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又没想到,白京并没有着急回应陈亦煌,反倒是凑近了他,很自然地牵起了他的手。
陈修明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然后有些麻木地听对方说:“我是真的喜欢修明,他整个人都很鲜活,和他过一辈子应该会是很幸福的事,我希望你能祝福我们,而不是来泼冷水。”
“你不是要取消婚约么?”
“我是想取消和陈彤的婚约,但我对修明一见钟情了,我想,你也很清楚,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我没理由和你们陈家人继续搞什么联姻。”
陈亦煌深深地看了陈修明一眼,说:“我劝不动他,也劝不动你,但我依旧希望你别那么快陷进去。”
到这个地步,陈修明没办法继续看戏了,他必须开口说些什么:“婚姻是属于自己的,日子也是要自己过的,大哥,你不用操心我们了,咱仨加起来都快过一百岁了,也都不是什么小孩子了。”
“……”陈亦煌沉默了几秒钟,继续说,“我带的这些人,你没有喜欢的?”
陈修明压根没有抬眼看过这些人,他没有犹豫地说:“我就想和白京好好相处,别的什么情人都不需要,出轨是不可能出轨的,我没办法破这个下限。”
“你连个恋爱都没谈过,就这么结婚了?”
“大哥,”白京握紧了陈修明的手,话说得很无辜,也很气人,“你要是早回来几天,或许还能来得及给修明推荐。”
“……”
陈修明有注意到,他大哥深呼吸了一次,像是把心中的怒火强行压了下去,然而纵使如此,他却没有再指责白京什么,而是硬生生忍下了这句话。
他模模糊糊有了一个概念。
冯女士面对白京的时候,表面强势,实则是退让的。
陈亦煌面对白京的时候,表面质问,实则是恳求的。
无论是冯女士还是陈亦煌,在白京的面前,都做不到全然强势,只能依靠着过往的“情分”牵扯一二。
白京站在食物链比较靠上的位置。
但就是不知道,本该在“上位”的白京,为什么偏偏要和他这个“底层”的普通人结婚。
难道真的是因为一见钟情的喜欢?
这样看起来好像偶像剧哦。
陈修明满脑子杂七杂八的想法,直到他的手被白京拉了起来、亲了一下。
明明被亲的是手,陈修明却比亲了嘴唇更害羞一点,他缩了缩手指,有些难为情地说:“……别突然这么亲。”
“大哥还在呢,”白京笑了起来,有别于过往,这个笑容甚至有些嚣张跋扈,“除了手,我不太好亲你别的地方。”
“我说点正事,说完就走,”陈亦煌不知道何时恢复成了之前的面无表情,公事公办的语气像是AI人工智能,“两件事,第一件事是陈彤的后事,白京,我不能容忍陈彤人在陈家的族谱上,葬在陈家的墓地里,我希望再处理这件事的过程中,你不要反对;第二件事是陈彤原本的院子,那院子已经拆了,修明住了你原本的院子,不如在那地方重新盖一座,作为你的院子,权当是赔你的了。”
白京听了这话,却并不回答,反倒是扭过头看陈修明:“你是我的丈夫,你来替我做决定。”
陈修明刚想拒绝,手上传来了提醒似的手指摩挲的触感,只好又想了想,说:“陈彤的事,你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反正和我没什么关系,但毕竟死者为大,总不能让人无处安葬,希望能给他保留一点体面;陈彤原本的院子,你们想重建也可以,但没必要拨给白京,我和白京已经领证了,我们住在一起,隔那么远,日常相处也不方便。”
“父亲与母亲便是住在不同的院子里的。”陈亦煌不太赞同陈修明的选择。
“父亲和母亲可能觉得那样的生活方式比较舒服,但对我来说,比较舒服的生活方式,是和我的伴侣在一起。”陈修明并不胆怯,坦然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你觉得幸福的话,我这个做大哥的,当然也尊重你的选择。”陈亦煌眉眼间终于露出了些许疲倦,“我可以叫你明明么?我不是拿你当小孩,就是觉得,这么叫亲近一些,如果你实在不喜欢,大哥就不叫了。”
陈修明犹豫了一会儿,但他又看了一眼大哥和他相似的五官,咬了咬牙,还是说:“大哥想叫就叫吧,我没什么关系的。”
“……你倒真是个好脾气的人。”陈亦煌叹了口气,又有些意兴阑珊,“成了,我带人先走了,下午还有事,晚上一起去母亲那里吃饭。”
“也不是好脾气,就是看大哥好像很想这么叫,而我已经被叫麻了,多你一个也不算多。”陈修明慢吞吞地回答,又抬起了手,“大哥,再见。”
“再见,明明。”
陈亦煌没有再和白京多说一句话,带着身后的三四十人,像风一样地来,又像风一样地走了。
陈修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才发现,白京还在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你怎么还握着我的手?”
陈修明笑着问,下一瞬,他被白京拉进了怀里,又被.迫承受了白京铺天盖地一般的激烈的亲吻。
陈修明被亲得迷迷糊糊的,但他也提不起什么反抗的心思,只是觉得,白京的情绪波动未免太大,他整个人表面上看起来什么都不计较,但所有的心思都藏得很深,任谁也不知道他到底疯到了什么地步。
第39章
陈修明的手指插.进了白京的发丝间,他抓.紧了对方的头发,但丝毫无法阻挡对方的举动。
白京在他的肩头咬了一口,没流血,但很疼。
陈修明拽了一把白京的头发,忍不住说:“你疯了么?”
白京舔了舔自己有些干涸的嘴唇,反问陈修明:“你要出去么?”
“我大哥自个来了又走了,现在不需要了啊。”
“那很好。”
说完这句话,白京很顺畅地将陈修明抱了起来,陈修明下意识地搂住了对方的脖子,又四下看了看——很好,现在院子里没什么工作人员,他不用再次社死了。
“你怎么又抱我,不沉么?”
白京凑近了陈修明,像大型猫科动物吸猫薄荷似的,吸了吸人,才回答:“不沉,准备把你叼回窝里做坏事。”
“青天白日的,你能不能脑子里想点别的东西?”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陈修明并没有反抗,也没有拒绝的意思。
作为伴侣,满足对方的生理需求,是很自然而然的事吧,更何况,他并不讨厌白京。
“我也试图克制自己,但我无从克制,”白京抱陈修明抱得很稳当,在单薄的衣衫下,线条分明的肌肉并不是摆设,“越和你相处,越觉得你应该是上天赠予我的礼物,每一处都让我心动不已。”
这情话听起来很好听,但陈修明靠着白京的身体,说出的话语却很理性:“你是被费洛蒙冲昏了头脑,等过段时间,你再想起这时候说的话,或许会尴尬得能扣出一栋大别墅来。”
“为什么会尴尬?”白京仿佛真的不理解,“我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此时此刻的心动也做不了假,之后回想起来,只会觉得甜蜜,应该不会觉得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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