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来的手指马上又覆了上去,准确地感知到温度后,宋意在心底暗骂了自己一句,怎么会这么蠢,竟然才发现戴岚在发烧。
都快烧过四十度了,怪不得反复了这么多次都没有彻底清醒过来。
想到昨天晚上褚知白说戴岚家里缺东少西的,宋意就知道这体温计八成是没有。
他先是去卫生间,把毛巾打湿,然后对折叠好,铺在了戴岚的额头上。印象里,昨晚餐桌上好像放了瓶白酒,宋意把它倒出来小半碗,拿面巾纸蘸着,用酒给戴岚擦了一遍身子。
褚知白要是知道他那瓶珍藏多年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的茅台,就被这么糟践了,得气得当场跳脚。
而在宋医生眼里,再好的茅台也是酒,和药店里几块钱一瓶的75%酒精没什么区别,能降温就行,他甚至还有点嫌弃白酒酒精含量没有医用酒精高,降温不够快。
这些家中常备的退烧小妙招,俗称“民间偏方”,宋意还是第一次尝试。挨个试了一遍之后,觉得戴岚这烧好像退了点,又好像没退多少,跟吃安慰剂似的,估计都是心理作用。
不过发烧倒也不算是全无好处。
受到精神刺激后,发烧也算是延长睡眠的一种方式,虽然这方式有点简单粗暴,甚至有点折磨人,但好歹也算是间接促进了自我疗愈的进程。
人的身体是个非常神奇的生态系统,心理一出现问题,身体也会随之出现病症,抑郁症的躯体症状是这个原理,现在戴岚高烧到人事不省也是如此。说白了就是无论想死的念头多么强烈,人的本能依旧在求生。
戴岚烧重了之后,直接把昏睡的时间拉长,没再醒来闹人。
宋意抽空叫了个外卖,除了温度计以外,还顺便把其他药也给备齐了,从感冒发烧到肠胃消化,但凡是正常家里会备的药,他都买了一份。
即便知道戴岚日后生病了也不会吃药,但还是买了,药备着图个心安,以后吃不吃的,以后再说。
宋意也是累糊涂了,才会在凌晨六点给闻越打电话。
闻越接电话的时候倒是没什么起床气,职业使然,当医生的,逢年过节正热闹的时候被叫到医院都是常事,手机常年都不能静音。
但听到宋意给他打电话是让他来给戴岚打针,并顺道送一套换洗衣服的时候,闻越还是震惊了两三秒:“不是,宋意,我没记错的话,你自己也是医生吧?让我去打什么针啊,你去咱们医院开个吊瓶自己给他打呗。还有,送换洗衣服又是什么鬼?你要在他们家扎根住下去啊?差不多就回来呗,你啥时候和戴老师这么熟了?”
宋意:“……”
闻越打了很长一声的哈欠,不满地说:“宋哥啊,你大早上给我打电话就这事?这大年初一的还不让人睡懒觉了啊?你不在,害得我昨晚陪新明那小兔崽子打胡闹厨房打到凌晨三点,困死我了。”
“快点起来,你打完针再回家去睡回笼觉。戴岚这边离不开人,我走不开。”
说完宋意赶紧把电话挂了。
同样是好兄弟,褚知白就比闻越聪明多了。
宋意摇了摇头,忍不住感慨:蒋新明平日里念叨的那句“直男的脑子就是缺根筋”还真是真理。
作者有话说:
之后还是稳定隔日更,中午十二点,偶尔加个更,不会坑的放心大胆地追吧!
小墨说的那句电影台词来自《暮光之城》第一部 ,我把原句贴这:
狮子爱上了羔羊。多愚蠢的羔羊。多病态又自虐的狮子。(You don't know how long I've waited for you. And so the lion fell in love with the lamb. What a stupid lamb. What a sick, masochistic lion. )
第二十七章 撒娇
闻越到底还是宋意的贴心好朋友,不仅七点多就过来给戴岚打针,还给宋意带了一整套的换洗衣服,甚至帮他把框架眼镜给拿来了。
“哥们够意思不?都记得你隐形是日抛的。”
宋意好久没戴过框架眼镜了,去卫生间把隐形换下来后,冷不丁地一戴还有点不习惯。
“其实你完全可以把卫生间洗手池台子上的那板日抛直接带过来的。”
直男不愧是直男,想什么问题都顺着直线来,拐个弯都不会,还总爱自我感动。
戴岚这高烧不退,饭也吃不进去,药和营养液得一起挂着。家里没有那么高的架子,宋意和闻越想了想,最后把客厅的落地灯给拆了,放到卧室里当吊瓶架子用。
家里有褚知白在,闻越来了就不想走了,甚至回笼觉也不惦记睡了,仨人一起在客厅斗起了地主。
于是说,戴岚的家现在就像是住了一堆和尚的寺庙,总人数增多但是干实事的人数并没有增幅变动,忙前忙后的还是只有宋意一个。
幸好这仨不靠谱的还有点良心,知道把饭做了,要不然宋意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变成六边形战士了。
褚知白做的菜只能算是凑合,但陈玄墨的汤炖的是真不错,和宋意他们家阿姨的厨艺有一拼了。
闻越对此是赞不绝口,吃个饭嘴就没闲着,夸完这道夸那道,说比医院食堂强太多了。
褚知白笑了笑:“别尬吹了,我对我厨艺很有自知之明。不过岚哥做饭好吃,特别好吃,就是不经常做。”
话是对着闻越说的,眼睛却往宋意身上落,见缝插针地跟人家安利自己那傻兄弟,褚知白觉得自己简直是太丘比特了,这爱神不让他来当让谁当?
闻越没心没肺地喝了口汤:“正常正常,哪个抑郁症患者有心情做饭啊。”
褚知白笑着指了指陈玄墨说:“他有,他一心情不好就去厨房熬汤,熬好了也不喝,干放着,最后都我喝了,跟他在一起我胖了五斤,烦死了。”
宋意抬起眼皮看了陈玄墨一眼,把嘴里的饭咽下去之后说:“小墨是抑郁症吗?”
话题突然又扯到生病上,陈玄墨不像褚知白,对医生心生尊敬,他挺烦这职业的,于是冷冷地笑了一声,说:“不是。”
“别管他。”褚知白打了陈玄墨一个后脑勺,转头训他说:“你别总耍小脾气。”
宋意倒是没多在意这件事,问诊接触到的奇奇怪怪病人多了去了,陈玄墨这已经算是乖的了。
不过宋意在心里,对陈玄墨的病情还是有个大概的估量。他知道这是闻越的领域,于是侧过脸,看了他一眼。偏巧这时闻越也扭头看宋意,两人眼睛一对视,多年合作的默契,直接一点即通,都明白对方啥意思了。
饭吃完后,褚知白洗碗,陈玄墨手受过伤,像是动刀切菜和洗碗洗菜这些事,基本上都是褚知白干,俩人分工明确,一看就是在一起过日子过久了的老夫老妻模式。
闻越倒也没闲着,跟宋意一起来卧室里看着戴岚,问他:“新明听说我今早要来看她戴老师,吵着要跟来好几次了。现在怎么说?他好点没?”
宋意盯着落地灯上挂着的点滴,没说话,眼看着这瓶要输完了,走过去给戴岚把针拔了,贴好胶带按了按。
忙完这一波之后,才空出脑袋思考刚刚闻越说的话,他一边捋着输液管,一边说:“看情况吧,明天要是还没醒来,就明天来,明天要是醒来了,也没必要来了。他今天输完液烧退了点,估计还会反复,万一醒来尖叫发疯什么的,别让新明看到,对他俩都不好。”
闻越深感认同:“我也这么想的,那明天再说。”过了一会,才意识到不对劲,又问宋意:“等等,你什么意思?他明天要是不醒来,我还得过来打针?”
宋意用输液袋轻轻打了下闻越的胳膊,直接拆穿了他心里那点小九九:“打呗。装啥,你不是乐意来吗?刚地主斗得多欢,你明天把新明叫上,正好一桌麻将凑齐了。”
闻越理亏,不好意思地岔开话题,顾左右而言他:“明天初二,你不值班吗?”
“跟赵哥换班了,寻思过年连休几天,到时候再说吧。”
“连休几天?”闻越震惊了两秒,“八百年不调休,好不容易调一次竟然是为了给你家病人当护工。咱当医生的好不容易有几天假,你说你图啥。昨儿是不是一晚上没睡啊?那你接下来几天都去值班的话,身体受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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