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事情来得突然,昨天安排好的事,被一桩意外事件打断。
傅靖琛刚开车上路没多会,手机就响了起来,正是秦良的电话,那边着急地说:“琛哥,帮个忙。”
傅靖琛盯着车窗外,单手扶着方向盘,不大高兴的样子,“说。”
秦良道:“段爻找到了。”
不需要秦良多说什么,傅靖琛就能明白他的意思,他停下车子,趴在方向盘上,偏不接那层意思:“然后?”
秦良没空跟他周旋,求爷爷告奶奶道:“帮帮我吧,你也不是没相过亲,我妈说晚上问我话,我不能让她知道我没去相亲去见了段爻,她能打断我的腿,你看我这都约好了,你就帮我去看看,听说长得不赖……”
他怎么舍得,放着心上人不耍,去面见一个在他心里一文不值的相亲对象。
而且听他的语气,为什么会觉得所谓长得不赖就能说服他傅靖琛接手烂摊子?
傅靖琛半点不给商量的态度,丢下两个字:“滚蛋。”
如果这种事也能顶包,他那几次相亲哪里会亲自出马,他知道其中利害,但秦良不知道。
傅靖琛正欲挂电话,那边声音激动,秦良攀关系道:“别别别!哥!求你了,就这一次,如果见光死你马上就走,我不说什么,我妈这真是看我不顺眼了,我没法再得罪她老人家,我不去肯定得出事,我只有你信得过了……”
秦良声音有几分哽咽,着急地说:“你见了人只需要问几句简单的话,让我好交差就好,货不对板你马上就把他轰走行不行?”
“求你了,表哥。”
秦良诚挚又悲怆地诉求,仿佛要见的是一个随时可以丢弃的玩物。
傅靖琛扶着方向盘的手指收紧,秦良在耳边喋喋不休,他脑海里想到了那个姓段的小家伙。
他从未告诉自己这个表弟,姓段的为什么要逃跑。
此时落进情网里的秦良,可不敢相信,自己深爱的人,为了爬上他表哥的床,有多么努力。
不得不说,这是一场操蛋的局。
第6章
兴趣。
谭明一大早起来,就看到宋云谏在客厅里站着。
他穿了一件白色的上衣,干练修身,腰部的地方有一条长丝带,宋云谏正低头打着蝴蝶结,他的身段很好,身材高挑,纤瘦却并不孱弱,看着是有力量的,被丝带一描,腰肢的曲线一览无遗,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职业,谭明会以为这个人是模特出身。
初次见面的时候,谭明就误会了,面前这个人出尘的气质,实在不像是普通人。
宋云谏一抬头,就看见谭明站在门口盯着他,他笑了一声,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他这样发呆的时候,系好腰带,宋云谏边走向榨汁机边说:“再发呆就要迟到了。”
周末别人休息,谭明这个在高档酒店做服务员的却不能休息,他忙将印着自己名字的工作牌挂在脖子里,关着门问:“很少见你穿得这么正式。”
这套衣服还真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虽然平日里宋云谏在家休假也是一副得体的衣着,但绝没有在打扮上这样认真的时候,他的这套衣服看起来不像是简单的出门,像是为了什么重大场合而准备的。
“今天要去见那位姓秦的先生,我总不能穿着课堂上那一身去,总归是太严肃了。”
“那也不用收拾得这么精致,还有一股香味,”谭明扇了扇面前的空气,“洗发水的味道?”
平日里离得近,他就能闻到这股味道,每次宋云谏沐浴之后,屋子里都会有淡淡的清香,他不是他们这种糙汉子,活的精致认真。
“应该是,”宋云谏拿起一缕自己的长发在鼻尖闻了闻,“不小心抹多了。”
“一夜留香,”谭明道:“要说宋老师你不在意这场相亲,我可不信。”
倒也说不上是多在意,只不过他是成年人了,正式的见面也应该有个良好的印象,这是礼貌。宋云谏精心的打扮,是为了让对方觉得自己是重视这场见面的,能不能看上眼是另一回事,该有的礼数得要有的。
他在这方面颇为认真。
“吴婶说对方很优秀,说不定我和他也许会有缘分,既然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我为什么要轻视这场见面?”宋云谏憧憬地说:“我也单了段日子了,也蛮想有个人处一处的。”
谭明收拾着背包道:“那是你宋老师不愿意,多少个踏破咱们这公寓的人了,你当我是睁眼瞎?凭宋老师你的姿色,男女通杀的,配傅靖琛我也敢想。”
“别瞎说。”宋云谏不太好意思,的确有很多人前来追求他,不过那并不是他可以嚣张的资本,傅靖琛这种角色他根本就不敢想,也从没想过,那个人根本不是他所能幻想的,他们的圈层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我说笑的,”谭明看了眼时间,道:“那我就祝你相亲顺利了,真得走了。”
宋云谏点头:“路上慢点。”
谭明朝他回应着点头的动作,拉开门走了出去。
宋云谏则靠着柜台,抬头看着一分一秒走过的时间,他捋了捋自己还未整理的长发,唇边留着茉莉茶的香味,他想到了那个人……
只不过,他真得往前走了,永远,不会再停下等着什么。
·
对方约的地点是咖啡厅,宋云谏守时地前来,服务员们在探讨什么,他们的声音很低,宋云谏则抬头望着窗外。
等人这种事相当考验耐心,但宋云谏是个对什么事都抱以最不期待的结果去做的,这样他就不会感到失落和失望,眼看着时间要到了,对方还没有出现,他也不会觉得着急,即使对方今天并没有出现,他也能理解其中的缘由。
因为他跟要见面的人根本就没有情感基础,甚至在微信上的聊天都不多,纯粹是靠着中间人的面子,双方躺在彼此的好友名单里,实则他们只是个知道对方名字的陌生人,算不得好友,以至于对方临时变卦,他也不会有很大落差。
他会出去走走,逛逛商场,买点东西,就当今天出来散个步,仅此而已。
又过了十几分钟,门口还是没有什么动静,陆陆续续进来的人似乎也和他宋云谏没什么干系,他还算是个有耐心的人,只不过对方未免超时太久,宋云谏这次出门没有戴手表,只得时不时盯一下手机。
眼见着咖啡馆里的人越来越多,却没有一个是冲着自己来的,宋云谏又等了五分钟后,终于决定不再浪费时间。
他想,被放鸽子这种事还是挺正常的,尤其在两个陌生人之间,宋云谏尽可能地不把对方往最坏处想去,也许对方是因为忙,忘记了今天跟他的约定?也许是因为没时间发送哪怕一条消息告诉他?他为对方找了几个合适的借口,可最后都被推翻了,在这个手机不离手的时代,哪个借口都显得虚假。
算了,看来对方还是没有把今天放在心上。
看来自己还真的……不能有一点的期待。
宋云谏起身,拉开座椅,两杯咖啡钱他给付了,然后推回座椅往门口走去,正在他以为今天就这样要结束时,门口来了一个单人的影子,那是位高挑,气质出尘的男人,深深吸引了咖啡馆里每个人的视线,众人不约而同地盯着这道身影,就连宋云谏也不自觉地驻足了下来。
他见过许许多多,形形色色的男性,他们或俊雅,或粗糙,或体贴,或蛮横,他们大体可以分为几种类型,而他眼前这位男人却无法让宋云谏凭借第一印象将他划分为那几种类型中,他不知如何描述这个男人,作为一名大学老师,此刻竟找不到一个准确的词,他的脑袋空白又活跃,随后他想到了谭明嘴里的描述。
“狼相”。
这是一个不用说话,就能感受到强烈攻击性的男人,他一个轻轻瞥过来的目光,比他在讲台上被学生惹得烦心了语气重一点的训斥还要凌冽,宋云谏在揣测这个男人的职业,他知道对方一定不是普通人,可想了半晌,他也不敢轻易定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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