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看康:如果是一场针对贵族的谋杀案,这样程度的利益纠葛自然不是什么稀罕事,可问题就出在从他房间的布置来看,这个“钱宁”明显不属于贵族阶级,威胁到“钱宁”生命的这些纠葛比起长期积累起的利益冲突,更像是偶然因素。
空空看康:短短几天内,无数杀人动机如此凑巧的堆在了一起,这不像是巧合,更像是人为的推动。如果真的有人在背后控局,那么他无疑相当厉害,但鉴于演员们之间信息不互通,恐怕他要在传递剧情走向这上面下点功夫了。另外,这些冲突虽然都很有看点,但太零散,如果能找到一个人或一件事把整个故事串联起来,这就精彩了。
空空看康的评论被热心网友截图整理成线,发到了热议的微博超话中,大佬的强势逻辑让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这个形式奇特的电影的剧情走向。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旁观者眼中逐渐浮出水面的真相,落到当局者眼中成了巨大的漩涡。
邹渚清的一番话像是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无数可能的支线随着水花溅出,给了每一个演员不同的剧情可能性。
“所以呢?”尚鹏海淡淡道,“你是要让他审判我们?”
“这可是出了人命的,为什么不联系警官?”
邹渚清忽然轻笑了一声,语气说不出的油滑:“都这时候了,就别装了吧,修先生。”
“一条贱命而已,死了不足惜,让杀了人的人偿命就行了。对我们这样的贵族来说,名誉、流言,是比人命更重要的东西不是么?”
房间内久久无人应声。
周弑青皱了皱眉,开口道:“不合适,我还是到城中联系警……”
“警察不能来!”饶势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如果我执意要呢?”
饶势没有丝毫犹豫,从身后抽出枪,上膛,在手里掂了掂:“你不会的。”
周弑青神色一暗,他不顾饶势的枪口,走上前一步,下一瞬,他被人拦了下来。
邹渚清按住周弑青的胸口,将他往后退,挡在了周弑青身前。
“没人会叫警察的,我向您保证,沃拉斯顿先生。”邹渚清笑着环视了一圈,“难不成真要让那些警察把我们当犯人一样关起来审问吗?我们都是有修养的贵族,有罪的是我们其中的某些人,不是全部。”
周弑青拉下邹渚清的手,正要开口说什么,邹渚清反手拽住他手腕,将周弑青向前扯了一大步。
周弑青因惯性向前扑了下,邹渚清一手撑住人,前倾身子,靠近了周弑青。
“冷静点路易斯先生。比起在场的许多人,你已经拥有一切了,父亲留下的遗产、美丽的未婚妻、亲人、梦想……别太贪心了。”
周弑青不懂他话里的意思,有些固执道:“我想所有人都有权了解真相,这算什么贪心?”
邹渚清笑了:“你不是什么记者吗?记者不就是要挖掘真相的吗?”
周弑青看够了他一副轻浮骄傲的模样,他终于怒了:“这是人命!本,人命关天的事让真正有权威的人来审判,我……”
邹渚清扭过头,无视了周弑青未说完的话,他甩开周弑青的手,高声对在场其他人道:“各位家主也受惊了,我看咱们今天也别办什么晚宴了,早些休息。早日找到凶手摆脱嫌疑,我们也好接着商讨老公爵的遗产分配问题不是吗?”
他走到房门前,向屋内众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郑芹环视了一圈,第一个走了出去,怀璟雯一见有人走了,巴不得赶紧飞出这个修罗场,跟尚鹏海示意了下,两个人便一起离开了房间。饶势定定上下审视了邹渚清一遍,然后抬脚离去。
只剩下周弑青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邹渚清。
邹渚清看着他,一脸疑惑的样子:“路易斯先生,您不走吗?难道和这尸体呆一晚上?”
周弑青阴沉着神色:“本,你不对劲。”
邹渚清笑了:“我怎么才叫对劲?”
“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邹渚清只看着周弑青,没说话。
周弑青向他迈近几步:“你还记得我们怎么认识的吗?”
“你是唯一理解我的人,在散发恶臭的贵族里,你是那个例外。你和我有同样的思想,同样的追求,你厌恶富人,同情农民,讨厌束缚。”
“你说过,如果我去追寻梦想,你就跟着我到北方。”
“我爱你纯洁自由,你像白色的蔷薇花。”
“你不该是……”周弑青的眼神里有痛心的意味,“现在这幅模样。”
邹渚清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没什么情绪:“路易斯先生说话我听不太懂了。或许曾经我因为迷恋你说过些讨你开心的违心话,但我以为以路易斯先生的聪明才智不至于分不清假话和真话,是我高估您了。”
“我诞生于最古老的贵族,身上流淌高贵血液的人,又怎么会真的同情穷人?别开玩笑了,说着哄你开心而已。”
“而既然现在路易斯先生已经有了婚约,咱们也没什么关系了,我就没必要在你面前装来装去了,挺累的。”
“克莱尔家族式微,谁都清楚。老公爵家的遗产注定难以花落克莱尔家族,我想避免我自己成为最讨厌的肮脏的穷人,就只能讨好其他几个家族。我需要他们的帮助。”
“谁能拿到遗产,我就帮谁说话。帕特里克,我只是想像从前一样活着,想还债,想还上钱替妹妹办一场风风光光的葬礼。有错吗?”
“我不求现在的你能理解我,但我请你别高高在上站在道德制高点、以那种旁观者的视角指责我,你这种拥有一切的人什么也不会懂。”
邹渚清说完,没再看周弑青一眼,他抬脚,走出门外,消失在周弑青视野前,周弑青听到他很轻的一句话。
他说:“以后不要再叫我本了。”邹渚清带着戏,让所有演员从房间里撤走了,倒是方便周弑青处理出乎意料的剧情变动留下来的烂摊子。
人通通走了后,周弑青绕到摄影机背后果断关闭了这个机位,地板上的“尸体”听到这声音才幽幽转醒。
周弑青又好笑又发愁,想从付景明嘴里翘出谁是这场剧情大转折的幕后黑手,结果付景明的嘴出奇地严实。
没办法,总不能让顶流一直躺地板,周弑青只能临时联系工作人员,连夜拖过来个假人,放地上意思意思当顶流的替身,恭恭敬敬把炮灰顶流送走。
一晚上周弑青没回到庄园里住,和剧组商量着如何推进下一步的剧情。
问题的棘手就在于,搞出这大动荡的人像是刻意躲避了镜头,没有一个机位捕捉到钱宁被害的场景,而拍下的视频中,每位演员又都和付景明有过同时消失在镜头范围内的情况。
周弑青不是没想过怀疑最可能的人选,邹渚清。
但周弑青了解邹渚清,如果他真的站出来做剧情的构建者和推手,是不可能将主动权重新推出去的。
而傍晚的邹渚清看似强势,却替周弑青洗白,把周弑青从案件里摘出去,让周弑青成了整个故事线的主导者和推动者。
这不像邹渚清会干的事情。
那究竟是谁呢?
周弑青和剧组成员想了一晚上,最后脑袋破了也就得出去一个结论,好在现在主导权被推回周弑青手上,故事的走向并非不可控的。
但当周弑青第二天早上回到庄园时,发觉庄园的气氛,开始变得愈发诡异。
第100章 真凶?
周弑青走下楼去,看见了邹渚清就坐在自己几天前坐着的地方,手里还握着自己拿给他看过的报纸。
见他来了,邹渚清看了他一眼,没回话,连手里的报纸都没放下。
周弑青皱眉,看向落地窗外的庄园外景。
今天的庄园不太一样。
“人呢?都去哪儿了?”他低声问道。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