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忻尔道。
他好像突然来劲了,苍白的脸上甚至因为激动而泛起红晕,“阮优,你自己单干吧,你有这种天赋,我有钱,咱俩一拍即合,还要那群臭alpha干什么!咱们赚钱咱们花,岂不是美滋滋!”阮优忍俊不禁:“你也太想一出是一出了,创业说着简单,那干什么呢?项目呢?策划呢?风险评估呢?”“你就是想太多!”顾忻尔批评阮优,“项目不就是现成给你准备好的吗?信息素调节啊!全国每年有多少因为标记清除、离异丧偶而深受折磨的omega,如果有人能够完成对他们的适配信息素改变,那是多大、多了不起的成就,又有多少受众群体等着你!”顾忻尔拍拍发呆的阮优的手臂,不满道:“你还犹豫什么,我都给你做了小白鼠试验品了,你的天赋是可行的,那你还怕什么呢?”阮优犹豫道:“可是只有我一个人,纯粹依靠我的腺体,我……”顾忻尔打断他的话:“你别你啊我啊的了,这样,你不是认识一个做实验的生物学教授吗?你去问问教授,再问问向医生,这种事情是不是可行,如果可行,咱们就干!”阮优简直跟不上顾忻尔的思路,顾忻尔却已经陷入狂热的期待和规划中,他兴致勃勃地说了好一会儿关于自己和阮优创业的事情,才瞥见阮优犹豫而质疑的表情。
顾忻尔立时便不乐意了,他问阮优:“你还在害怕什么,阮优,你拼尽全力要跟陆观潮离婚,就是为了在这里发呆的吗?陆观潮之前做了那么多蠢事,你就不想让他后悔,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认人不清吗?沈良之前那么欺负你,你就不想有一天也爬上云端,把他踩在脚底下?”顾忻尔几个问题问得阮优头脑一阵发蒙,几乎是被顾忻尔蛊惑了,阮优迟钝地点头:“你先休息,我考虑一下,我去问问,我再好好想想。”
阮优起身走了,顾忻尔还巴望着低声嚷嚷:“你一定要好好想想!你把我说的话放心上啊!”
第47章
“理论上可行。”
这是祁崇君老师在阮优描述过顾忻尔的设想后给出的回答。
阮优现在已经和祁崇君很熟悉了,闻言便笑道:“祁老师怎么每回讲话都这么滴水不漏,就不能跟我透个实底吗?”祁崇君在研究室里,戴着眼镜穿着白大褂,倒是比之前西装革履的教授模样更亲切易接近些。
他也笑道:“不是我不给你透实底,而是我们搞科研的就是这样,习惯了。
没有完全可靠的研究结果,我没办法直接给你下定论。”
“已经有一个实践成功的例子了。”
阮优说完,也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挺幼稚,他问祁崇君:“一个,太少了,是吗?”祁崇君道:“倒不仅仅是少的问题,而是不够具有代表性,既没有广泛性,又不具有代表性,你说怎么让我给你肯定的答复呢?”阮优又问:“那祁老师的意思也并没有否定我这个想法的合理性是吗,说明还是有实施空间的。”
祁崇君慎重地点了点头,而后他又表示:“但是我仍然坚持我的观点,信息素与腺体在一定程度上等同于人体染色体的功能,承担着生育的重任。
贸然改变信息素对个人的影响,还要考虑到对后续生育过程的影响。”
祁崇君颇为严肃地提醒阮优:“当一个人的身体适应了某一种信息素的影响,或许就会对这个人往后择偶产生不易察觉的支配影响,而这背后所需要承担的责任,以及伦理问题,你想清楚了吗?”阮优一点就通,他立刻反应过来:“所以我可以做的应该是降低某种信息素对某个人的影响力,而不是选择用另一种信息素去覆盖之前信息素的影响,是吗?”祁崇君的回答仍然很含蓄克制:“可以这么理解。”
阮优又道:“那也就是说我要努力让前一个信息素对omega的影响趋近于0,这样才能让omega在之后能以更自在的方式生活。
至于他要选择什么样的alpha,或许再也不选择alpha,这其实都不是我应该去干预的问题。”
“是的。”
祁崇君提醒阮优:“不论你要说什么或是做什么,阮优,你要记住,你都没有权利干涉一个人改变他的自由选择。
只有在这个前提之下,你才能有最基本的底线和红线。”
阮优听明白了,他有些羞赧地笑了笑:“我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做,如果做,又要以什么方式做。
就像您说的,我目前的成果其实不具有代表性,我也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成功,所以目前这只能是一个非常简单粗略的想法。”
“任何大事都是从一个偶然的想法得来的。”
祁崇君对阮优说:“倒不是为了鼓励你,虽然你的成果在科学实验方面的确不能称之为可信的成果,但是成功了,就说明在这个条件范围内是可行的。”
阮优点了点头,祁崇君又说:“我觉得你的天赋不应该只做一个普通的omega活一辈子,现在既然你想让它有用武之地,不妨仔细琢磨过后试一试。
就以你的朋友的恢复期为一个期限,试一试你到底能不能将信息素对他的影响降得更低。”
阮优将祁崇君的话转述给顾忻尔,顾忻尔没什么意见地就做了阮优的试验品,他在医院观察了一周,医生确定情况无碍后就让他回家休养了,阮优整天被顾忻尔催着监测数据。
家里设备有限,匹配医院那种全套设备有困难,阮优买了信息素调节仪,又在网上买了个公共场所常见的信息素监测仪,虽然和医院里的精密仪器没法比,但如果做一个简单的对照还算是能用。
连续半个月,阮优一直在为顾忻尔调节影响他的alpha信息素,这是一个omega和信息素之间的磨合过程,信息素检监测仪上显示出来的数据趋于平稳的原因也不尽相同,有时是顾忻尔已经习惯了这种信息素,有时又会是信息素过于普通,顾忻尔感知不到所以不能产生波动,要试过许多次,阮优才能把握住能够让顾忻尔感知到、且不至于让他不适,还能降低顾忻尔对它的依赖的信息素。
这期间赵擎和陆观潮也轮番上门拜访过,但都被二人挡在门外,既是因为不想见到他们,也是因为不能见到他们。
调节的过程中贸然和其他alpha的接触是很危险的,尤其是赵擎和陆观潮这种顶级的alpha,他们的信息素穿透力覆盖力显然都更强,又与omega有着感情纠葛,阮优才不敢放他们进门。
不过这并不影响alpha对omega的死缠烂打,赵擎和陆观潮就像商量好了似的,两人交替着来,一天安生日子都不能让人过。
半个月后,信息素对顾忻尔的影响终于降至30%,阮优发觉楼道里搬来一家新邻居,居然是陆观潮。
这一层楼里有好几户,陆观潮和阮优家没挨着,门对门,中间还隔了几个门,但他还是在阮优家门有动静的第一时间便打开了自家房门,笑眯眯地和阮优打了招呼。
“优优,好久不见。”
阮优还以为活见鬼,扶着门把没敢迈出下一步,目光在陆观潮和楼道里看了好几个来回,一句话也没说。
倒是陆观潮主动解释:“我搬过来了。”
他没说他为什么搬过来,但阮优心里知道,总不可能是为了什么上班方便之类的借口。
看来陆观潮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阮优又看了陆观潮一眼,陆观潮像孔雀开屏似的挺起胸膛,阮优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他摔门离开了家。
阮优要把顾忻尔目前的检测结果拿给祁崇君老师看看,已经约好了时间,阮优把陆观潮抛在脑后,专心思考关于自己和顾忻尔的筹谋。
顾忻尔打算为阮优拉几个熟人过来,继续做阮优的试验品,他和赵擎结婚时常常混迹于各类社交场合,在那个圈子里的人脉比阮优要广得多。
再加上顾忻尔这个人脑子活络,为人也比阮优开朗,结交的人就更多了。
圈子里张家长李家短的事情,没有几件是顾忻尔不知道的,所以他找人比阮优要方便得多。
上流圈子里的人,既要里子也要面子,顾忻尔见过不少人,alpha和omega双方都已经没有感情了,两人都在外边各玩各的,却因为标记的限制只能玩些柏拉图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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