已经逼至前方拐角。
第26章 净说难听话
他们关上车灯,停在拐角后,一水的黑色骑装加防爆头盔,隐匿在夜色之中,连呼吸声都没有。
如沈月岛所言,这是一支训练精良的车队。
为首的是一个F国男人,身形极高,肩背和手臂上的肌肉比霍深还要夸张,真如同小山纵横。
他穿着防弹衣,全身上下仅有头盔中露出来一双眼睛,目光如炬,望向山口。
三分钟过去,没传来一丝响动。
他抬手将身后六人叫停。
太安静了。
直觉告诉他没那么简单。
霍深是整个曼约顿都忌惮的狠角色,不可能老老实实地坐在车里等着他索命。
他按住耳麦,让山顶和山脚的两队先原地待命,转头点了三个人打先锋。
三人下车,握紧手枪紧贴着山壁往拐角外挪。
刚探出头去,一道刺眼的强光猛地打在脸上,他们挡住眼睛,透过手指的缝隙看到前方十米处停着辆黑色汽车,汽车两侧车门打开,前灯正明晃晃地照向他们,驾驶座坐着个人,因为背光看不清脸,只能模糊地看出一个轮廓。
三人对视一眼,谨慎地朝前走去,同时向领队汇报眼下的情况。
“他们开着车灯,没动静,驾驶座有个人,看不清脸。”
“把灯打爆。”
三人照做,两枪干碎车灯,山谷骤然陷入黑暗。
这才隐约看到那人趴在方向盘上,肩膀很窄,还留着长发。
“老大,发现沈月岛,貌似晕了。”
“不要凑近,直接击毙。”
“是。”中间男人一个点射击中沈月岛,他从侧面滑下方向盘。
三人快步冲到打开的车门前,一人在前两人断后,车内比外面还暗,只能看到沈月岛面朝下趴在座椅上,打头那人伸手去翻他的尸体。
就在此时,一只看不清的大手从尸体下猛然钻出,瞬间扣住他手腕,车内寒光一闪,腕骨处登时传来一阵要命的剧痛,在他惨叫出声前陆凛已经割断他动脉,将他拽入车内捂住嘴巴。
“怎么了!”后面两人这就要冲上去,身后却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们迅速转身防御,可身后的黑影动作太快,最后面那个人只感觉膝盖一疼,黑影踩着他膝盖纵身一跃到他头顶,肩膀紧跟着被一只大手攥住,骨头几乎在瞬间被砸碎。
而前面那个人生前最后的影像就是那只手。
他看到那只沾着血的手掌落在同伴肩头,向下一撑,高大的黑影腾空横起,迅猛转过半周,落地时长腿直直砸上自己的脖颈。
只听轻轻一声“嘎巴”,大脑一片空白。
死亡的凉意从脚心窜向头顶。
他僵硬的身体像石头一样向后倒去,到死都没有闭上眼睛。
此时后面那个被借力的人终于回过味来,转身举枪直指霍深额头,立刻就要扣下扳机,可霍深像不怕死一样向前两步,用脑袋顶住他枪口。
他不明所以,犹豫了半秒。
就在这半秒里霍深伸手勒住他后背,扣住他后心,手腕上的表盘在微弱月光下堪堪闪起一个光点。
光点亮起的瞬间,身后风声乍响。
一支长箭从山坡底下破空飞来,射入光点下方一厘米处——歹徒的心脏。
他双眼瞪大,痉挛两下,一哽一哽地扭转过脖子,看向冷箭射来的山坡。
沈月岛趴在那里,上身贴着斜坡,双腿悬空,腰被绳子吊在车上,抱着怀里的弓箭后怕得直颤。
“妈的你个疯子!我晚一点你就被毙了!”
霍深无所谓地耸耸肩,抬手拧断面前歹徒的脖子。
“干得不错。”
三个人,半分钟,解决得无声无息,绝对配得上这句夸。
但现在还远不是庆祝的时候。
霍深收起歹徒的枪,给他俩一人一把:“尽量别用这个,枪声会引来另外两队。”
“接下来怎么办?”沈月岛问,“还和刚才一样?”
“不,那招只能用一次。”
霍深解下歹徒的防弹衣给他套在身上,自己和陆凛也都穿好,看向拐角处再次亮起的车灯,知道领队还没出现并且已经发现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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