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里面只穿了一件款式简单的白衬衫,他解掉领带,松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露出白皙好看的脖颈。
不得不说,宋长斯不仅长得好看,连脱衣服的时候都这么叫人赏心悦目——慢条斯理、不急不躁。
不像殷晏,每次双手交叉地放在腹前捏住衣角,然后急吼吼地往上一扯,就脱掉了。
宋长斯做完这些,转头瞧见殷晏依然跟个木头桩子似的处在玄关那儿,便对他招了招手:“来。”
殷晏还在气头上,垮着脸、嘴角下撇,恨不得把“我很生气”四个字直接写在脸上。
他才不过去。
宋长斯当他是小狗吗?喊过去就过去?
谁知他没过去,可宋长斯好脾气地过来了。
“贺白是我朋友,也是我名下一个公司的合伙人,我们在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了,到现在一直维持着不错的关系。”宋长斯好笑地看着比自己高出一点的殷晏。殷晏真是长得虎头虎脑,眼窝很深,双眼皮很双,一双大眼睛像极了黑葡萄,生起气来也像是需要大人哄的小学生。
和他的年纪比起来,殷晏确实和小学生没两样。
殷晏冷冷地哼了一声,过了几秒才接过他的话茬:“我看你们的关系岂止是不错?他没把你当普通朋友吧?对你的事那么上心。”
“朋友之间上点心不是很正常吗?”宋长斯说,“你那个小同学也对你很上心。”
小同学指的是何意珩。
殷晏被堵得无话可说,仔细一想,发现宋长斯说得有点道理,可很快,他又想起什么:“那师良呢?”
宋长斯不解地眨了下眼:“他怎么了?”
“他喜欢你吧?”
宋长斯沉默片刻,轻笑道:“不清楚。”
“他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
“他明显他的,我不清楚我的。”宋长斯笑着把殷晏刚才的话搬出来,“这是两码子事,不是吗?”
“……”殷晏深吸口气,他根本说不过宋长斯。
就在下一秒,宋长斯突然往前靠了靠。
突如其来的动作把殷晏吓了一跳,条件反射性地往后退。
结果宋长斯没有停下,一口气把殷晏逼得背部抵上坚硬的墙壁才肯罢休,他单手撑在殷晏肩膀旁边的墙壁上。
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
一时间,仿佛连呼吸都缠绕到一起了。
殷晏本就圆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更圆了,宛若见了鬼一般,双手朝后地贴着墙壁,不可置信地瞪着宋长斯。
“我错了,我向你道歉。”宋长斯殷红的薄唇一张一合,吐出带着些许酒气的话,“以后你给我发的消息,我看见就一定回复,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会回复,可以吗?”
带着酒气的呼吸全部喷到殷晏脸上。
殷晏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垂眸看着宋长斯的嘴唇,竟然还有心情想宋长斯的嘴唇好红,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
“嗯?”冰凉的手指轻轻捏住殷晏的下巴,凉丝丝的触感猛地唤回殷晏的神志。
殷晏对上近在咫尺的黑色眸子,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
“可、可以啊。”他喉头滚动了两下,喉间有些干渴,声音再次沙哑,“我们靠得太近了,你能不能往后站一点?”
太近了。
真的太近了。
只要宋长斯再靠近一点,他们的身体就要贴到一起了。
然而宋长斯没有听他的话,仍旧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然后极快地吻住了他的唇。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含。
像含住棒棒糖似的地含住殷晏的唇,并趁着殷晏还没反应过来,轻轻地咬了两下。
殷晏:“……”
他脑海里轰隆作响。
似乎是理智的高墙坍塌了。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宋长斯已经拉开距离,甚至拿开撑在他身旁的手,站在和他有两三步之遥的地方。
“我改变主意了。”宋长斯翘起嘴角,笑得斯斯文文,可黑眸里多了几分狡黠,“既然你没有直接拒绝我,那么说明在你心里,我们有在一起的机会。”
“……”
“你忙你的,我忙我的。”宋长斯顿了顿,才展开了说,“你接着考虑,我来追求你好了。”
“……”
-
直到被宋长斯领到次卧,殷晏还处于被刚才的吻深深震撼到的状态。
而宋长斯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面色如常地叮嘱一样:“衣服和内衣裤都是崭新的,放在衣柜里,你应该能穿,还有毛巾和牙刷那些日用品在卫生间里都有,你要用的时候找一下。”
“……”
“如果还有什么事就来问我,我不在卧室里就在书房里。”
“……”
“明白了吗?”
宋长斯的声音倏然由远及近。
殷晏转头发现宋长斯不知何时走到自己面前,赶忙后退一步,他抿了抿唇才说:“哦。”
不知为何,他光是感受到宋长斯的呼吸,就心如鼓擂。
他不喜欢这种不受控的感觉。
明明他不是一个自制力极弱的人,却每一丝情绪都被宋长斯牵着走。
“那你早点休息吧。”宋长斯说完离开了。
房门关上。
偌大的次卧里只剩下殷晏一个人。
殷晏心烦意乱地挠了挠头,从衣柜里翻出一套看着合身的睡衣和新的内裤,转身去了卫生间。
另一边,宋长斯以极快的速度洗了个澡,换上家居服来到书房,手机忽然响起。
是华盈打来的电话。
刚接通电话,对面就传来华盈焦急的声音:“表哥,你在哪儿呢?不是说要回公司一趟吗?”
宋长斯这才想起他和贺白原本说好办完事后临时回公司开个短会,只是一路上他和殷晏形影不离,一直没找到机会联系贺白和华盈。
“抱歉,我忘记跟你们说了。”宋长斯说,“我这里有点事,会议推迟到明天下午吧。”
华盈很想问什么事,但硬生生忍住了。
她犹豫了一会儿,迟疑地开口:“表哥,我听贺白说你在那里没按照计划出牌呀。”
他们的计划很简单——和商家谈判。
他们想拿下一个项目,可商家为了自身利益的最大化从中作梗,拉了好几家公司进来引起恶性竞争。
不过这也没什么,虽然商家的所作所为很不厚道,但是没有触碰到法律底线。
整件事的起因要归在商思锦身上,他在一次会议上看中了宋长斯,想仗着商家老二的身份对宋长斯施压。
宋长斯自然是没搭理他。
于是恼羞成怒的商家老二开始各种作妖,眼看那个项目要被商思锦搞黄,宋长斯才决定反击。
下药是假的,被强迫也是假的。
商思锦早被酒色掏空了身体,连他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他这么做是为了制造证据——尽管卑劣,却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和商家坐上谈判桌。
他没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毕竟很不光彩。
可是为什么他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了出来?
宋长斯认真想了下——
可能是当时殷晏的样子太傻了,殷晏那么害怕殷老先生,被殷老先生看得瑟瑟发抖,却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说。
就是为了他那点可怜的名声……
可惜啊——
他的名声早被那个叫殷回的人毁得一干二净了。
还记得那次商思锦喝醉酒后对他说的话。
“你一个omega这么拼干什么?最后还不是要回归家庭生儿育女?”
“太独立的omega不会得到alpha的喜欢,你还不知道殷回不喜欢你的原因吗?他需要的是一个顾家体贴的omega,而不是在外面抛头露面的omega。”
“反正殷回不喜欢你,你不如考虑一下我呗,我倒是不嫌弃你的特立独行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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