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童在心里下定论,脚步不由加快。
只是他加快速度,法拉利也迅速跟上。
跟屁虫还在后面叭叭:“pk赛里我最喜欢你在街道口pk的那一场!当然,我不是说其他的不好看!我只是觉得那场是最好看!我最喜欢的!”
说起街道口那场pk。裴屿看着怀童的背影,仿佛又看到了滑着滑板从黑暗破空而出,嚣张闯进光里的少年。
最后收尾的滑板动作漂亮干净利落,没有一丝赘余。
裴屿的狗狗眼愈发亮了。
因为“黑蛇”,他好像更喜欢滑板了。确切来说,是更喜欢与“黑蛇”有关的事和物。
他是这么想的,也这么说了。只是后面还缀着一长串不重样的彩虹屁。
以帅和滑板为主题的彩虹屁。
听到那句,“像一束光从黑暗闯进我心里”,怀童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嚣张的法拉利也乖巧地跟着停下。
裴屿继续探出一颗纯真的头,他睁大眼睛,把没说的话说完:“真的特别喜欢你,我会永远支持……”
但接下来,他说不出话了。
因为“黑蛇”那张脸倏尔离他极近,并且伸出手钳住他的下巴。
裴屿脸色通红,被迫抬起下巴的感觉并不好受,但他什么也没说,甚至还觉得怀童放在车窗边缘护着他头的动作很贴心。
“怎、怎么了?”他干巴巴地望上去。
像只小狗。
毫无防备的,
怀童拉下口罩,一双漂亮的眼睛逼近,语气不善:“看清楚了,我是谁?”
“我是怀童,还喜欢我?”
殷红的唇,被口罩闷得微微发红的脸。漂亮纯欲指数直线上升。
那唇张张合合,似乎在和他说话。
但刚刚成年的高中生裴屿什么也听不到,只觉得喉咙发紧大脑宕机,脸更是像爆炸的火山,Pupupu地冒热气。
裴屿不说话。
但怀童实在是嫌他烦,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凑近两分,语气也不留情面:
“讨厌吗?这张脸?”
这可是嫌贫爱富偷了别人十几年富裕生活,贪婪恶毒的一张脸。
裴家、路家、怀家没有人会不认识。
讨厌…?这张脸?
裴屿宕机的大脑勉强捕捉到一个词,他转动眼珠,眼神聚焦。
然后,脸通红。
怀童的脸自然是极好看。
肤色白皙,五官恰到好处。那张脸无论笑不笑都很纯,但偏偏他眼尾微上勾,眉梢眼角间的昳丽慵懒风情藏也藏不住。
极致的反差,极致的纯欲。有一种模糊性别,超越性别的漂亮。
不,或许用漂亮来说也不准确。裴屿在心里否认了这个说法。
“黑蛇”滑滑板这么帅,漂亮怎么够!!
况且!!怎么会讨厌!
浑身变成红色的小金毛手忙脚乱想解释,但怀童已经退开。
“离我远点,别喜欢我。”
他重新戴好口罩,出现时突然,走的时候也像一阵风。
裴屿呆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他狠狠锤了一下座椅,在感受到疼痛后才发觉这真的不是一场梦。
啊啊啊啊啊啊他的偶像是他从小仰慕的哥哥!!!
怎么可能讨厌!!他喜欢还来不及!!!!
裴屿在座位上扭成一条蛆,狗狗眼湿漉漉的,眼巴巴地看着怀童离开的方向。
-
怀童甩下裴屿,耳边顿时清静多了。他低头查看手机上某滴代驾APP上的时间。
幸好,没超过预计等待时间。
手指向下滑。
车型劳斯莱斯、颜色黑色、车牌号…
怀童顺着停车场过去,终于在最角落里看到那辆低调的黑色劳斯莱斯。
看来这就是今晚的有缘人了。
怀童走近。
但越靠近,怀童心里的不安便越强烈。像是要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情。
漆黑的夜里,黑色的劳斯莱斯像是潜伏在夜中的怪物。
怀童望一眼,不安的感觉让他手指微微发麻。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怀童压下心底的不安,转身,顺手地想要取消订单。
但他又瞥见马路上那辆极其眼熟的红色法拉利,以及裴屿那头凌乱的狗毛,亮晶晶的狗狗眼。
怀童当机立断收起手机再次转身,毫不犹豫走向黑色劳斯莱斯。
不好意思,他宁愿跳火坑也不想被吵死。
同样的,车上的路知雪倏尔睁开眼睛,他看向车窗外。
非常熟悉的气息。
他曾经朝夕相处、日夜拥抱的气息在朝他走来,他非常确定。
路知雪紧紧盯着车窗外。
他不敢动。直觉告诉他,不能动。一动,那人便会重新跑掉。
半分钟后,路知雪的身体僵直,驾驶座上的车门终于被打开,一股熟悉至极的气息随之侵入。
“您好,请问是您叫的代驾么?”
果然是他。
路知雪屏息,烟灰色瞳孔紧缩,狼似的目光牢牢锁定。
踏进车里的那一刻,怀童就后悔了。
有人在看他。
他熟悉的,无数次在夜里对着他流涎水,极具侵略性的野兽目光。
但……或许不是呢?
怀童暗自深呼吸,做足了心理准备回头,撞进一片狂热的要将他淹没的潮水。
雪一般清冷的外表被融化,衣冠楚楚披着西装的野兽撕裂伪装,露出他的真面目。
“你回来了?”
他说话还是不太熟练,一字一字说得很慢,但其中饱含的恐怖占有狂热让怀童手指发麻。
路知雪想,他错了。
怀童早就告诉他,野兽的欲望。
野兽的欲望粗暴直接且不加掩饰,大多体现在捕食和性、欲上。
他见过春天野兽.交-配,原始、疯狂,无所顾忌。
初次见面的时候,他似乎也是这样,直直地对着怀童扑过去,又亲又舔,妄图在猎物上打下标记。
怀童是他的欲望,是欲望本身。
再次见面,他也会这样。
扑上去,如同野兽。
第12章
怀童被他的眼神看得半边身子发麻,他强装镇定地回过头。
他们已经一年没有见面。
路知雪似乎在这一年里极速成长,变得沉稳了许多。
一时间,车内没有人动作,路知雪粗重急促宛如野兽的呼吸便尤为明显。
那简直不能被称之为呼吸,是一下又一下的喘气,但是配上那张清冷的脸,诡异的不违和。
怀童回身后没有再次回头,路知雪也不愿移开视线。
僵持了约莫一分钟,怀童动了动发麻的身体,他活动了一下手指后,竭力平静自己的声音:“路知雪。”
他说话的那一刻,空气都似乎静止了。
精密先进的助听器忠诚地向主人如实传递空气中的异动。
熟悉的,日思夜想的声音在喊他的名字。
路知雪的喘气声愈发粗重。
怀童整个身子都麻了,紧张不安的。
他像是被非人类的物种从背后桎梏,贴在耳边,亲密耳鬓厮磨,酥麻感爬遍全身。
怀童眼神不着痕迹地扫过车门,他深深呼吸,那些该有的不该有的记忆通通往上涌。
【“……唐白要和路家继承人订婚了”
“想留下?你对他的作用是什么?刺激他发病?”
“唐白是他的药,而你只是让他更痛苦的引子。”
“引子有很多,药却只有一味。”
“……”
“既然你坚持,那就让他自己选。”】
对于这位“前男友”,熟悉的旧情人,他一点也不想和他叙旧。
完全不。
怀童压下那些莫须有的情绪,他回头,对上路知雪的眼睛。
平时如同冰冷无机质的灰眸,此时装满了狂热。
怀童被他眼里的灼热烫了烫,微微偏移视线。声音平平:“路知雪,我没教过你可以用这么不礼貌的眼神看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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