屡屡碰壁,许知海终于忍不住了,他抛下自己矜持的脸面,说:“我以为这样会让你觉得我们渊源很深,不比你和陆观潮的缘分浅。”
阮优笑了:“这和陆观潮没关系。”
“你在为陆观潮开脱吗?”许知海并不退让,他抓着这个问题追问阮优。
阮优摇头:“不是。
我只是觉得这是你和我之间的问题,没必要把陆观潮牵扯进来。
如果我是拿你和陆观潮对比,以此来抵消我和陆观潮之前的那段婚姻,那我刚才完全没有必要拒绝你。
学长,你不觉得刚才的问题对你自己也是一种轻视吗?”许知海将手插进口袋,尽量以一种轻松潇洒的姿态同阮优聊天,阮优颇有种温柔但咄咄逼人的气势,许知海开始怀疑自己今天选择主动挑起话题到底是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阮优远比许知海想象得难搞,只是和他聊天不谈正事的时候,阮优看起来很随和,这迷惑了许知海,让他以为阮优本就是这样随和的人。
“可能是我当局者迷了。
优优,你并不像我这样喜欢你,所以你面对我的时候,总是可以这么冷静。”
阮优听闻许知海的话,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这一晚他和许知海反复拉锯,许知海总是以感情为武器,向他主动出击,不管阮优接不接招,许知海看起来都必定要在今天得到一个结论。
“学长,你我都是成年人,我原本不想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喜欢我,其实你我之间原本是不必错过这么多年的。
而你我之间会错过,原本就是你并没有那么喜欢我,或许你只是对我比较感兴趣,或许是你有了情感的需求而我正好出现,总之不论是什么原因,学长,你的选择不是基于喜欢,而是基于你有需要。”
许知海想为自己辩白,阮优却以一种温和而强势的方式阻止许知海:“更直白一点说,学长,在这之前,你对我的喜欢并没有强大到能让你接受我一个不算高等级、同时还离过婚的omega,对吧。”
许知海显然十分尴尬,他苍白地说:“优优……”阮优耸肩:“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我可以理解。
只不过学长,我的工作室其实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秘密,短时间内做大有些痴人说梦,饭得一口一口吃,路也要一步一步地走,不跟你合伙并不是我有什么了不得的打算,只是我觉得现在时机未到。
学长,你实在没必要因为我的工作室而牺牲你自己。”
好半天,许知海都没有说话,阮优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己把话挑得太明白,让许知海觉得被刺激了,他在心里懊悔,不该这么直率的。
直到一阵风吹过,树梢沙沙作响,许知海才蓦地笑出声来:“优优,我发现我之前对你的认识太过主观了,我好像并不了解你。
现在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了。”
阮优抿唇一笑:“学长,你说这话的样子,看起来很像小说里烂俗的霸道总裁梗。”
难堪归难堪,但到底没有许知海想象中那么难堪,许知海想趁热打铁,加紧进度,他问阮优:“夜深了,要回家吗?我来送你吧。”
阮优摇头:“不用了。”
他冲着门口的位置抬了抬下巴,笑道:“那边有人在等我。”
许知海抬眼一看,陆观潮站在门口等阮优,他倚在门口,口中叼了根烟,大约是门口保安禁止吸烟的缘故,那烟没有点燃,他没抬头看阮优这边,就那么靠着等他。
“你们……”许知海想问问阮优和陆观潮是怎么回事,但话到嘴边,他并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犹豫起来。
反倒是阮优大大方方跟他解释:“来的路上遇到一点麻烦,陆观潮替我解决的,我有事跟他说。”
“遇到了麻烦吗?什么麻烦,怎么不跟我说。”
这倒真是许知海不知道的事情了,难怪陆观潮之前那副表情,许知海觉得自己错过了英雄救美的机会,因此颇为扼腕:“优优,你应该跟我说的。”
阮优还没回答,陆观潮似乎听见了动静,他手里捻着那根没点着的烟,说:“优优,走了。”
阮优抱歉地同许知海笑了笑,转而朝着陆观潮的方向过去,许知海看见阮优跟在陆观潮身后,他们走到门口拐角处,然后阮优上了车,陆观潮始终在阮优身前半个身位的位置,他带着阮优,像带着一个属于自己的小朋友。
陆观潮带着阮优上车,司机已经被陆观潮打发走了,阮优坐在副驾驶的位置,陆观潮偏过来想为阮优系安全带,结果发现阮优自己已经系好了。
他里阮优很近,鼻尖距离阮优的腺体更近,阮优贴了信息素隔离贴,他本就不易察觉的信息素味道被牢牢地封在隔离贴下,陆观潮恋恋不舍地望了一眼,而后才坐直了身子。
“陆观潮。”
阮优喊他,陆观潮连忙应了一声,阮优看他一眼,问:“那个人怎么处理的。”
“没怎么处理,交给赵擎的人了。”
陆观潮说。
阮优没说好还是不好,好半天他道:“你先开车吧。”
先开车,这就是之后还有事,陆观潮发动了车子,下山的路比上山的路要漫长,许是入夜,山路难行,陆观潮开得不算快,树影婆娑,掠过车窗,显得有些阴沉可怖。
这很长的一段路阮优都没有说话,直到他们快要走到山下,已经隐约可以望见远处城里繁华闪烁的灯光,阮优才冷冷地开口。
“今天的事,我很谢谢你,但是陆观潮,如果你再这样监视我,我就报警了。”
第68章
陆观潮很尴尬,原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保护阮优,没想到居然被阮优给发现了。
陆观潮说不出话来,阮优也不想听他说话,他侧过脸,朝着窗外,避之不及的样子。
陆观潮开了一会儿车,还是心有不平,他将车停在路边,道:“阮优,你跟我讲话就非得是这个态度吗?你跟许知海不是有说有笑亲切得不得了吗?”阮优头都没回,冷冷道:“所以咱俩都离婚了你还要跟我吵架吗?但我不想跟你吵架,陆观潮,我很认真地跟你说,你监视我,跟踪我,这让我很不舒服,我觉得我被冒犯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懂这种被人冒犯的感觉?”“我是关心你!我怕你出事!”陆观潮看见阮优这个样子,就觉得自己一腔热情不被理解,陆观潮也有点委屈:“阮优,我不知道你不想见我吗?但我如果不跟着你,不看着你,你出事了怎么办?你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你吗,就算你不是什么炙手可热的阮优,你只是一个普通的omega,碰到今天下午那种司机,遇不到我你要怎么办?”“要你管!”阮优嘴硬,回怼陆观潮。
陆观潮愣了一瞬,他没想到阮优会这样说,冷笑道:“好,是我多管闲事,离婚了本来就该再也别见,我还在这儿搞什么自作多情的把戏呢。”
阮优咬着牙道:“你早该明白这一点。”
陆观潮没有再说话,他将阮优送到楼下,当着阮优的面拨通了电话:“是我,告诉老方的人,以后不用再来了,去领工资吧。”
挂了电话,陆观潮将手机随手一扔,对阮优说:“放心了吧,当着你的面把人都撤了,以后再也没人盯着你了,你爱跟谁约会就跟谁约会吧。”
陆观潮这话说得阮优心头火蹭蹭直冒,但他不想跟陆观潮啰嗦,丢下一句“你最好说到做到”就下了车,飞快地跑回家了。
陆观潮梗着脖子没去看阮优下车的背影,他心中百味杂陈,过去他们那段婚姻里的阮优有多温顺可人,现在的阮优就有多让陆观潮头疼。
阮优像是下意识拒绝一切来自于陆观潮的信息,无论是陆观潮的好还是不好,阮优通通都予以屏蔽。
阮优回到家,顾忻尔还没睡,正躺在沙发上贴面膜,听见阮优怒气冲冲地开门,顾忻尔吓得一骨碌从沙发上爬起来坐好。
“阮……阮优,你回来啦!”顾忻尔跟阮优打招呼,阮优阴着脸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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