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小时,孟钊再次想起了这个数字,他必须调动所有的精神力和思考力,在加下来的时间里找到足够将吴韦函拘留的证据。
孟钊想起几个小时前,自己带人搜查疗养院的过程,如果吴韦函真的有意将手机藏到了隐蔽的地方,那这个地方应该不可能用常规手段找到。
这所房间,到底哪里最不可能也最可能藏着证据……
孟钊一边在房间内走动,一边投入了所有精力,眼神锐利地掠过房间各处——地砖、电视机、衣橱柜……他的视线每停留在一处,脑中就进行一次相应的假想和排除。
渐渐地,整个房间已经环视过半,倏地,他的视线停留在了鱼缸上。
鱼缸里养了一条长余半米的小型鲨鱼,獠牙尖利,看上去凶悍骇人,此刻正在鱼缸里来回游动。
孟钊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想法,他出声问:“有没有人搜过鱼缸?”
“鱼缸周边排查过了,”旁边的一个警察说,“里面也大概看了看,没发现藏着手机的地方,而且手机这种东西应该不太会泡在水里吧?”
孟钊看着鱼缸,从最开始,这个房间里唯一的活物就足够引人注目。不过,也正因为这条鲨鱼足够惹眼,一开始大家只会以为这是有钱人的恶趣味而已,反而更容易忽视这里。
现在看来,它可能没那么简单。孟钊走近鱼缸,看着里面游动的那条露着獠牙的鲨鱼,在它周围,还漂浮着几具鱼骨残骸。
鱼缸旁边还有几条不小心掉落的新鲜小鱼,显然是没多久前刚刚喂过。
这个时间点,吴韦函应该已经得知了疗养院地下室败露,还有心思喂鱼?
而且,还喂得如此着急,以至于小鱼掉落在鱼缸外?
——这个鱼缸一定有问题!
孟钊盯着浴缸的底部观察,袖子撸上去,抓起掉落在鱼缸旁边的那几条小鱼扔进了鱼缸,那条鲨鱼立时游了过来。
见鲨鱼的注意力被吸引走,他迅速赤手插进水里,摸到那处观景石。他手臂还有伤口,陡一碰水,还未完全凝固的伤口顿时涌出血来。
许是受了血腥味的刺激,那只鲨鱼猛地调转身体,张开嘴朝孟钊的手臂扑了过来,尖利的獠牙瞬间钉进了孟钊的手臂!
“孟队!”旁边的人听到动静,再看那个已经被鲜血浸染的鱼缸,有些惊恐地叫了一声。
孟钊咬牙忍住手臂的剧痛,将观景石全部拨开,迅速摸索到浴缸下方的一道缝隙,四根手指插进去用力往旁边扳开——装在密封袋里的手机露了出来。
孟钊拿出手机,用力甩脱鲨鱼,但那鲨鱼咬得紧,一时跟着他的手臂浮出水面,就是不肯松口。
旁边的人立刻冲过来帮忙,帮孟钊摆脱了那条凶悍的鲨鱼,鲨鱼锋利的獠牙在孟钊手臂上划出了长且深的一道伤痕,鲜血涌出来,孟钊一整个右臂都鲜血淋漓,看上去触目惊心。
隔着密封袋,孟钊长按开机键,屏幕亮了起来。
他拿出那个司机的手机,用手指触碰屏幕上那个发生在车祸前的通话记录。
“发生什么事了?”任彬从隔壁赶过来,一眼看见了孟钊受伤的手臂,“你这是……”
他话没说完,孟钊手上的手机开始剧烈震动。
任彬看向孟钊手上:“这就是跟卡车司机通话的那支手机?”
“走!”孟钊挂断电话,拿着那个手机朝门口走,“回去审讯吴韦函。”
第50章 (纯案情)
孟钊简单处理了伤口,然后推开监控室的门,走进去透过双面镜观察此刻审讯室里的吴韦函。
吴韦函上半身后仰,靠在椅背上,这是一个极为放松的姿态。也许在吴韦函的假想中,此刻救护车里的那些人已经因为一场车祸彻底归西了,而他的那些罪恶也随着那场车祸消失无踪。
想到还躺在重症监护室的陆时琛,再看着眼前有恃无恐的吴韦函,一股愤怒在孟钊身体里冲喉而上。他捏紧了拳头,恨不能将吴韦函从审讯室里拖出来,找一个没有监控的地方狠狠地揍他一顿。
但孟钊知道,此刻他必须比吴韦函更镇定、更冷静,才能让吴韦函得到应有的惩罚。
看着吴韦函这种放松的姿态,再加上之前打过交道,他明白这次审讯没有那么简单,想要从吴韦函口中套出真相,实在是难上加难。
唯一的办法,就是想方设法击溃吴韦函的心理防线,心理防线一旦崩溃,就会表现到外在行动上,同时也一定会对日后的审讯起到不小的作用。
孟钊深吸一口气,克制愤怒,竭力让自己保持最大的理性进行这次审讯。
然后他走过去,推开审讯室的门。另一个负责记录此次审讯过程的警察也跟在他身后走进去。
见门被推开,吴韦函转头看过来,孟钊也看向他。
两人都没说话,孟钊拖出审讯台前的椅子,坐下来,用一种凌厉且审视的目光盯着吴韦函。
他仔细地端详吴韦函这张有恃无恐的脸——
这张光鲜的皮囊下到底隐藏了多少丑陋的罪恶?
这个披着人皮的恶魔究竟还犯下过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行?
与此同时,吴韦函也看着他,似乎并不相信眼前这个年轻的刑警队长能有多大的本事。
两人的目光对峙片刻,孟钊抬手撸起了自己的衬衫袖子,露出了下面渗血的层层绷带,他开了口:“你知道我这只胳膊是怎么伤的吗?”
吴韦函的目光落到他的胳膊上,盯着他的伤口足足看了几秒,没作声,又把目光移到了孟钊脸上。
孟钊拿出从吴韦函家里搜出的那支手机,放到审讯台上:“吴总家里那条鲨鱼真够凶悍的,差点一口咬断了我的胳膊。”
在听到“鲨鱼”两个字时,吴韦函的眼神发生了瞬间的变化,孟钊察觉到,吴韦函身上那种放松的姿态已经彻底消失了。
——没错,眼前这个人一定是凶手,而且并不像看上去那么镇定自若,击溃这个人的心理防线是有可能的!
“对于吴总的心计和反侦察能力,我真是刮目相看,”孟钊继续道,“我想问一问,这部手机藏在这么隐蔽的地方,究竟是用来的做什么呢?”
吴韦函依旧不作声,似乎打定了主意要沉默到底。
孟钊又拿出了另一部手机,那是从那个当场死亡的卡车司机身上搜出来的,他看着吴韦函:“既然你不肯回答,那不妨来猜一猜,这部手机又是用来做什么的?它的主人现在会在哪儿?”
孟钊的语气逐渐变得冷厉:“零点24分,这两部手机之间进行了三次通话,总计时长8分48秒,这段通话到底说了什么,我相信没有人比吴总更清楚了,有没有打算跟我分享一下?”
“很可惜的是,我当时也在救护车上,看到我活着出现在这里,吴总会不会很意外啊?”
吴韦函手臂的线条肉眼可见地变得紧绷,他依然沉默,但孟钊知道,这沉默不再是出于有恃无恐,而是因为他在畏惧——畏惧一旦开口,就会被抓住把柄!
孟钊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抬高音量:“吴韦函,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说,这些罪行就和你全都无关吗?!”
孟钊站起身,两只手撑着桌面,俯视着对面的吴韦函,向他施加无声的压迫感,然后他向吴韦函发出了一连串的质问——
“说,为什么要囚禁那些女孩?”
“你把她们囚禁那么多年到底是想做什么?”
“那间地下室是你什么时候建成的?”
“那所疗养院的实际所有者是不是你?”
“指使卡车司机撞救护车,你是想杀人灭口吗?!”
他的音量一句比一句高,每一句质问都极有力度,最后一句话说完,在审讯室里甚至出现了回声。
吴韦函一直平摊在桌面上的手指缩了起来,两只手紧紧交握在一起,这是人在紧张状态下才会出现的反应。
孟钊紧盯着对面的吴韦函,沉默持续了一分钟、两分钟……他知道,对于此刻的吴韦函来说,沉默也是一种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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