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忻尔才不管张晟说什么,他拉了把阮优,道:“不听你说话!别来缠着我们!”阮优被顾忻尔拉走,顾忻尔许是想跟阮优聊聊天,可话还没开口,赵擎身边的人就来把他叫走了,阮优知道赵擎向来看他看得紧,因此摆摆手让他去了,只道让他先去忙。
阮优望向沈良,台上的沈良已经说到了第二件事,他含着一缕克制但显然胜券在握的表情说:“接下来是第二件事,其实也是今天最重要的事,我请我的母亲乔萱为大家宣布。”
乔萱人在沈良身后,沈良说完望向她,那目光一直黏在乔萱身上,阮优看着,无端端有种沈良在逼迫她的感觉。
乔萱也的确在原地顿了顿,似乎很犹豫。
但是在沈良的注视下,乔萱最终还是走上前来,拿着话筒,轻而慢地说:“第二件事,从今天开始,我的儿子沈良,将会作为心安的董事长,负责心安的全部事务。”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沈良负责心安的业务是有几年的时间,心安只有沈良一个继承人,以后的归属权没有疑问会落在沈良头上。
只是现在,老董事长,沈良的父亲还健在且健康,沈良就没有任何征兆地接手了董事长的位置,很难不让人联想到逼宫。
沈良当然也知道大家都在议论什么,不过他似乎并不在意,只客气而做作地鼓了鼓掌,似乎是对母亲方才讲话的感谢。
阮优仰头望着沈良站在台上,含笑环顾四周,而后轻轻拍拍手,道:“好了,重要的事情已经说完了,接下来的时间,就请大家在不被信息素干扰的环境里,尽情享受这个夜晚吧。”
阮优对沈良父亲的印象不深,相比于小时候几乎每天都见到的沈良,还有常常见面的乔萱,那个高高在上的沈董对阮优而言是陌生的,今天这样的场合,他也没有出现,无疑是在坐实逼宫的猜想。
只是阮优不懂,心安迟早都是沈良的,就算是心安目前的经营,也是沈良拍板做主,并不存在什么经营方向的分歧,沈良闹这一出是为了什么。
阮优的目光落在姨妈乔萱的脸上,她面色不佳,目光空洞地望着宴会厅。
两人视线对上,乔萱先收回了目光,有些慌乱。
阮优在宴会厅里找到父母,乔苒忧心地望着沈良在的方向,道:“阿良这是要做什么,真弄不懂。
我瞧着阿萱的状态也不好,真是造孽。”
何止乔苒不懂,阮优也不懂,他只好苍白地安抚母亲:“他们家的事,咱们也别操那么多心了,相信他们会处理好的。”
乔苒拍拍阮优的手,说:“好,陪妈妈去那边坐坐吧。”
阮优和乔苒去寻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阮优的目光在会场里扫了好几回也没有看见陆观潮的身影,反倒是被乔苒抓了个现行。
“你若是无聊就去找观潮吧,不过当心不要打扰了观潮谈正经事。”
乔苒说。
晚宴到场的名流众多,陆观潮或许同人聊起来了也说不准,阮优收回目光,道:“没有,刚好我也累了,在这儿休息一会儿。”
还没坐多久,就有个身影急匆匆地冲阮优而来,他认出那是沈良的秘书,那人在阮优面前站定,说:“阮先生,我们沈董请您过去一趟。”
这么快就改口叫了沈董,这人是沈良的心腹,看来沈良谋划今天的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
阮优站起身,问:“是什么事?”沈良的秘书说:“这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您见到沈董自然就知道了。”
阮优回望母亲一眼,是在征求她的意见,乔苒不喜欢阮优和沈良接触,但现在沈良的秘书就在一旁等着,犹豫一瞬,乔苒点头应允。
沈良的秘书见状连忙转身带路,阮优匆匆跟上。
纳仕酒店楼上有供宾客休息的房间,阮优在电梯里,看着楼层数字一直跳跃到顶层才停下来,不知为何竟有些紧张。
电梯门开了,沈良的秘书恭谨地说:“沈董在6022房间,阮先生,请吧。”
作者有话说:表哥真的很带感,鬼畜女王omega
第28章
阮优踏出电梯门,沈良的秘书却没有跟出来,阮优奇异道:“你不带我过去吗?”沈良的秘书一板一眼地说:“沈董只说让您一个人过去。”
电梯门关上,阮优被独自留在顶楼的楼道里,站在6022房间的门前,阮优半抬起手,犹豫着要不要敲门。
这一晚的沈良太奇怪了,阮优对沈良多年来的欺压心有余悸,他不知道自己开门后会面对什么。
阮优还没有敲门,就听见6022里传来争执的声音,拍桌子和发脾气的声音显然来自于同一个人,是沈良的母亲乔萱:“沈良!你到底要做什么!你疯了吗!你要逼死我跟你爸爸吗?”果不其然,沈良接手心安名不正言不顺,竟是和父母站在对立面上,阮优听见这等秘闻,下意识四处看了看,楼道里没有人,整个楼层只有两个套房,阮优猜沈良既然已经做好万全准备要在今晚夺权,这一架一定也在意料之中,不会让旁人听见。
只是为什么要让自己听见呢,阮优不明白。
只是这门一时半会儿是敲不得了,阮优站在门前,踌躇不已。
沈良的声音很快就传出来,他平静地说:“是的,我想逼死你们。”
啪的一声,阮优被吓了一跳,他猜是姨妈摔杯子了,瓷制品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她怒不可遏:“你这个逆子!我们是你亲生父母!”
沈良的声音幽远,却真切,他轻飘飘道:“亲生父母,你们也配做父母吗?你们应该只是需要承载信息素的工具吧!否则为什么当初留下信息素是顶级的我,而把信息素普通的阮优送给姨妈呢?”
阮优站在门前,猛然僵住了,他像是被雷劈中一般,一时间不知道沈良刚才说了什么。
沈良说的每个字,都好像落在阮优耳边一样,他听得真切,却一时间根本无法理解沈良在说什么。
花了好半天时间,也许只是一瞬,阮优自己也不知是多久,他勉强回过神来,听见沈良的声音仍在继续。
沈良说:“你说我不把你们当成父母,那你们有把我当成你们的孩子吗?我不过是你们用来炫耀,用来获利,用来攫取商业价值的工具罢了,我首先要做到你们满意,才能获得一点点你们给予的肯定,你们爱我吗,二十多年来,你们有一刻是真心爱我吗?你们的心都在心安那里吧!”
沈良一向是冷静克制的性格,他心理素质极佳,除了张晟和陆观潮打架那次,阮优没见过沈良失态,但这一刻,他似乎懵懂地听出沈良哭了,沈良的声音里有鼻音,也有一种崩溃后的嘶哑,他说:“你们不是最看重心安吗,那现在,它是我的了。哈哈!哈哈哈哈!”沈良不可自抑地笑着,他的笑声那样嚣张,轻浮,是从未流露出的疯狂,但阮优顾不得思考,他仍然沉浸在沈良刚才说的话里。
阮优感觉不到四肢的存在了,他僵硬地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唯有思路还没停。
沉浸在沈良话中的人不止阮优一个,乔萱也是,她的声音中有难以抑制的恐惧,她磕磕绊绊地问:“优优的事,你……你怎么知道的……”沈良的笑停了,但又短促地笑了笑,他似乎觉得好笑,不过还是认真地回答乔萱:“我亲爱的妈妈,你是不是被信息素冲昏头脑了,你生下优优的时候,我已经五岁了,五岁,普通小孩也早就已经记事了,更何况我。”
沈良的声音有着残忍的天真感,他说:“你知道的呀,我那么聪明。”
乔萱颤抖着问:“所以这些年,优优的事,你一直都是装作不知道的吗?”大约是得到了沈良的肯定回答,乔萱终于崩溃了,她痛苦地喊出来:“你这个疯子!你心机怎么会这么深!现在你还要夺权逼死你父亲!我要找人!我要报警!”乔萱说着,便冲到门前,阮优闪躲不及,呆滞地站在门前,和怒气冲冲开门的乔萱迎面撞上。
面面相觑之际,站在他们身后的沈良轻轻拍拍手,带着一股幸灾乐祸般的愉悦说:“真遗憾,妈妈,你苦心藏了二十年的秘密,全都被优优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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