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阿姨站在客厅,无奈地摇了摇头。
-
下午两点。
阴沉的天空依旧没有一丝放晴的迹象,黑压压沉甸甸的云犹如一块沉重的幕布笼罩了整座城市。
黑色奔驰疾驰在宽敞的马路上。
车内开着暖气,有些闷,开车的beta司机时不时扯一下领带,似乎被暖气吹得很不舒服。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
只见坐在后座的男人穿了一身得体的深色休闲西装,修长的双腿交叠,腿上搭着一份文件。
男人低着头,鼻梁上架了一副无边框眼镜,正专心地看文件。
仿佛察觉到了司机的视线,男人倏地抬头,从后视镜中对上司机的目光。
“李叔?”
虽然男人生有一副漂亮得不像话的好相貌,但是他的表情清冷得宛若初冬的雪,眼里也聚着一层若有似无的寒意,看上去很难接近的样子。
李叔本就有些害怕宋长斯,又猝不及防地被宋长斯逮住自己偷瞄他。
一时间,李叔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
李叔赶紧摇了摇头:“没、没什么。”
宋长斯收回目光,放下手里的文件,轻轻往后一靠,闭上眼沉思了一会儿,才说:“把暖气关了吧。”
“啊?”李叔愣了下,很快明白了宋长斯的意思,“不用了,我不是很热。”
别说omega的体质和alpha的体质有很大不同,哪怕和beta的体质也有着不小的区别。
譬如现在,对宋长斯来说温度刚好的暖气对李叔来说就偏高了些,加上穿得厚,让李叔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不过宋长斯向来说一不二,见李叔拒绝,声色沉了几分:“我觉得闷,关暖气吧。”
话已至此,李叔不好再拒绝,哦了一声,伸手关掉了暖气。
不一会儿,车内的温度逐渐降下去,李叔总算好受一些了。
李叔又偷偷看了眼后视镜。
宋长斯休息过后拿起了另一份文件开始看,他看得很不顺,眉头越拧越紧,最后索性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等宋长斯打完工作电话,车子也缓缓驶入别墅区。
就在他们即将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忽然有一阵刺耳的刺啦声从右侧传来——是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
紧接着,一辆颜色极其骚包的紫色保时捷跑车转了一个漂亮的半圈,并准确无误地转到他们面前。
保时捷的主人好似没看见他们一般,又是轰啦一声,嚣张地往里开去了,留下一阵车尾气。
李叔:“……”
前面就是殷宅的地下车库出入口,有那辆保时捷挡在前面,他一时半会儿走也不是、停也不是。
宋长斯很冷静,摘下眼镜和几份文件一起放在座位上,拿起身旁的长方形盒子便要打开车门。
“宋先生?”
“晚上八点左右再来接我,不如意外的话,我会提前半个小时给你发消息。”
“好。”
“麻烦你了。”宋长斯对李叔点了点头,随即下了车。
他正要往里走,却转眼看见那辆保时捷正正好好地堵在地下车库出入口。
驾驶位的车门打开,率先落下一条长腿,接着是一道高挑的身影。
那个人不是殷晏是谁?
想起昨晚在卫生间里发生的事,宋长斯脚步一顿,微微眯起眼。
“小林,帮我把车开进去。”殷晏大大咧咧地吩咐着一个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是殷老爷子的秘书之一,名叫林筹,看着很斯文,可他此时此刻的表情并不斯文,还很不客气地对殷晏翻了个白眼。
“你不会自己把车开进去吗?”林畴说,“我又不是出来接你的。”
“除了我,你还能接谁?”殷晏说着,忽然想到什么,“你该不会是怕碰我的车吧?”
林畴:“……”
殷晏的笑容一下子变得鸡贼起来,把手挂在车顶上,摆出了自认很酷的姿势,潇洒道:“你放心,虽然我的车很贵,但我们是什么关系?你随便碰,碰坏了我不会让你赔,当然我也知道你赔不起。”
林畴:“……”
尽管林畴没有出声,可逐渐狰狞的表情暴露了他的心情。
“我的车好看吧?今早刚拿到的,紫色的,酷不酷?”殷晏拍了拍车顶,催促道,“快帮我把车开进去,我还有事找我爷爷呢。”
话音刚落,林畴向他迈开步子。
殷晏还以为林畴终于听话了,正要让开,谁知林畴连余光都没撇给他一点,目不斜视地向他身后走去。
“宋先生,你来了。”林畴脸上立马挂起礼貌又客气的笑容,他朝宋长斯伸出手,笑道,“老先生特意让我在外面等着,就怕你悄悄来了又悄悄离开。”
闻言,殷晏一怔。
宋先生?
宋长斯?
他猛地转头,在对上宋长斯那张白净漂亮的脸后,他瞬间垮下脸来。
操。
那个老o还真来了。
第6章 谈判
殷晏原以为宋长斯不会来了。
看来他还是低估了宋长斯的厚脸皮程度,要他是宋长斯的话,早就找条地缝钻进去了。
其实殷晏知道他哥逃婚是他家的不对,不管宋长斯这个人如何,在这件事上总归是个受害者。
可是他讨厌了宋长斯那么多年,早就习惯戴着有色眼镜看待宋长斯,怎么可能冷静下来思考这件事?
在他看来,宋长斯也是逼走他哥的人之一。
之前殷回死活闹着要取消婚事,还撺掇宋长斯和他一起闹。
然而宋长斯在明知道殷回不喜欢自己的情况下还站在长辈那一边,冷眼看着殷回上蹿下跳像个跳梁小丑似的。
那时只有殷晏支持殷回,兄弟俩跑去老头子那里强调自由恋爱的重要性,却被老头子一扫帚赶出来。
然后他们撞见了来拜访老头子的宋长斯。
殷晏记得很清楚——
那时的宋长斯和现在一样顶着一张讨人厌的面瘫脸。
哪怕宋长斯的身高不及他们兄弟俩,看向他们的眼神也充满了高高在上的冷漠。
仿佛他们兄弟俩是微不足道的蝼蚁一般,连和他说话的资格都需要他的施舍。
殷回又开始怂恿宋长斯进去劝一下老头子,因为老头子最喜欢宋长斯也最听宋长斯这个晚辈的话了。
谁知宋长斯说道:“反抗不了就认命吧,我们很合适,不是吗?”
殷回当即蹦起来,气得横眉竖眼:“你胡说什么啊?我和你哪里合适了!”
“你家需要人手,我家需要依靠。”宋长斯说,“不是很合适吗?”
殷回:“……”
得了。
这个omega比他们兄弟俩想得明白多了。
虽然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殷回还是不想当两家联姻的工具人,于是继续怂恿宋长斯劝老头子。
宋长斯没再搭理他,绕过他们兄弟俩走进别墅,陪了老头子一个下午。
当天晚上,老头子就笑呵呵地确定了殷回和宋长斯的结婚日期。
殷回的确反抗不了,回家后把卧室里的东西砸了个精光,凌晨时分就收拾好行李离家出走了。
当然,那次离家出走很快以失败告终。
直到现在,殷晏还记得那件事。
甚至在看见宋长斯那张脸的瞬间,就想到了那件事——同样的地点、同样天气阴沉的下午、同样面瘫的人。
很难让他不回想起那次深刻的经历。
加上昨天晚上在卫生间里的不欢而散,殷晏心里噌地一下冒出一股火气,找茬的心蠢蠢欲动。
另一边,林畴和宋长斯客套过一番后,林畴做了个请的手势,准备把宋长斯往别墅里引。
宋长斯来过这里无数回,倒也没扭捏客气,笑着道了声谢谢,便迈开步子往前走。
林畴紧随其后。
结果他们刚走出几步,就被一只突然伸来的手拦住了去路。
林畴眉头紧皱,轻声喝道:“殷晏,你干什么呢?”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