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时半个身子伏在书桌上,逐字逐句回想先前的对话,尽管八字还没一撇,自己却开始妄想起来。
是谈婚论嫁吗?是的吧,邀请他同居、包容他所有的毛病、解决所有的问题,再狡辩是朋友关系连鬼都不信。
果然,他还是最喜欢这个林壑予了。
第122章
在整个南宜刑侦支队赶往海靖之后, 易时和林壑予也没有耽误,启程去往海靖。搜山行动声势浩大,两地抽调的警员大部分都扑在成安山, 因为警力有限,不可避免地造成别的地方排查松懈, 比如国道, 稍稍谨慎小心些,林壑予这个“黑户”便顺利地回到海靖。
之前穿越到镜像世界,总会为生活问题而烦恼,光是解决住处就已经让人头疼不已。在路上, 林壑予问过易时打算在哪里落脚,易时拿出钥匙, 在他眼前晃了晃:“忘了吗?你告诉我放假有空的话可以直接过来的。”
“……还在吗?”
“当然在了,知芝可舍不得把这里卖掉,房贷全部供完了。”
林壑予抱着臂, 内心惆怅万千, 光阴流转岁月无情, 隔了这么多年, 家里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
二十年里,小区的物业公司换了数拨,业委会新找的这一家口碑不错,最起码对保洁的管理严格, 能让老小区的公共道路和场所保持干净和整洁。两人顺着林荫道步行, 林壑予抬头欣赏两排整齐林立的法国梧桐,给易时讲了个笑话:“当时购房宣传册里提到整个楼盘的绿化率高达35%, 夏天到处可以歇脚乘凉,交房之后不少业主才发现能乘凉的树寥寥无几, 包括这两排,我住进来那年它们也只有半人高。”
“没找开发商吗?”
“我没时间,听别的业主说,开发商答复:‘树也是分期交付,一批批长的,早晚会全部长好的’。”
“……”易时回头看了看,物是人非,小树苗拔高成参天大树,二十年对他们而言只是一场镜像世界的穿越,在外人看来,林壑予的确是许多年没有回来过了。
那些外物被岁月涂上痕迹,时间却牢牢定格在单元楼的三居室里。林壑予推门进入,除了空气是不熟悉的清冷之外,家里的陈设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一切都保持在他最后离开时的景象,仿佛他不是失踪多年,而是外出旅游转了一大圈再回来似的。
“惊喜吗?”易时拉着他进来,“是不是和那边的家无缝衔接?”
“……嗯。”林壑予随手拿起屏风隔断上面的照片,“是知芝经常过来打扫吗?”
“她每隔几个月就会回一趟海靖,扫墓、打扫屋子。可能是怕我伤心,在我面前从来没提起过回海靖是和你有关。”易时笑了笑,“也幸亏知芝这么勤快,给我们提供一个住所。”
距离林知芝上一次过来打扫并未过去多久,平时窗户也是关起的状态,屋子里没落下什么灰尘,窗明几净令人舒心,林壑予感叹:知芝嫁人后变得挺能干,终于不用让他操心了。
房子的水电供应正常,但暖气早就断了,夜幕降临屋子里到处冷冰冰的,林壑予在十一月的供暖的北方呆惯了,还感觉别扭,反观易时,没有任何不适,冻习惯了。供暖是什么?南方人过冬靠的是一身正气。
嘴上说着“不冷”,睡觉时易时还是窝在林壑予怀里,汲取他的体温。林壑予把冰冷的手包入掌心搓揉,说:“手脚这么冷,小时候也不这样。”
“小孩子火旺吧。”易时想起见过几面的少年林壑予,他的手一直都是滚热的,每次接触都像摸到一团炭火,热乎乎暖洋洋。
他的右腿习惯性搭在林壑予的腿上,林壑予的手沿着小腿抚摸,感受覆盖在纤细骨架上的紧实肌肉,看似平平无奇,爆发力相当强,踢赵成虎的那一脚记忆犹新,对准心窝子的,作为旁观者都感到胸口隐隐作痛。
“那天看你下手挺狠的,在学校里也经常打架?”林壑予问。
易时抬起头:“还好吧,都是随便打打。”
“……随便打打?”林壑予内心大无语。
“嗯,大部分同学不会惹我,打不过。”易时顿了顿,“有一回想认真,被喻队拦下来了,没打过瘾。”
在警校里还敢打架斗殴,看来易时从小到大都是一直自由地生长在条框之外,在哪儿都敢轧红线。林壑予无奈叹气,捏了捏他的小腿:“还是得注意影响,喻樰不是每次都能护得住你,凡事要留一些余地。”
易时连连点头,额头在温暖的胸口蹭了两下:“我知道,喻队也和我聊过,让我改改性子,多交朋友。”
“你改了?”
“嗯,上次等同住的队友一起开会、行动,还不够?”
易时每次眼神迷茫时都会从骨子里冒出一股天然呆,林壑予笑着表扬两句,趁他不留神,低头缓缓靠近白玉般的脖子,呼出的热气打在侧颈,肉眼可见地聚起鸡皮疙瘩,淡白细软的几根汗毛可怜地站立着。
靠得最近的耳垂瞬间充血,他伸手细细揉捏,拇指和食指把弄着那一小块软肉,易时躲了下,呼吸略微急促:“别、别弄了。”
“嗯?”
“……痒。”
林壑予的手从耳垂移开,搂住易时的腰对准雪白的脖子啄了啄,再咬一口。
易时心跳猛然加快,全身僵硬,双手不知所措地揪紧袖口。林壑予并未用力,那段白玉颈连牙印都没留下,但是他很想看看到什么程度才会留下痕迹,唇重新贴到侧颈,这次暗暗用力,舌尖从柔滑的肌肤上刮过。
低哑的轻呼冒出来,易时闭着眼,睫毛不停颤动,陌生的感官吞噬着神经,他抱紧对方的腰,腿下意识蹭了几下,喉结滚动:不行了,完全无法冷静,快想想案件、想想接下来该做什么……他要做什么?手在摸哪里?
易时赶紧捞住那只乱动的手按在腰上,紧张到呼吸滞涩,睫毛依旧在颤,不敢睁眼和他对视。
林壑予笑了笑,指尖沿着腰线滑到小腹,不出所料,易时的肚子飞快弹了下,触电般松开他的手,紧张开口:“睡不着、要——要聊聊案子吗?”
“嗯,聊。”
“这两天都在搜山,进山不方便,25号有专案组会议,布控的人员会减半,那天要讨论——你别摸我怕痒……”
“你怕痒也要拿出来讨论吗?”
“不是,你先、先把手拿开。”易时思绪混乱,被逼得眼眶、鼻尖都在微微泛红,他想掀开被子逃走,无奈身体被紧紧箍着,困在怀里动弹不得,T恤被揉得皱巴巴的,推到腋下,林壑予的手指在数他的肋骨,数出一根就要他答应多吃一样从来不碰的菜,不准再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地挑食。
易时耷拉着眼尾,全身怕痒的地方都给找到了,有点脆弱又有点可怜,和先前那个淡定地说“没打过瘾”的嚣张样子截然不同。更可悲的是他起了生理反应,根本不敢乱动,弱弱恳求:“你放开我好不好?”
这表情和哭泣撒娇的小石头重叠在一起,林壑予的心脏被挠了下,手稍稍松开,下一秒易时迅速掀开被子,蹿到床边准备逃走,又被搂着腰拖回来:“想去哪儿?”
“……卫生间。”
“不是有我在吗?”林壑予的拇指揉搓着唇瓣,俯身落下温柔一吻。
———
卫生间的水龙头哗哗流水,林壑予站在易时身后,握着他的手在水下耐心细致地搓洗。修长如玉的五指被包在手心,手腕软软垂着任他摆弄,借着身高差,林壑予偏头就能看见他潮红的脖颈,笑道:“怎么这么容易害羞?”
“……没经历过。”易时垂着眉眼,磕磕巴巴地组织语言,“我、我平时不太、不太容易冲动,第一次……这么激动,失态了……”
林壑予瞄一眼泡在盆里的T恤:“嗯,等会儿还得去洗衣服。”
易时更加无措,瑟瑟站着,林壑予越发想逗他:“明明腼腆得很,趁我记忆空白的时候还敢那么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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