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全靠对家续命(2)
这几天,他眼见着那数值一点一点减少。起初还不以为意,过了两天,胸口突然开始阵阵发闷,直到昨天稍微一动就感觉筋骨生疼,他才终于把这事放在心上,立刻按响了值班医生的铃。
复查结果依然和之前的诊断一样。
他央求专家多查几遍,主治医生和值班护士被他折磨得头疼,来来回回检查数次,都认为他的身体毫无异样,一切指标都在正常范围。
绝望的医生们一致怀疑是他的心理作用在作祟,开会讨论后留下一个年轻的住院总医师,叮嘱他好好休息,省得走火入魔。
今天早晨一睁眼,数值跌至1%,烛茗倒吸一口冷气,发现自己连呼吸都变得稀薄起来。
于是他费尽全身力气踹了助理一脚,一个电话把赵大律师喊了过来。
看着那百分之一,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内心深处的颤抖和动摇,淡定如他,居然有那么一瞬间,整个人深深陷入慌乱和绝望的情绪中。
休息?休息的时候数值跳到0%他自动关机了怎么办?!他哪里是走火入魔,如果不快点安排,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灯枯油净了!
等赵廷升来的这段时间,慌乱被忧愁所代替,绝望被认命消磨,满腔求生欲似乎都要消耗殆尽,他甚至开始担心起自己的葬礼会不会被营销号拿来做文章。
一想到自己死后会有无数人消遣自己,尚未入土的烛茗同志无比相信,自己很有可能会被气得一脚踹开棺材板……内心深处对生的渴望,烧不尽,又重燃了起。
烛茗轻咳一声,稳住心神,翻过手臂:“没什么,你就当我未雨绸缪吧,速战速决。”
赵廷升还没反应过来“速战速决”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听见烛茗如数家珍地开了口。
“我想想,钱啊理财产品什么的都捐给之前成立的捐助基金项目;房产的话,除了我工作室、市区的商铺和复式还有燕郊别墅不准动,其他不动产和股权都留给我爸处理吧。我没对象没孩子,我爸也不差我这些钱,如果他不要那就都捐出去,只要他不给那个女人和……”
“等等等等!你当自己是散财童子吗?”赵廷升扶着额头,忙不迭打断了这任性的遗嘱,正色道,“听我说,除非自书遗嘱,其他无论是代笔、录音还是口头遗嘱都得有至少两个见证人,现在就咱俩人,你再急也没有法律效力啊。”
烛茗一口气憋在胸口,想自己年纪轻轻就倒了八辈子的血霉,被玄幻现象挑战现代医学奇迹不说,想替自己安排个后事还这么麻烦,内心凄然。
烛茗:“只有自己写的遗嘱不需要见证人吗?”
赵廷升点头,拍了拍文件包:“你想自己写吗?我这儿有模板和纸笔。”
“来来来,我左手也能写,但可能没那么好看,遗嘱有要求卷面整洁字体端正吗?”
赵廷升:“……”
烛茗活动了一下手臂,他咬紧后槽牙,将小臂抬起,痛感瞬间从骨头缝隙里向外传递,还不到四十五度,额头上冷汗已经覆盖了整个背部,更不要说手指关节都使不上力了。
……这他妈到底是哪里的魔法?
这已经不是他想不想写的问题了,他现在怕是连笔都拿不动!
舞台上永远一副地表最强模样的烛总,罕见地露出了为难的脸色,在疼痛的支配下缓缓落下左手。一旁已经拿出纸笔的赵律师眨着眼睛看着他,眼神里满是不解和茫然。
“老板!!!”
气氛尴尬之时,烛茗的经纪人助理蒋星盼提着两袋盒饭推门而入。
他在床前站定,喘着粗气向烛茗汇报:“老板,有、有人来探病了。哎赵律师你这么快就到啦!那儿有水果,别客气随便吃。”
“盼盼,我是不是工资给你发少了?”烛茗皱眉,“不是说了拒绝一切探视吗?又是哪家媒体?打发人还需要我教你?”
蒋星盼对上老板严肃的视线,不敢计较那个不符合他职场男性的软萌称呼,犹豫地回答:“唔,不是媒体,是……蔺遥。”
就是那位您出道九年来的宿命对家,蔺遥。
话音刚落,蒋星盼就看见老板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 ================
开新文了,非典型不写实放飞自我瞎扯淡的娱乐圈题材,希望大家能喜欢,鞠躬!
[观文指南]
1、私设较多,一切背景设定只为剧情服务,与现实无关
2、净化心灵愉快追文,提及现实相关指名道姓的评论会酌情删评
3、无原型别代入,衷心祝大家的爱豆本命墙头都走花路
顺祝平安夜&圣诞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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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档文《绝对人设[娱乐圈]》、《重生成死敌的绝密伴侣》欢迎预收~
第2章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相当微妙的焦灼气息。
蒋星盼眨着他真诚的小眼睛,像等待开饭的宠物一般,等自家老板开口。
“不见。”烛茗斩钉截铁地说,“我受伤的热搜才撤掉多久他就来给我找不痛快?”
蒋星盼:“……哦。”
他就知道,以烛茗对蔺遥的抵触情绪,是根本不可能愿意与那人和颜悦色见面的。
被无良营销号赐予的“万年对家”称呼,那还真不是说说而已。
在别人那里的,所谓“对家”大都是粉丝间相互看不顺眼。只要有对家粉丝出没的地方,必有一场血雨腥风的“撕”杀。
而他这位老板,亲自下场,把对蔺遥的无感与排斥摆在台面上近十年,极其嚣张,极其明目张胆。
还得从十年前的歌坛,一段史称“出道新人神仙打架”的故事说起。
那年九月,作为solo歌手出道的烛茗以一首原创歌曲《当且仅当》杀出重围,空降各大音乐平台榜首,将一个月前某偶像男团刚发表的出道曲挤到身后。
之后的三个月,两首出道曲依旧打得难舍难分,在榜首焦灼数月,直到年底,播放量依然并驾齐驱。年末所有音乐大奖中,除了个别颁奖会将solo歌手和偶像团体分开评价,其余的新人奖几乎被两边尽数瓜分,
打歌期间,两边先后被问及对“劲敌”的看法。
烛茗在镜头前摆出一副茫然的表情:“谁?没听说过。”
男团实力C位的队长蔺遥风度翩翩:“哦,没可比性。”
——自此梁子彻底结下,相看两厌,从不遮掩。
而事实上,这两人若说不认识,完全不可能。
当年两人同属星晨娱乐——最具影响力的经纪公司之一,蔺遥的联系方式至今仍在烛茗的列表底部躺着落灰,两人的关系和“毫不相干的陌路人”相去甚远。
后来,烛茗成功解约创建了独立工作室,演艺事业全面开花,而蔺遥则在男团走下坡路时,顺应时机,成功转型演员,顺利单飞,渐渐成为星晨娱乐一哥般的存在。
尽管发展方向稍有错位,可这少年出道的两人,始终是同年龄段艺人中佼佼者,因此这些年资源竞争格外激烈。
圈内尽是演技派,哪怕再看不顺眼,逢场作戏都是司空见惯。
而这俩人仿佛不屑于流于表面的和平,在同框场合从不交流,似乎笑意都懒得分给对方,工作时也心照不宣的选择避开对方参与的项目。
据说,“如无必要,最好避免同时邀请烛茗和蔺遥”,俨然成了一条能写进艺人统筹岗位指南性文件的铁律。
赵廷升见蒋星盼面露难色,又觑到烛茗陡然敛起笑意,想了想开口道:“茗子,你的财产有没有要给你助理的部分?”
烛茗愣了一下,看了眼在他身边当牛做马多年的蒋星盼同志,轻轻点头。
接着又听他问:“外面那位呢?”
烛茗嘴角抽搐:“大哥,我是快死了,不是脑袋坏掉了。我的财产跟他蔺遥有什么关系?”
赵廷升啪地一拍手,说:“这不就得了!两位遗嘱见证人不能是受赠人和继承人,除了你助理,我和蔺先生刚好两个人啊!叫他进来,叫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