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上了周弑青的眼神,周弑青眼神无波。他虽然还是不解,但下意识的想跟周弑青走。
他于是扭头对陆玖年道:“不好意思啊玖年,下次约。”
周弑青侧过身,冲陆玖年点头示意,抬手拽了下邹渚清:“走了。”
邹渚清于是抬脚跟了上去。
陆玖年站在他们身后,默默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
手机在口袋里振动了很久。
他不想理,也不会理。
邹渚清拿肩膀撞了下周弑青:“哎,把我支走干什么。”
他不是没脑子,又太了解周弑青,稍微想想也就能明白周弑青的意图。
周弑青瞥了他一眼,无奈道:“你是不是看不出来他对你有意思?”
邹渚清脚步一顿,不可思议道:“你现在是看谁都像情敌吗?我跟人说个话就能看出来他对我有意思?”
在直男邹渚清看来,陆玖年的温暖是对着全人类送的,对他和对别人差别并不大。
周弑青一点不意外,他伸手拍了下邹渚清的后腰,示意他看路。
“我哪儿看谁都是情敌了?”
邹渚清啧了声:“付景明啊!你还吃他醋呢。”
周弑青眯了眯眼:“付景明你随意,但陆玖年你离远点。”废话,付景明心有所属,陆玖年可是危险分子。
两个人刚重新在一起,这会儿周弑青说什么邹渚清都喜欢,他悄悄拉了下周弑青的手。
“知道了,以后不近生人一米。”
周弑青被他逗笑,脸也冷不下去了:“行,我替你量。”
邹渚清跟着他走了好久,才发觉他们还真走在去编剧组那里的路上。
“真要看我演戏?”
周弑青点头:“嗯。后天我就走了,说了包教包会,一会儿和老师们一起帮你找找感觉。”
邹渚清一怔,不自觉放慢了脚步。
他们在一起没几天呢。
周弑青察觉到他的异常,侧过身看他,抬手轻抚他的侧脸。
他轻声道:“我能再晚两天走。”
邹渚清回神,笑了下,拉下他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握住:“没事,你回去忙你的。别忘了还有我这个人就行。”
“忘什么。”周弑青捏捏他的指尖,“我还怕我老想着你出神,正事儿都办不了。”
邹渚清乐了:“骗谁呢你,你最正经了好不好。”
周弑青不悦:“别不信啊。我们俩刚在一起那会儿,我确实就是这个状态。”
在《狂放》剧组那会儿还好,方裘在那儿摆着,周弑青和邹渚清都挺克制。一离了方裘的组,俩人的热恋期一发不可收拾,那段时间两个人分开拍戏,周弑青才第一次体会到入戏多难。
“那会儿我NG的次数,是我演戏这么久来最多的时候。”周弑青解释道。
不知什么时间,也弄不清缘由为何,思念会像绵密的针,刺刻下另一个人的形状。
和自己对戏的人演戏不好被导演骂,他会想起邹渚清浑然天成的演技;吃剧组盒饭,他夹着西兰花时在想,小清不爱吃这玩意;深夜躺在床上会想,为什么邹渚清不在他身边。
邹渚清第一回听说,顿时觉得新奇,心头那点因为分别起的皱也被熨平了。
周弑青看着他明显好起来的心情,眼角多了一抹笑意:“不难受了?”
邹渚清也笑:“不难受了,知道你喜欢我。”
直到走到编剧组门口,周弑青还在被迫背邹渚清交代他的话。
“吃饭的时候给你打电话,晚上视频,不和长得帅的和长得漂亮的交朋友,有什么事及时汇报……”
邹渚清还不满意:“还有呢?”
周弑青撇过头看他:“还有每天想你。”
邹渚清眼睛里是周弑青棱角分明英俊的脸,耳边是动人的情话。
这样的场景,上一次经历已经是三年前了。
失而复得的东西,总是要更加珍惜,所以才这么舍不得。
他酸涩地勾勾嘴角,挤出个风轻云淡的表情:“我也会的。”
会不停想你。
因为舍不得,于是还未分开,就已经尝到了思念的味道。
周弑青听见这一句,差点丢了理性。
他心疼自己的小猫,想丢掉工作整天陪着它。
他快速将邹渚清拉进一片黑暗的楼道,在那里紧紧怀抱住了珍宝。
交织的呼吸和心跳,是寂静黑暗中的唯一声响。周弑青感受着邹渚清将头埋在他怀里,那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姿势。他于是将人抱的更紧。
不知道多久后,他残忍地让理智再次占据了身躯,拍拍邹渚清的脑袋示意他放开。
“走吧。”他拉起邹渚清的手。
有些东西,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第23章 认人
邹渚清迈进门,见编剧贾平坐在正中间。
他顿时有些紧张。
如果说为数不多能让邹渚清害怕的人里,方裘是第一,周弑青居第二,那贾平一定排第三。
贾平为业界周知,是在他用一部《告老还乡》助周弑青拿下第二金后。可在这之前,他曾是《狂放》的跟组编剧之一。
拍《狂放》时候的邹渚清,还是所有人眼中的天才演员。
他对演戏有着自己的傲气,对角色有最独一无二的理解。那时候的他没少和编剧们吵架,他总能说服这群人。
除了遇上贾平的时候。
贾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和邹渚清有些像。
他们同样年轻,都是自己领域的天才。
邹渚清对自己体验到的角色情感坚信不疑,而贾平同样不允许别人对自己于笔下的人物理解置喙。
贾平曾经很多次拉回了钻牛角尖的邹渚清,而这一次,他同样要这么做。
他看向已与自己相熟的周弑青,冲周弑青微微点头。
周弑青于是迈步,走到了贾平身边坐下,表明了自己的阵营。
邹渚清看面前这架势,深吸了一口气:“行,让我演哪段?”
贾平冲他摊开手:“你是张永,你说了算。”
邹渚清看向周弑青,后者没出声。
邹渚清扯扯嘴角,暗骂真是公私分明。
他抬头,看着贾平道:“那就看天花板那段。”那段他加了戏的戏。
贾平闻言,微微挑眉:“哟。”
周弑青低低笑了声。
“还是这么犟。”贾平将剧本卷起来,往大腿上一拍,“那你开始吧。”
周弑青作为旁观者,以这么近的距离看邹渚清演戏还是头一次。
如果一个人天生就是要干某件事的,那么不管他以何种方式蒙尘,你依然能看出他身上有某些地方正发着光。
邹渚清就是这样,一个生来就属于镜头的人。无论邹渚清怎么说他自己并不适合现在的演戏方式,周弑青却依旧能看出他一直在进步。
不过是点拨了几句,他便迅速悟出了关窍,做的越来越好。
片段不到两分钟便结束了,以周弑青来看,在又经过几天的沉淀后,邹渚清对于这个片段的演绎阐释已经能够符合角色的行为逻辑了,但有人并不认同。
贾平摇头,手里的剧本被他哗啦啦拨动:“再想。”
一句多余的话没说,邹渚清调整状态,重新进入角色。
周弑青看着他调整了一些细微的表情,让人物状态的人展现更加松弛自然。
贾平却依旧摇头:“不行,再来。”
邹渚清眉心皱了下,很快又松开,他拿过桌上的剧本,翻阅了一会儿后放下,又进入状态。
饶是对艺术挑剔如周弑青,也不能对邹渚清这次的诠释再次苛责了。
他转头将视线投向贾平,以为会在他脸上也看到认同的目光,可贾平只是又一次道:“不够,重来。”
邹渚清压抑着不得要领的烦躁许久,终于在第十次被返工后冒出不耐的苗头。
“不够不够,那你倒是告诉我哪儿不够啊?我哪儿演的缺点意思,你不点明,我自己瞎琢磨了这么久也没让你满意,这不是耽误事吗?”邹渚清不客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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