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窗外的光观察,他方才的低落已经看不见痕迹,月时宁这才安下心来,双腿与他错开,趴下去,胳膊肘支在他耳边,将沙发压出个凹陷:“下周我要去拍你们公司秋冬新品的平面广告,你会去吗?”
入春的时候,他们就是在摄影棚相熟,仿佛只是一眨眼,盛夏过完,他们居然已经亲昵地窝进了一张沙发里,只要贴近,就有引发化学反应的风险。
“不知道,看公司安排。”简翛躺得舒服,手指绕他丝滑的发梢,“想我去?”说话间,还仰头啄他下巴。
“你说呢。”月时宁低头吻他,自上而下的角度有重力协助,侵略性强,占上风。
他松开牙齿换气,抚在简翛胸口的手向下滑,勾起工装裤腰间的扣子解开,又碰拉链,一步一步释放出蠢蠢欲动。他压低声音:“我帮你吧。”
简翛闭上眼伸手挡他,心跳猛烈撞击他肋骨,呼吸深,语气却听不出起伏:“放着不管也行。”
“放着不管……那我怎么办?”月时宁轻声问。
简翛蓦地睁开眼,稍曲腿试探。
不知是不是紧张让人变得更敏感,仅仅是隔着布料被膝骨蹭到,头皮也唰得麻到后背去,月时宁耐不住哼出一声鼻音,不自觉弓起腰。
简翛怔了怔,继而笑了。他不再犹豫,反而占据主动,推着月时宁一道坐起身,将他手往肩头放:“我来吧。”
他们拥着接吻,可手上忙乱起来又会忘记,张口呼吸,把吻晾在一旁。
“怎么了?”月时宁啄他眼下的雀斑,简翛却不知为何忽然停下所有动作,低着头目不转睛。
“没什么……”几秒凝视之后,他抬头在月时宁耳边轻轻笑起来,忍不住感叹,“好粉。”
废话,月时宁皱眉,先天的色素缺失又不分部位。
若是跟皮肤一样苍白也罢了,可那里总归多些血色,此刻变成让人尴尬的裸粉,这颜色仿佛与情欲无关,好在尺寸不算含糊。
在脑轻微缺氧的影响下,他未经思索便愤愤咬简翛侧颈,又被窗口涌入一阵夏末的晚风吹醒,怕咬伤他,改道肩膀,留下濡湿的牙印。
简翛下手很轻,唯恐碰坏他似的,他忍了半晌逐渐失去耐性,干脆伸手去帮忙,覆上简翛手背用力一攥,猝不及防,两人同时喟叹,月时宁一阵战栗,几欲承受不住。
“你……不要急……”简翛手也跟着抖,叹息声与他的气喘湿漉漉缠绕在耳边。
他闭眼,垂头抵住简翛的额头催促:“快一点。”
……
清晨六点四十五,月时宁迟迟睁不开眼,满打满算留给他三十五分钟做出门的准备。
他万般不情愿从简翛身边爬起,先去厨房开火蒸紫薯和芋头。昨晚过得放纵,比预定晚二十分钟醒,准备爱心午餐的计划是泡汤了,
洗漱完,床上的人换了个姿势睡,卷着两张绒毯抱进怀里,连脸都埋进去,露出的肩头嵌着一圈淡红色齿痕,床头的地上扔着他昨晚穿的睡衣。
月时宁心下好笑,随手捡起扔进洗衣篮。从上次在外公家留宿他就发现了,简翛习惯裸睡,不论睡前穿着什么,醒来时都一定只剩一条底裤,问他自己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脱掉的。
换衣服的时候,月时宁一惊,靠近穿衣镜,赫然发现侧颈上一颗新鲜草莓。
他翻箱倒柜,除了没开包装的防晒、唇膏和护手霜之外一无所获。平日他不需要自己化妆,自然也没有遮瑕膏。
算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么好遮遮掩掩。
咖啡机噪音大,磨豆子的时候简翛不得不起床,站在卧室门口迷迷糊糊盯着他看了几分钟,直到他放下拉完花的咖啡杯才返回床边,趿拉着拖鞋往洗手间走。
简翛不挑食,月时宁推给他一只紫薯芋泥燕麦杯,他吃得津津有味,再推给他一杯冰美式,他也照单全收,边喝边走到水池边洗碗。
月时宁重新漱口涂防晒的功夫,屋子里的遮光纱帘已经全部被合拢起来了,流理台也擦得干干净净,不留一滴水渍。
简翛正猫着腰从冰箱里拿出冰了一夜的麦茶,指指他的随行杯:“茶还是水?”
“水。”月时宁掏出手机看时间,里出门还剩五分钟,这一分开,他们又不知道哪天才见。
灌满的随行杯递过来,月时宁没接,一阵风似的回到卧室,从床头柜抽屉的最里头掏出一套串用钥匙,跑回简翛面前摊开手:“下周我又要去巴黎。”
简翛抬眼看了看他,伸手抓走钥匙,顺带将随行杯挂在他手指上:“今晚想吃什么?我买点过来?”
月时宁发觉自己愈发爱笑,没一点超模该有的样子,拼命才合拢嘴:“吃花雕冰醉虾。虎虾和花雕酒,多买点。”
说完,他转身冲出门去按电梯扭,简翛没关门,静静站在他身后陪着,直到电梯门合拢,在缝隙里与他挥手。
“早……欸……”戴欢欢夸张一躲,后脑贴上车玻璃。
“欢欢姐早。”皮肤白,任何印记都成倍显眼,月时宁无视她逐渐变态的笑容,掰下副驾的遮光板,推开镜子,“有遮瑕吗?”
“有是有,但这色号你用不了啊。”戴欢欢探身从后座拿包,翻出个小盒子给他。
月时宁尝试着抹一道在手背上,果然,像打了一块奇怪的补丁,这样欲盖弥彰倒不如大大方方。
他就此作罢,系上安全带后掏出手机:
——以后不可以留吻痕……太明显了。
——抱歉,我尽量。
简翛笑笑,收起手机,将恐龙公仔抱回床头后揉了揉它的大脑袋才离开。
虽说今天比平日里早起了半个多小时,可起床气却没来。
托月时宁的福,他吃饱喝足,还提前到达公司,从容换好西装,第一个走进小会议室。
作者有话说:
小简:巧了么这不是,我家就是你套讨厌的那种家庭……
第43章 有喜欢的人
发布会定在八月下旬的七夕,满打满算三周多两天,准备时间相当吃紧。
没完没了的会,终于整理出活动流程与预算,简翛还要负责去谈场地。
会场敲定在初晴艺术酒店,格调够高,宴会厅大小合适,交通也方便。美中不足是贵,要从其他环节压缩成本。设计,物料,人工,他们组里本着能亲力亲为就不额外雇佣外包的原则,每天忙到靠近午夜才散。
周五,难得八点前下班,简翛拎着笔记本叫了辆车直奔月时宁的住处。
钥匙才掏出来,门就开了,简翛抬头迎上一片纯黑色面膜,月时宁嘴巴被固定,口齿不清地问道:“这么晚。”
“加班,事越多越乱。”他摇头叹气,脱掉西装挂在玄关衣钩上。
洗手的功夫,空空如也的餐桌被摆满,海带牛肉汤,豌豆炒腊肉,清炒油菜,杂粮饭,还有一只空碗。
简翛盯着那碗汤有些回不过神,十六岁出国以来,他习惯独处。回国后的夜通常狼狈,加班过后精神疲乏,他没心思认真准备晚餐,总随意拎一份外卖,到家时餐盒一层水雾,内容物半冷不热,口感塌软潮湿,与美味毫无干系,只保证不会半夜饿肚子罢了。
可最近,只要他来到这里,不论多晚,都会有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桌,新鲜,清淡,荤素搭配。
还有个人会坐在他对面,不问工作,不问计划,不提旁人,单纯问他累不累,好不好吃,甚至抱住他亲吻。
“怎么了?”月时宁揭掉面膜,用手背轻压着脸颊,试图让残留的精华液物尽其用。
“怎么不先吃。”
“不饿。”月时宁与他相对而坐,捧着空碗捡蔬菜和牛肉吃,这个时间他不会摄入碳水,那盘腊肉他也几乎不碰,“你难得过来,饭总要一起吃吧。”
“太忙了,前两天出公司门都十点多了,我来了你也差不多要睡了。”
吃着月时宁为他一个人准备的腊肉,他追悔莫及,决定以后能带回来加的班绝不留在办公室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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