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乐舔舔嘴唇,耳尖一层薄红,老老实实回答问题:“我想,勾引你……”
他声音因紧张而干涩,目光闪闪烁烁,边说边诚实的为其所言语做忠实佐证,从沈程的面上移动,来到胸前,再往下……
沈程:……
沈程知道知乐不会撒谎,也不能藏住心事,因而等着知乐自己主动露馅儿。刚刚假装熟睡,想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万万没想到……
沈程思绪难得停顿一瞬,喉咙一动。
继而想到什么,眉头微扬,“今天白天一天没出房门,你到底在做什么。说实话。”
知乐:“看……电影。”
沈程:“……看什么电影?”
知乐不知怎么形容:“……外国的,电影。”
沈程起先疑惑,继而从知乐躲闪的目光,异常的举动陡然想到什么,沉默片刻:“从哪里找来的?”
知乐:“木头给的。”
沈程:……
沈程:“看了多少?”
知乐啊了一声,眼中略带茫然。
沈程没有再问下去,显然也不用再问,今天知乐整整一天足不出户。沈程沉默不语,眼中透着难言的复杂之色。
知乐仿佛理清了,这时候说道:“看了,一点儿。”听起来像狡辩。
“是吗?”沈程说,并掀开被子,起身下床:“东西在哪儿?”
知乐完全可以拒绝,他已是成年人,沈程又非他家长长辈,即便是家长长辈,也不能随意侵犯个人隐私,然而知乐对这些并无什么概念,他的意识里,这种事本身似乎是不对的,于是只好跟着沈程,来到他自己的卧室,乖乖打开电脑。
“看了两个。第三个只看了,一点。”知乐站在书桌前,自我指证道。
沈程迅速查看了下观看记录,略略松了口气。知乐所言属实,抛开那两节生理课,其他的他的确算看的不多。
沈程拔下U盘,拿走了。
知乐跟在沈程后头,返回沈程卧室,弱弱道:“……我的。”
“没收。”沈程冷酷道:“以后不准再看。”
沈程将U盘丢进抽屉里,上锁,啪嗒一下锁住。
两人重新躺到床上,一时间房中一片静谧。
“为什么不准再看?”
知乐侧头,打量沈程神色,沈程似乎不太高兴,但也没有生气的样子,知乐已然忘记原本要做的事,心思转到另外的方向。
“木头说,这是,正常的事。”知乐继续道。
沈程笔直平躺,双眼闭着,闻言睁开眼,“事属正常,但,”他顿了顿,一时无言。
沈程想说什么,忍了忍,最终没忍住,忍无可忍问了出来:“就这么点……你看了一天,你怎么看的?”两节生理课加第三部 电影,时长都不算很长。
知乐啊了一声。
诚如方木所想,知乐犹如一张白纸,雪白无暇。许多普通人即便没人教,但会通过朋友,媒体或其他渠道,各种环境里了解到,学会的事,知乐却委实一无所知。
当年二狗等人被揍事件后,江善原既无奈,又怅然,还有点忧伤,告诉了知乐一些事情。江善原说的简单,隐晦,知乐听的懵懂,茫然,只记住了其中最为明确和最基本的一些东西,譬如不管男人女人,有些事绝不可以在公众场合谈论,有些地方,也唯有最亲密的爱人伴侣才可以触碰……
方木帮他推开那扇迟开的大门,对白纸般的知乐而言,惊吓大过惊喜。尽管的确只是入门级,那些画面却依旧给知乐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这是什么?
……这又是什么?
…………
…………
知乐瞠目结舌,简直惊慌失措,夹带着茫然不解。
打电话给方木,方木大概彻底睡过去了,无人接听。
知乐迷茫,无措,惊惶,全身冒汗,不知如何是好,也不敢向其他人求助。虽然方木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同时方木也告诉他,不可被其他人看见,而小时候二狗等人被揍被罚的惨烈阴影,以及爷爷不甚明了,模糊的态度,都明里暗里的让知乐隐约意识到,这似乎是件难以启齿,绝非光彩的事。
知乐很是混淆。
他看一看,停一停,呆一呆,睡一睡……差不多整整一日就这么折腾过去了。
知乐与沈程对视,答不出所以然。
沈程微叹口气,说:“总之,以后不要再看。”
知乐顺从的点头,片刻后,又开口道:“木头说,以后,我们早晚会,那个。”
沈程黑沉沉的双目注视着天花板,没有像以前否决继续这门亲事那样一口否决掉,也没有说话。
“木头还说,只要,那个,你就会,喜欢我。”
沈程的侧面线条流畅,轮廓分明,此刻右侧的咬肌处明显的跳了跳,仍没有说话。
“哥哥,我们,那个吧。”
知乐半坐起来,倾身过去,认真道。
沈程眼皮一颤,转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知乐黑亮的双眼清澈纯净,神情介于无辜和无知之间,点头道:“知道啊。”仿佛想到什么,耳朵慢慢变红。
沈程躺着,知乐半坐着,两人无声对视,知乐耐心的等待着。黄色的灯光笼罩在两人身上,一层毛茸茸的光。
“可不可以啊。”知乐又靠近一点点,轻声道。
“不可以。”沈程面上看着仍保持镇静,并伸手将知乐脑袋推开:“睡觉。”
知乐:“为什么啊。”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沈程□□而冷酷:“再说一次,睡觉。”
“不睡。”知乐少有的坚持与固执。
他搜罗抄写的网络情话即将用完了,沈程仍旧无动于衷,新方案却遭沈程拒绝,这让知乐有点着急,这样下去,何时才能喜欢上自己呢。
知乐仍保持着原姿势,于上方看着沈程。
沈程也看着他,心中已快要接近崩溃,被那双眼睛一看,一时竟有些兵荒马乱之感。没有办法将狠心将人推开,却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应承他,片刻后,只得转过头,不再理知乐。
“哥哥?”
沈程不应。
知乐看了沈程半晌,微微皱眉。
“哥哥,你是不是,不行啊。”
沈程倏然转头,目光如炬,瞬间盯住知乐。
“江知乐,你是不是想挨打。”
知乐完全不知道这句话是天底下所有正常男人的雷点,绝不可以轻易说出口,见到沈程目光,被吓了一跳。
沈程也半坐起,面朝知乐,阴恻恻道:“你再说一遍。”
知乐有点被吓到,不知为何沈程反应这么大,当即如实道:“木,木头说的。”他也是突然想到方木曾经的言论,“福至心灵”,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沈程眉头一跳。
方木。
沈程双眼眯了眯,下颚线条紧绷,目光深沉,脸色不太好看。
知乐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或做错事了,眼中露出怯意。
“哥哥,你是不是,不想,喜欢我啊。”知乐轻轻的说。
沈程顿住。
知乐带着点疑惑和难过,说:“如果想喜欢,一个人,是会很愿意,跟这个人,那个的。”然而沈程不仅粗暴拒绝,还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
“这又是哪里得来的理论。”沈程道。
“木头,说的。”
又是方木。
沈程深吸一口气,双眼微眯,缓缓开口:“那方木有没有告诉你,那个的话,会很疼。”
“啊?”知乐双目圆睁,“没说的。真的吗?”
“有多疼啊。”知乐懵懂中含着好奇,也有那么一丝丝怀疑。
沈程一侧眉毛轻挑,波澜不惊注视着知乐:“迄今为止,你最难忘,最疼的回忆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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