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琅声音放轻,“跟我在那两年里想的,很不一样。”
他在八方域恨了江昼两年,每天都想着再见时江昼会讨厌他、恶心他,他要是带了很多人闯出去,可能还要怕他。
他犹豫了很久,才决定要出去找江昼,反正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被江昼讨厌,他这么多年都是单相思,早习惯了,没什么受不了的。
那群被他带出去的八方域人兴奋不已,蠢蠢欲动,季云琅看着他们,甚至有些恶劣地想,他们最好当着江昼的面,把仙洲掀个底朝天,给所有人带来绝望和毁灭,让江昼看看这个被他厌弃的徒弟变得到底有多冷酷、多残忍、多坏,而这一切,都是拜他这个师尊所赐。
反正江昼注定会讨厌他,季云琅这么活着也没意思了,他去找江昼,被打也好,被骂也好,他要强迫江昼,占有江昼,然后让那群野蛮的八方域人把一切都弄得一团乱,大家都别好过。
大不了一起死。
谁能想到等他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让自己变得又冷酷又残忍又坏地出现在江昼面前,江昼既没怕他也没讨厌他,看他的眼神反而有一种“你终于来了”的放松感。
季云琅冷酷地放狠话,江昼亲他。
季云琅残忍地掐他腰,江昼蹭他。
季云琅使坏用力咬他脖子,江昼整个人缠上了他。
季云琅不动了,盯着江昼看,原本充斥着绝望和毁灭的眼里逐渐浮上了一丝不解。
江昼为什么这么主动?
为什么不讨厌他,不骂他,不打他?
他就这么舒服?
贪图享乐,水性杨花,不要脸!
预想中会遭到的冷眼和怒骂没来,反而被亲亲热热地缠住了,季云琅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自己这两年白恨了。
连带着他的冷酷,他的残忍,他的坏,都消融在了江昼对他主动的吻和拥抱里。
带江昼住进那座宅子的时候,他想,江昼可能,也没那么讨厌他。
可前两年江昼锲而不舍想杀他,又让他觉得,师尊心里果然是讨厌他的。
“师尊,”季云琅给自己想得有点难受,开口叫他,“不管你想去哪,先让梅乾帮你把病治完,好不好?”
江昼想了想,“这个医修,你很信任他?”
“我以前每回从八方域出来,快死的时候,都来找他。”
季云琅看着江昼的脸,“以前的八方域很不好,我不找他,活不到现在。”
江昼刚想问他,有骨龙保护,你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受那么多伤,随即意识到,他是师尊,师尊怎么会知道骨龙的存在?幸好他没问出来,要是问了,季云琅就要怀疑他是胡夜了。
他正想着,季云琅就紧接着说,“不过后来好多了,有个人帮了我,在八方域,送了我一条龙……”
“等等。”
江昼打断他。
脑子里想了一阵,问他,“你第一次,来这里,是什么时候?”
“刚打开八方域通道的时候,”季云琅思索,“大概是我进去一年之后,怎么了?”
江昼问:“那时候,你出来过?”
“对啊,我发现通道的第一天就出来了。”季云琅莫名其妙,“八方域是什么很好的地方吗?我找到路了还不走。”
“你……”
江昼脑子乱了,他当初去八方域找季云琅,明明亲眼看到他把通道藏起来,一整副不愿意出来、就要留在这里受罪的模样,江昼把这一切归因于季云琅恨他,在赌气。
他一直以为季云琅是两年后才出的八方域。
“你那么早就出来,”他问,“为什么,不来找我?”
季云琅被他问得想笑,“就是你把我扔进去的,我好不容易出来了,还去找你?”
江昼:“……”
江昼:“也有道理,但是……”
“我出来后,有很多伤。”季云琅说,“不敢回家找你,也没地方去,就在仙洲乱跑,半路晕死,被梅乾捡回来了。那时候他把我治好,要收钱,但是我没有,他就让我先欠着。”
江昼:“你治完伤,又回八方域了?”
“嗯,”季云琅目不转睛跟他对视,“不是你把我扔进去的?我跑出来没死成,当然要回去。”
江昼点头。
他没想错,季云琅果然跟他赌着这口气。
季云琅不满,“你这是什么反应?你不愧疚?”
“没有,我一直,很愧疚。”江昼抱好他,“以前是我,不够关心你,我……”
江昼忽然有种强烈的要卡的预感,及时住了嘴,季云琅催问:“你什么?”
江昼摇头。
季云琅捧起他的脸,“把话说完,江昼。”
江昼不张嘴。
为师卡了!说不完了!
虽说他近些日子为了哄徒弟,嘴里不停说情话,早暴露出了讲话上的问题,但季云琅不提,江昼也就当没有这事,他和徒弟难得这么亲密,其他一切就都不重要了。
但是不重要归不重要,卡的时候强行说话,要么失声,要么结结巴巴,让他当着季云琅的面这样,他还是做不到。
季云琅又催他,“快说。”
江昼在心里妙语连珠。
说说说,说什么说,知道师尊不太方便你就懂点事,别催,别闹,等为师酝酿好了自然会说。
也没几句,就是“以前是我不好”“我现在特别喜欢你”“以后一定对你好”之类的话,季云琅就爱听这个,百听不厌,每次一听,脑袋上都要开一朵花,就江昼这两个月说过的频次来看,季云琅脑袋上都能开出一整片花田了。
江昼静静盯着他,心想,花田小徒弟,烦人的花田小徒弟,又可爱又烦人的花田小徒弟。
江昼又断开不说了,季云琅心中疑惑,梅神医明明跟他保证过,江昼讲话这方面在对症下药,怎么这么久了都不见效?
江昼很相信自己的预感,卡了就是卡了,坚决不往下说。
季云琅也就不催他了,跟他安静待着,谁也不出声。
良久,季云琅开口:“对不起,师尊。”
没头没尾,突然冒出的一句道歉。
江昼:“嗯。”
季云琅拦了鸽子,看到上面的字,来跟师尊道歉了。
“师尊,我的伤没什么大碍,但是我真的担心你的身体。”
季云琅脸和他挨近,声音放轻,不知哄他还是求他,“你好好配合神医治病,等你治好了,我们……”
他凑到江昼耳边,说了很久。
江昼瞳孔微微收缩,眼神直接变了,有些东西,心里想和耳边听,是很不一样的,尤其还是季云琅一字一句在他耳边说出来那些大胆的、撩拨人的话,一边说,唇还一边在他耳旁蹭,给自己说得心动了还要笑,往他脸上亲,热热的,很痒。
季云琅昨夜不是很配合,江昼没有太满足,也可能是他太急,吓到了徒弟。
江昼第一次从那个视角看季云琅,太喜欢了,把他撞得很红。
水声和撞击声最响时,也是季云琅最羞的时候。
江昼呼吸有些急,心想,不能再让季云琅在他腿上坐了,他推季云琅,季云琅不动。
似乎是感觉到他躁动了,季云琅抱紧他,在他耳边笑,“喜欢这个?师尊早说啊,我……唔……”
江昼掰过他的脸来亲,手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下,原本要更用力,顾及到他没好全的伤,稍稍收了收。
季云琅就喜欢他这样,热情回应,扣住江昼的后脑,比他吻得深,要不是梅乾严格禁止他们同房,他今天就要在这里把江昼吃透。
正想着,江昼就突然起身,托着他的臀把他压到了桌上。
“?”
手被按到一边,急切的吻落到脖颈,衣带被扯了开,季云琅直接愣住了。
他只是想想,江昼是真的准备在这开吃了!
他推江昼,偏过头去躲,“师尊,这是外面,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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