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让我成为那个跟随着他的角色,他想给我最好的待遇,他想让我享受所有人艳羡和关注的目光。
——为此,他愿意收敛自己的荣光、愿意成为我的次席、愿意追随着我的脚步。
——无论未来发生什么,但至少此时此刻,他真切地爱着我,而我也真切地被他感动着。
陈修明和白京站在了台上。
他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立式话筒,稳了稳心神,沉声说:“我是陈修明,不太善言辞,就由我的伴侣白京代表我们两人发言,也为在做的各位,送上最真挚的祝福。”
陈修明看似从容不迫地说完了这几句话,手心其实已经沁出了冷汗,但白京一直握着他的手,一直在给予他坚持下去的勇气和力量。
在陈修明说完这番话之后,白京终于上前一步,和陈修明并肩而立。
他的发言流畅而自然,又带着莫名的渲染力,仿佛国王正在演讲,陈修明眼角的余光一直看着他铂金色的头发,一时之间,竟然觉得自己还有一点点的小幸运。
——谁没有做过梦,去和一个王子生活在一起呢?
——现在虽然没有王子,但有一个英俊的、性格又很好的大公爵,他们竟然还领证结婚了。
白京的发言也到了尾声:“……最后,我向诸位正式介绍,我的身边,是我今生唯一的合法伴侣陈修明先生,我们感情很好,我以上帝的名义起誓,我将待他始终如一、对他永远忠诚、与他白头偕老。”
会场沉默了两秒钟,随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陈修明有些茫然地看向台下,台下的每一张面孔都在笑,所有人都在送上最真挚的祝福,仿佛他们是最令人艳羡的伴侣。
“我可以吻你么?”
他听到白京贴着他的耳畔、轻轻地问。
陈修明收回了视线,近距离地看着他的合法伴侣,没有过多犹豫,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下一瞬,他被白京拖住了脑后,温柔而强势的吻覆上了他的嘴唇。
后续发生的一切,陈修明都有点懵,他被亲得晕晕乎乎的,然后随着音乐的转变,他和白京滑入了舞池里,跳了第一场开场舞。
陈修明是不太会跳舞的,但白京很会带人,最初他踩了对方几次,很快就掌握了技巧,他们在舞池中央跳着舞,灯光洒在彼此的脸上,叫人意乱情迷。
跳完了第一场,他们又意犹未尽地跳了第二场和第三场。
直到陈修明体力有点不支,白京才搂着他的腰滑出了舞池。
有人试图过来和白京攀谈,但白京的助手训练有素,逐个将他们隔开了,他们从容地在会场里逡巡,偶尔吃上一点点心,喝上一点香槟。
陈修明一开始还会注意周围人的视线,但很快,他的眼里就只剩下了白京。
白京低声和他说着一些有趣的八卦和时闻,偶尔会亲亲他的脸颊和他的手心,到最后,他连闪光灯都不太在意了。
慈善晚宴进入了拍卖环节,白京顺手拍下了一枚宝石戒指,拿到手后,很自然地套在了陈修明的无名指上。
陈修明打了个哈欠,小声问白京:“我们可以先回去么?”
“当然可以,”白京也小声地回答,“但我不想和你一起回陈家,我想和你去我的住处厮混。”
“……有什么不同么?”或许是酒意上头,陈修明的脑子不算太灵光。
“有啊,明明,跟我一起私奔吧。”
白京的脸上带着一点像是少年人的狡黠和跃跃欲试,他从来都没有露出这样的神态,陈修明一时之间,竟然看呆了。
“…好吧,我听你的,我们一起私奔吧。”
他们手牵着手站了起来,仿佛无人在意,实际上却在万人瞩目下,“悄悄”地从侧门离开。
出了宴会厅,夜晚的暖风拂面而来,吹散了些许酒意,陈修明和白京一起下台阶,台阶下了一半,脚却崴了一下。
“怎么了?”白京攥紧了陈修明的手,猛然回头。
“崴了一下脚,没什么大事。”
陈修明是真的觉得没什么大事,虽然有点疼,但应该不影响继续走下去。
白京却松开了攥着陈修明的手,弯下身干脆蹲在了陈修明的身边,细细查看对方的脚踝,等确认脚踝有一点肿后,又皱紧了眉。
“没事儿,回去用冰块敷一下就好了,不耽误走,你可千万别抱我,这附近人太多了。”
“那我背你走吧。”白京没有任何犹豫地说。
“啊?”
白京却不给他多思考的机会,而是半蹲在了他的面前,对他说:“上来,我背你走。”
或许是酒意上头,或许是白京的后背看起来很结实、很有安全感,陈修明到最后,竟然真的压上了白京的后背,任由着对方将他稳稳当当地背了起来。
陈修明知道自己绝对算不上轻,但白京背他却背得很从容,他们一节节地从台阶上走了下来,然后上了早早等候着的属于白京的豪车。
白京从车辆的应急箱里翻出了冰块和药物,帮陈修明做好了冰敷,又自下而上地看着陈修明,恳求似的说:“明明,今晚陪我在外面住,好不好?”
“……不是都答应你了么?今天晚上,咱们就在外面私奔鬼混,不回去了。”
第42章
某种意义上,陈修明觉得白京担得起“妖皇”这个称号,当他旁听白京打电话给冯女士,又和陈亦煌唇枪舌战吵了一番后,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白京花了十分钟,终于“安抚”好了陈亦煌,又将手机递给了陈修明,陈修明有些忐忑地接了电话,原本以为会被人说上几句,却没想到陈亦煌的语调很平静,他说:“明明,我后天一早又要出国忙碌了,明天下午和晚上,你能不能陪我出门逛逛、聊聊天?”
“可以啊。”陈修明没什么犹豫就答应了,想了想又问,“大哥,你这次又要去哪个国家?”
“去新加坡,父亲也在那边,他快要离开了,喊我过去做收尾的工作。”
“哦哦。”
“父亲忙这个项目忙了大半年,陈彤死的时候他也没回来,现在回来,你们也终于能见一面了。”
陈修明对这句话没什么感觉,他其实并不期待见他生理上的父亲,同样的,他对他生理上的大哥和二哥也没什么特殊的情感。
他们愿意来见见他,那就见见,愿意和他相处,那就相处试试看,如果一直不见、一直不相处,对他而言,也谈不上什么遗憾的。
毕竟,除了血缘关系,他们本质上来说,只是未曾相处过的陌生人,陈修明作为成年人,很难突然对陌生人产生多么深厚的情感。
但曾经的社畜经历,多少还是打磨了陈修明的情商,他回了句:“我期待和父亲相见。”
“他也是这么说的,”陈亦煌沉默了几秒钟,又继续说道,“明明,昨天见到你,我真的高兴,欢迎你回家。”
“谢谢大哥,见到你我也很高兴,我小的时候,其实也曾经期盼过,自己有个哥哥或者姐姐,可以用自行车载着我去上学。”
“对不起,明明。”
这句话,陈亦煌说得很诚恳,像是出自真心。
陈修明的内心却没有什么波澜,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不用总说抱歉的话语,大哥,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也不是你将我和陈彤调换的,虽然两年前你投票选了陈彤,但换位思考,我也理解你的选择。”
“毕竟咱们那时并没有见过面,我也不曾知晓你的存在,没有过期待,也就不会有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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