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离谱的事情也信啊?
范意张开嘴,没出声。
沈昕似乎看出了范意在想什么,问:“小意,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不信?”
“况且,你小时候就总能看到脏东西,如果我不信,就不会和你爸爸一起去求符了。”
范意没法反驳。
他更不可能像以前一样,说这是封建迷信。
事到如今,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能最后再提醒一句:“哥,你被牵扯进怪谈的时候,身上会沾染诅咒,容易波及到身边的人。”
“平时上班外出没有问题,但是当你感受到诡物盯上你的时候,由于你不清楚那些东西什么时候发作,最好不要和无辜的人离得太近。”
这也是范意一直不肯回来的原因。
他离家出走,和家里关系闹得很僵,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寻求帮助,把自己真实的情况诉诸于口。
他从G4444号列车下来后,除了一些通灵者,就很少与人接触了。
生怕自己把旁人带进怪谈之中。
现在好了,都不用他讲,真省事。
范临说:“我在外面有房子,会搬出去。”
说完这话,范临看着范意,问他:“你在房间里留纸条,随后消失了整整三天,是打算到那种地方去找我吗?”
范意:“别自作多情。”
范临:“那就是了。”
范意站了起来:“我讨厌你。”
正好菜还没上,范意也不打算在这里吃饭,便一口气把想说的话都说完:
“反正这事,你们自己看着办,我可以肯定范临进入怪谈是被人害的,我是我自己活该。”
“你要进B级及以下的怪谈我可以带你,B级以上勿扰。多的我就不讲了,我晚上还约了人,走了。”
沈昕拦他:“一顿饭的时间都没有吗?你要去找谁?”
范意:“我老板,他在外边等我,说好了今晚一起。”
“你们也不想我做个言而无信的人吧?”
沈昕慢慢放下了手:“不,我只是担心……”
她说到一半,没有再继续。
担心有什么用呢?光担心的话,范意和范临就不用被那种东西诅咒了吗?
范诚蹙起眉头:“就没有解决办法吗?一个两个都这样,万一哪天出事,怎么办?”
范意不客气道:“问鬼喽,活人被缠上纯倒霉催的,我要真知道解决办法,早回家了。”
“反正我联系方式你们也有,都别装了,挺累的。有事打我电话就行,联系不上我就找我老板,爸你和他加了微信,名片推群里呗。”
范诚:……
他不希望范意就这样离开,然而此时此刻,他说不出一句挽留的话。
因为范临的经历,落实了他与沈昕的猜测。
沈昕在回家当天,就注意到范意的胃口问题。
范意显然是没吃饱,却不敢再吃的模样。
她当晚就找了范诚,把她发现的论坛帖子拿给丈夫看。
标题:问问,论坛有谁知道临昕橘是哪位?和云见雪待一起还毫发无伤离开A+级怪谈的那个,让我取取经呗。
临昕橘。
想都不用想,能取出这么草率名字的人,不是巧合就是范意。
他小名橘子啊。
第119章 The third day 2
“小意。”
临走前, 范临叫住他:“关于之前旧宅失火的那件事,警方已经调查清楚了。”
范意脚步一停,莫名回头, 用怪异的目光盯着范临。
他说:“所以?”
范临碰了碰嘴唇, 低声说:“小心盛安桐。”
范意说:“嗯?”
范临以为他不信, 解释道:“当时你那些在火灾现场的朋友里,就包括他。我这几天也和他接触过, 结果不久后就被带进了灵异事件里。”
“他和我进了同一则怪谈,而且活着出来了。”
范临说:“尽量离他远点吧,这几天的事,包括你上次遇到的火灾, 他都挺可疑的。”
范意回答:“印象不深,我和他已经没联系了。”
起码有四个多月。
说完,他转身离去。
*
“你家里人就这么放你走了?”
叶玫在楼下, 见范意下来得很快,不禁有些讶异:“好说话呀。”
“是挺好说话的,”范意说, “主要是, 他们信这些, 估计来前我哥也跟他俩解释过了。”
叶玫笑了声:“既然你们能够相互理解,那你当初怎么想不开,要离家出走?”
范意:“说来话长。”
这就是愿意跟他讲。
叶玫道:“你长话短说, 随便聊两句。”
“你很好奇吗。”
六月的风还没有那么燥热,范意把外套的袖口往上挽了挽, 顺便在旁边的店买了两份热乎乎的车轮饼,一份给叶玫,边走边吃。
范意:“其实这事说平常也挺平常的, 说离谱也的确离谱。”
“简而言之,以前我有一帮朋友……算朋友吧。他们不知怎么想的,某天非要闲得胃疼找刺激,密谋跑到一栋老宅里玩笔仙。”
“没有私闯民宅,那老宅也是我一朋友家的,自愿提供,结果他们不知道怎么搞的,玩游戏把房子点着了。”
叶玫不是很能理解这帮人的脑回路:“你也去了?”
范意:“我去个鬼。”
叶玫看着范意。
范意:“……好吧,我去了。”
他说:“当时我无聊嘛。”
“不过起火和我没关系,那天我被一些事耽搁,迟到了一小会儿,去的时候屋里已经着了。还是我报的警。”
“后面消防员赶到,能救的人都救了出来,除了几个烧伤的,没死人。”
说到这里,范意想了想:“我记不清那帮人从火灾现场逃出来时的表情了。但毋庸置疑的是,当时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惊恐。”
遇到这样的事,若真要说完全不恐惧,也实在有些假了。
叶玫:“你的意思是,你迟到了,没有参加笔仙游戏,所以火灾和你有什么关系?”
范意:“我报警人啊。”
叶玫:?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所有人里最无辜的那个?”
虽然迟到是个意外,但这的确是事实。
范意给叶玫比划:“但是我爸不这么认为……他只会怀疑我也是闯祸的一员。”
“范诚那边得到消息过来,问都没问,不由分说当那么多人面给了我一巴掌,指责我就会闹事,于是我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叶玫:……?
绝了。
“他骂我呢,”范意委委屈屈,“骂我废物,不学无术,整天在外鬼混就会惹麻烦。”
“我也想好好说话,但我不高兴,突然就不想解释了。”
“反正从小都是这样,他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从来就没问过我的意愿。到现在反倒开始说我没用了?回去了也吵,最后我和范诚闹掰了,我叛逆,就直接跑了。”
说到这里,范意自嘲了一句:“其实范诚说得挺对,我这人挺没用的,我不想承认,恼羞成怒而已。”
叶玫不这么觉得。
他问:“你的意愿,那你原本想做什么?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不知道。”
范意:“这事范诚没骂错,我就是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毕业了也找不着工作,家里给我一个实习职位也不去,我说会找合适的,结果每一个都不喜欢。”
“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哥可以和爸妈坦诚,我不行,我就不是那样的人。”
范意说:“我应得的。”
叶玫并不接茬。
他和范意一起走了一段,等手里那份车轮饼放温了,才小口小口地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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