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木没有理由的赶走人后,懒洋洋的坐在沙发里,一句话不说,好像在发呆,又好像在生气。
知乐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看什么看?”却马上被方木抓住,回瞪他。
“对不起。”知乐忙道。旋即转开目光,垂眸看地板,心想这人有点凶。
知乐听见方木哼了一声,似乎又冷冷打量了他片刻,再没理他。
数平的大套间,两人默默坐着,不知何时开启的慢音乐若有若无的流淌,倒也没人觉得尴尬,过了片刻,知乐拿出手机,继续玩游戏。方木则继续发呆。
这么呆了一会儿,方木懒洋洋起身,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摸出张画板,往厅里一架,开始画画。
知乐好奇的张望一眼,被提醒,想起今天玩游戏太多,还没看书,便关掉游戏,从带来的包里摸出本书,低头阅读起来。
方木一瞥,扬扬眉,继而落回自己的画板上。
C市最大的娱乐会所里,楼下红男绿女,奢靡绮丽,知乐与方木两人坐在最豪华的套间内,一个读书,一个画画,那认真的姿态,简直叫人疑惑是否时空错乱……
然而当事人都似乎丝毫不觉违和。
“喂,你过来。”
方木忽然出声,知乐抬头,确认方木是在叫他,便拿着书,走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文总共预计二十多万字,不长,我会尽量搞快点的
不过该写的还是要写呐
实在等不及的大人们可以养肥(作者假装若无其事……),只要到时候记得回来就好~
第44章 四十四
“喂,你过来。”
方木忽然出声,知乐抬头,确认方木是在叫他,便拿着书,走过去。
“叫我吗?”知乐指指自己。
方木问知乐:“看过画展吗?”
知乐摇头,方木又问:“那也没看过什么名作了。”他往旁边让了让,“现在给你个机会。”
知乐走过去,看向画板。
短短时间内,方木完成了一幅简单的画作,画面中线条简洁,布局一眼望去却仿佛有些凌乱,各种乱七八糟的线条像随意涂抹而出,中间勾勒出一个不甚明显的动物形象。
方木手肘架在膝盖上,一手撑着下巴,不带希望的让知乐随便看看。
知乐看的很认真。
“小猫好像,失眠了?”知乐看了片刻,忽而侧头,问方木。
方木明显一愣:“你看得出是猫?”
知乐点头,很理所当然的样子:“这儿,耳朵,这儿,尾巴……不是猫?”
“……是,”方木双眼刹那提亮起来,“你还看见了什么?”
“它失眠了,想睡觉,睡不着,生气……对吗?对不起,我不太懂……”
方木一改方才的傲慢随意,说你等等,继而起身,走到另一间房内——知乐这才发现,房中还有其他房间,是一道隐在酒架上的暗门,方木旋转其中一只酒瓶,门缓缓打开,方木走进去,一会儿快步出来,手中拿着几张画纸。
“坐。”方木与知乐坐到一张沙发上,将手上的画纸一张张递给知乐,“看看这些。”
知乐将画摊开在桌面上,逐张阅览。
“猫在躲猫猫?”
“猫狗打架。”
“狗喝醉了。”
“猫晒太阳。”
“它想……喝酒?”
方木的画大多以动物为主,其中又以猫狗占比最多,所有画面整体看起来凌乱或过分简洁,令人观之云里雾里,然则知乐一看之下,却每张都能言之有物。
一般人评论画作可能会从技巧,流派,画风等上入手,知乐显然不懂那些,只凭他观察到和感觉到的,如实告知。
方木侧目看知乐,双眼眯起。
知乐不知自己说的是对还是错,流淌的音乐里,略带茫然的回视方木。
一时安静如斯。
“你病了吗?”知乐忽然开口问,因为隔的近了,可以清楚看见方木眼下的黑眼圈,浮动在苍白的皮肤上,宛若国宝。
这句问话乍听颇不礼貌,尤其与对方还不够熟的情况下,因此知乐立刻得到了不客气的回击。
“你傻的吗?”方木说。
“啊,”知乐坦诚道:“我傻的。”
这下方木反而怔住,无话可接,无言的瞪视知乐。
知乐眼神澄澈,漂亮的大双眼无辜一眨。
“啊,我病了。”方木过了一会儿后说。
“啊,真的?”知乐马上露出惊讶和关怀的神色。
“真的啊,我都快病死了。”
知乐不疑有它,只因这方木太瘦,太过苍白,一副病恹恹模样,太有信服力,只没想到竟这么严重,竟要死了,当下大为同情,“什么,病啊。”没得救了吗?
“神经病。”方木慢悠悠道。
知乐:……
“你干什么?”方木问。
知乐将画纸放好,“我要,看书了。你,自己玩吧。”
“哎哎,不准走。”方木制止道:“行了,不逗你了——也不算逗你,确实很多人认为我神经病。”
“是吗?”知乐仍带着点怀疑。
方木耸耸肩。
“你真傻的?”方木也带着点怀疑,打量知乐。
“是啊。”知乐也学着方木耸耸肩,说:“看不,出来么?”
“看不大出来。”方木不以为然道:“你比很多人看起来正常多了。”
“是吗?”知乐想了想,说:“谢谢。你也一样。”
两个人彼此看着,一时都无言。忽然方木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说:“有点意思。”
“我叫方木。”方木这样说。
知乐现出点不解,刚刚秦越已经替两人介绍过了,为何他现在又自我介绍,但对方这样说了,知乐便也礼貌的回应:“我叫知乐,江知乐。”
“嗯哼,”方木说:“无聊死了,吃东西吗?这里有外面买不到的点心。”
方木与刚刚进来时的模样判若两人,仍旧懒洋洋的,却不再冷冰冰。他让人换了果盘和食盘,跟知乐分享它们,并告诉知乐哪种食物最可口。
两人盘腿坐在地毯上,书和画随意丢在一旁,转而专注的进食。
沈程端着酒杯,朝外一暼,微微扬眉。
秦越貌似有点不放心,不时转头看一眼。看到眼前这场景,不禁略为诧异。
感到诧异的不仅仅是他。
“咦,方大公主向来谁都不大看在眼里,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其他男人们也注意到这幕,开口调侃道。
“话说沈总这位……知乐,是叫知乐吧,倒很出乎意料,论外表,无可挑剔,可惜……真是可惜了。”其中一位男人摇摇头,其他人也颇为赞同,神态间倒没有取笑与轻视,只露出为惋惜的神色。
沈程定亲之事圈中多少耳闻,今天得见,虽然知乐并非人们想象中的模样,但按常人思维,以及这门亲事本就非沈程自愿,想来沈程必定不喜,这事必然不会有良好结果。
至于沈程为何会带人出来,言行间还颇为照顾知乐,大抵只是出于朋友间的基本友好和礼貌——毕竟对方是沈老爷子故交之孙。
孰料此言一出,并不怎么谈私事的沈程却开口回应了。
“他很好,没什么可惜的。”沈程淡淡道。
众人颇为意外,不由互视一眼。
“哟,”秦越兴致勃勃,他算是最为清楚,也最为关心这件事的发展走向,当下便唯恐天下不乱的挑眉道:“老沈,我早想问了,你这不太对啊,莫非,真动心思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沈程仍是轻描淡写的口吻。
他一瞥外间,方木将不喜欢吃的东西挑出来,随手要往桌上丢,知乐拿了只干净的空盘子,示意他放到盘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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