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压制源柊月,并不容易。
夏油杰:“你知道我们要面对的是什么吧?”
五条悟凝重道:“啊,我明白。那家伙可不好对付。——我们必须拒绝他的一切不合理要求,绝对不能把宿傩手指给他,用最冷酷的态度对待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夏油杰:“嗯,对……不对。你真的明白吗?”
五条悟:“不同意吗?那请你例举更可爱的例子。”
夏油杰:“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你真的懂什么叫‘冷酷拒绝’吗?”
“哼。”五条悟冷笑,态度无比笃定,将每个音节都咬得掷地有声,“没人比老子更会拒绝他!”
……
几分钟后,源柊月拎着饮料和一份折叠起来的地图回来了。
“怎么又是哈密瓜牛奶。”五条悟嘲笑,“喝这种调味饮料是不会长高的,还不如喝汽水。”
源柊月:“……要你管啊!”
不喜欢纯牛奶的腥气和口感,又隐隐对牛奶的身高助长效果抱有期待,选了调和折中的哈密瓜甜牛奶方案,这就是源同学引以为傲的自我安慰大法。
持续用了好一段时间,还没发现有什么效果。
他将饮料递给两人,在中间的折叠椅上躺下,接着打开地图,用记号笔涂涂画画。
这是一份日本行政区划图,摊开是相当宽敞的一张,记号笔是荧光黄色,一点一点地涂抹在灰蓝地图上,像坠落的星星。
“这是什么?”夏油杰问。
源柊月:“异常情况分布图。观察一下它们地理位置上的特点。”
米花町,天气乱象;空座町,死神阴影;神木町,重复的一天又一天……
星星点点连在一起,是不容小觑的数量。
政府的安全部门对此高度重视,总监部受到很大压力,半个系统的咒术师为此四处奔波,像打结的毛线团,乱糟糟地找不到一根清爽的线条,思路全无。
源柊月手指转着记号笔,思考得非常认真。
五条悟:“有规律了吗?”
源柊月:“没有。”
五条悟:“一点都没有?”
“那倒也不是。”他转笔的动作停下了,直直望向五条悟,语气平稳而认真,“如果没办法彻底抹消两面宿傩的存在,乱套的就不止是这些小地方了。”
“而在那之前。”
说到这里,源柊月停下了,轻轻叹气。
五条悟将易拉罐放下,接触玻璃台面时发出很轻的、‘吧嗒’的一声。
“你知道了。”他说。
“嗯。”源柊月说,“不难猜。是你和杰在阻止我。”
“那想好怎么说服我们了吗?”
“有思路了。”
“花言巧语?”
“你愿意听吗?”
“很愿意。”
“但你不会信。也不会退让。”
五条悟交叠双腿,漫不经心地挑眉,愉快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说不定就还给你了。”
会讲出这种话,是已经打定主意了。
这个人,越坚定的时候越轻松,心情越差的时候就装得越平静。
他年少时目中无人,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唯我独尊,仅凭自己的准则和喜好行事,违抗他意志的必然被碾碎——放在源柊月身上,大概率是一种较为温和却无从回旋的处理。
先是口头上玩笑般的微笑警告,试图迈过他设定的线一步就会拎回来,苦恼地二度劝告,再尝试跨越,接下来的可能是软禁,乃至更强硬的手段。
源柊月放掉地图,走到他面前,蹲下。
以一种仰望的姿态看着他。
他很清楚五条悟喜欢什么。
五条老师没办法拒绝的,五条同学更是毫无抵抗力。
喜欢他抬起脸,全心全意、认真的注视,眼睛里只装他一个人。喜欢他慢慢眨眼睛,抿着嘴唇漾开很浅的一点笑,眼尾跟着上扬,投来的目光,像空气中追逐着献吻的漂亮小金鱼。
源柊月以这样一种姿态,缓缓开口:“五条同学……”
语气也要软绵绵的,恳切一些,含有几分依赖的意味。
五条悟瞬间呆住了,嘴角上扬,愣愣的:“啊?……嗯……你说……”
夏油杰恨铁不成钢:“清醒一点!清醒点别中了他的计!”
他抄起隔壁座位上折叠起来的地图册,‘啪’得一下拍向挚友的后脑勺,一下还不够多拍几下,砰砰啪啪!
终于将对方从小源同学的爱情陷阱中解救了出来。
“……休想骗我!”五条悟目光重新恢复清明,“老子可不会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
夏油杰:“。”
不过,他的语气确实立刻冷了下来,正经中含着点吊儿郎当的意味。
他对源柊月说:“想拿回宿傩手指,行啊。”
“要么正面打败我和杰,要么把你知道的毫无保留地说出来,用事实说服我们——”
源柊月温和地看着他,心想,你对五千零一级的含金量一无所知。
现在的他,确实能够打败眼前的DK组合。
他的力量源自二十八岁的最强咒术师,是爱,是恨,是绝望的呐喊,是求而不得和万分遗憾。
“……我不想这样做。”源柊月说,“来玩那个‘真心话和真心话’游戏吧。规则不变,一人一句,要来吗?
五条悟:“唔。好吧。”
夏油杰:“谁先呢?”
“我吧。”五条悟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沙滩椅扶手,脸上带着散漫的笑,十分慢条斯理地说,“如果再骗我,就把你关起来。”
他好心地补充道,“放心,会是明亮的屋子,很漂亮的大房子,后院也可以种你那些稀奇古怪的小植物,地下室造了私人影院,周末我们可以在家里看电影……”
源柊月:“……”
夏油杰哽住,苦恼地说:“……你多少还是掩饰一下吧。”
五条悟撇嘴:“真心话环节嘛。而且前提是‘被骗’,可以说是相当宽容吧?”
把真心话变成恐吓,以一己之力重新定义‘宽容’……实在懒得粉饰糟糕本性了。
但源柊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和夏油杰,最恶劣的样子也领教过,所以完全没被吓到,听完之后,十分从容地接话:“那到我了。”
五条悟:“真心话哦。”
“真心话。”源柊月重复了一遍,接着抬眼望向他,“初恋对象是你。”
“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老男人。”
——十八岁,二十八岁,一直都是你。
“……欸?”五条悟一脸被猫罐头砸晕的表情,“……真、真的吗?!”
他点头:“嗯。”
“……啊?哦。”
“我知道了。”
“是这样啊……嗯……对……应该是这样的。”
“理所当然吧!也不意外了。”
“嗯……原来是这样子……”
语言中枢彻底陷入混乱,被过度的惊喜侵袭,像遭受了一场粉色的无量空处,正处于晕晕乎乎的状态中。
夏油杰:“……”
夏油杰猛烈摇晃他,震惊道:“你清醒点啊!”
这个家伙……超级没用!
二十八岁,被小源同学玩弄感情;二十九岁,被小源同学深度拿捏;十八岁,被小源同学玩弄于股掌之中……某种程度上来说,相当不忘初心,始终如一。
眼见着挚友彻底沦陷,夏油杰正襟危坐,扛起责任,严肃地说:“你的小花招只对悟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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