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孟若姝在那边守着,他就能第一时间知道陆时琛的情况。
孟钊看着马路上逐渐多起来的车辆,想着病床上的陆时琛。
昏迷的陆时琛会在做梦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定要做个好梦,做个足够唤起他求生意志的梦。
*
相比林琅独自留居的那栋破败旧楼,林琅父母住的这栋楼看上去条件要好得多,十五六层高层,还配备了电梯,一看就是近十年内换的房子。
下了电梯,孟钊带着程韵朝林琅父母那户的方向走过去。
门内隐隐约约传来女人的声音:“快点起床!让你念书你也不念,工作你也不去工作,你到底想怎么样?!”
紧接着,青年不耐烦的怒吼声传了出来:“别烦我!”
孟钊抬手敲了敲门,脚步声响起来,女人的声音问:“谁啊?”
几秒之后,门开了,一个略上了年纪的女人伸出头来:“你是谁啊?”
“警察,”孟钊亮了一下证件,“我来问一下林琅的情况,能进去说吗?”
“不是之前有警察来问过了吗?林琅她没什么,”女人看样子有些不情愿,“她就是以前高三学习压力太大得了精神病,自己不爱出门……”
“能进去说吗?”孟钊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那进来吧。”女人不情不愿地开了门。
客厅的沙发躺着一个穿汗衫的中年男人,大清早正看电视上的手撕鬼子戏,听到有警察过来,撑着沙发坐了起来。
孟钊走进去,一边走一边环视着这间房子,闲聊似的:“这房子多大?有一百五十平了吧?看起来装修也没少花钱,二老是做什么工作的?看来家底很厚实啊。”
“小本买卖,小本买卖,”男人站起身,“早年赚了点钱而已。”
“赚了一点?我查到二老儿子名下还有一套房,在如此昂贵的小区一次性购入两套房,那可不是一般人做小买卖可以负担得起的,怕不是天上掉了块金砖被你们捡到了吧?”
男人讪笑道:“警官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孟钊的目光又落到客厅正前方的电视机上:“这电视也不错,有看新闻的习惯吗?”
“不怎么看,年纪大了,还是看电视剧比较多。”男人陪着笑,看上去有些局促,似乎意识到孟钊此行来者不善。
“那今天可以看看,明潭市刚刚发生了一起特大囚禁案,过不了多久新闻应该就会曝光,主犯您猜是谁?”孟钊有意顿了顿,“您一定想不到,竟然是以前跟林琅同班的吴韦函。”
听到“吴韦函”的名字,眼前这老两口的神色同时变了变。
“听说林琅还和吴韦函谈过恋爱,二老知道这件事么?吴家可是明潭市数一数二的富豪,但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只是谈过一段恋爱而已,吴家就这么出手大方,送出了两套房子?一套你们自己住,一套留给儿子做婚房,至于这笔横财的起因林琅,反正也不出门,就让她在老房子里自生自灭吧。我猜得对么?”孟钊转过脸看向那两人。
他身上沾了血的衬衫还没换下来,熬了一夜眼珠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乍一看不像什么代表着正义的警察,更像是来寻仇的亡命之徒。
夫妻俩都噤了声,孟钊也不再说话,盯着这两个人,逼他们开口。
半晌,那女人结结巴巴解释道:“林琅,林琅……我们也想让她住进来,是她自己不肯出门……”
“林琅为什么不想出门?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林琅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孟钊一改之前闲聊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吴韦函已经在劫难逃了,如果你们对这件事再有隐瞒,你们就是他的帮凶。”
“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女人明显有些慌了,“林琅她是高三学习压力太大才不出门的……”
正在这时,身后的一间卧室门忽然被推开了,里面走出一个瘦长的青年,他看向孟钊,打断了那个女人的话:“根本就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他们就是在说谎!”
“你给我滚回去,管你什么事!”一直没吭声的男人这时扭过头,粗着嗓子朝青年吼。
这变故让人始料未及,孟钊侧过脸,打量着这个青年。
青年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额前的头发长得遮眼,看上去像街边那种常见的混混。孟钊联想到自己刚刚在门口听到的那段对话,看起来,这青年对自己父母的做法应该很不满。
“你就是林琅的弟弟?”孟钊看着他问。
青年“嗯”了一声。
“当年发生的事情,你知道么?”
“我知道,”青年别过头,声音低下去,“就是吴韦函跟别人一起轮奸了我姐,为了不让他们报警,还给了他们封口费,我姐当时想报警,他们还把她关起来……”
“你说什么呢?!”男人走过去,扬起了巴掌,重重朝青年颈后落下去,“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孟钊一伸手,一把将青年拉到了自己身后,把他从男人的巴掌下面解救出来:“你跟我走。”
他看向眼前的夫妻俩:“林琅当年想去报警,而你们为了这两套房子把她关了起来?涉嫌非法囚禁,二位近期等着传唤吧。”
“警官,我们不是囚禁,”女人赶紧慌张地解释道,“怎么会是囚禁呢,一个女孩子身上发生这种事还怎么见人,传出去对她也不好听,我们也是为了她……”
“不是对她不好听,是对你们的脸面来说不好看吧?”孟钊看着眼前这令人作呕的一对夫妻,撂下一句话,“为人父母,做到这个地步,你们还是人吗?”
他说完,抓着那青年的胳膊,带着他离开了这个家里。
上了车,孟钊让青年坐在驾驶位上,程韵坐在后面录音。
“我们需要录音做个凭证,你说林琅十年前被吴韦函伙同其他人轮奸,属实吗?”
青年点头。
“说话。”孟钊说。
“属实。”
“你怎么判断的?亲眼看见了?”
“我姐那天早上被人送回来,身上都是血,”青年垂着头说,“我一开始不知道,后来那个吴韦函他爸找人过来跟我爸妈谈话,我在门外听到了。”
“你说你姐当时被你爸妈关起来,你就没想过帮她?”
“我没有钥匙……”青年嗫嚅道。
“也没想过帮她报警?”
“我……想起那件事我也很后悔,”青年有些痛苦地抱住了头,“我当时害怕他们,我要是帮他,他们就会骂我……”
孟钊叹了口气,十年前,眼前这男孩应该也就八九岁,从小跟这种禽兽不如的父母一起长大,虽然性子懦弱,但起码还良知尚存,现在苛责他也毫无意义了,孟钊继续问了其他问题:“你姐当时身上穿的那件衣服呢?还在么?”
青年平复了一会儿情绪,稍稍抬起头:“应该在我姐那,我爸妈当时想去拿,我姐就像发疯了一样不让,最后也没让他们拿走,我父母就骗那个人说衣服被他们烧炉子了。”
“那个人信了?”
“我不知道……”
孟钊思忖片刻,又问:“你姐患有精神病,而且十年没出家门,那她还能跟人正常交流么?”
“她只是偶尔发作,不发作的时候还是正常的,我给她送饭的时候,偶尔也会跟她说话。”
“我们现在需要你姐帮忙指证吴韦函的罪行,你觉得她会同意跟警察对话么?”
青年摇头:“她不会见人的,你们进去,她会躲起来把房间锁上的,她现在害怕见人。”
“她不抗拒跟你说话对吧?那你能不能试着劝她跟警察沟通?”
青年又摇头:“她不会听我的,她大概也恨我吧……发生了那种事情,我们全家她都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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