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欲盖了下茶杯:“哦?就跟当初启动计划那位博士一样……我要引咎自缢吗?”
总司令脸色一沉。
言欲轻轻偏头:“还是我误会了?”
总司令看着面前的人面孔凉薄清贵,姿态从容,乍一看完全不像极近手段爬上高位的人。
也或许是权势养人,流浪星际的野狗也能被养出一副贵公子的皮囊。
迂回是没有意义的,总司令一哂:“你查到多少?”
言欲:“总司令觉得我应该知道多少?”
今天来见言欲,他就已经猜到这不是个好结局。
看着面前这张向来祥和的脸露出阴沉的表情,言欲轻托下巴:“总司令别那么紧张,谁说发现了秘密的就一定是敌人呢?”
杯子落到桌面发出轻响,总司令看着面前的笑容,忽然觉得这个人有一种超出他认知的陌生。
从前他认为言欲只是个虚荣心为上,攀附权贵不择手段的人,却没想过他的野心……那么大。
“我知道这听起来似乎很不可思议,”言欲拿出一颗指节大的全息球,“作为诚意,总司令想要的死寂星,我可以送到您面前。”
这是出乎意料的答案,但总司令不会犹豫。
“言上将是明白人。”总司令说,“看来今天我确实不用空手而归。”
他确实有准备威逼利诱的手段,但没想到是言欲迈出这一步。
不愧是星际帝国狼子野心的第一人。
“这件事在这里不好谈,等你修养好了,随时可以找我。”老人缓缓地站了起来,“礼尚往来,海瑞斯学院的事情,帝国会为你处理好。”
砰——
玻璃摔碎的声音忽然身后的卧室传来,像是恰到好处般。
客厅里瞬间寂然,守在总司令身边的军官沉着脸色回头,却被他抬手拦下。
老人慈眉善目地笑:“原来还有客人,介不介意把房间里的人跟我介绍一下呢?”
“意外被卷进爆炸事故的学生而已。”言欲笑容自然,“既然总司令想见,宋副官,把人请出来。”
在一旁等候的人微微躬身,遵从命令走向门前,轻轻打开。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个杯子……”少年微怔,随后走出客厅,看到几个高大的军官面前时呆站着不动。
看清少年的脸时,总司令眼眸微眯。
即便做好心理准备,但在见到人时,还是会狠狠一震……果然,跟上报的信息一样,是跟裴松凛完全一致的脸啊。
要务繁多,总司令没有久留。
言欲亲自将人送出门外,却被他留在了门口:“这里行了,你大病初愈,好好养伤。”
年轻的上将只是轻轻颔首,嘱咐宋副官将人送上车。
离开住宅区,总司令坐在车内,冷冷一哂。
“我还以为他这几天闭门不出,是在预谋什么……”总司令眯着眼,“人一辈子追求的不过也就是权和钱,还有那点虚无缥缈的爱。”
身侧的人轻声问:“所以,要从那个叫言林的少年下手么?”
“当然,言上将想合作,还是得付出点代价的。”
*
住宅里。
言欲坐在沙发里,双手即便碰着温热的茶杯,仍是凉凉的。
裴松凛站在沙发后,微微倾身望他。
他知道门外的人是谁,也不怀疑言欲的做法……小寡妇没了他能活得风生水起,至少白送人头的事情他不会干的。
直到被言欲冷冷地瞥过来,他才回神,关切道:“一动不动,我还以为上将您睡着了。”
言欲抽回视线,放下杯子:“有事?”
“嗯……刚刚那位是谁啊,看着好不得了的样子。”裴松凛眼底闪过一丝深沉,“感觉不像好人。”
言欲偏着头:“你不都听到了?还在这里无辜什么?”
“无辜?”少年俯身,忽然从身后环住了言欲的肩颈,小狗般蹭了蹭,“也就是说,我打碎了茶杯,您要惩罚我?”
第24章 024
◎……他在对一个喝醉了的Omega做什么?◎
少年因为一只杯子胆大包天过来求惩罚,言欲二话不说遂了他的愿,把人重新关回地下室。
人走之后,言欲进了书房,看着指尖的全息球沉默不语。
这是裴松凛留给他为数不多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地就拱手让人呢。
言欲失神良久,直到书房里的时钟忽然响起,沉沉地敲了一声。
他回头,才发现时间过了星辰时的零点。
终端浮现出淡蓝色的光,一个被刻意标注的日历浮现——星历九月二十四日。
恰逢此时,宋副官敲开了书房的门。
澄清文件很快公布,海瑞斯学院的爆炸时间被定性为安全事故,爆炸的原因被追溯海瑞斯的新标本处理失误,逃出教学楼后毁坏实验室,导致特殊气体泄露。
负面舆论仍是碎碎散散不少,但帝国军事部文件压在上头,基本没有人敢明面上再牵扯到言上将。
“学院那边在等舆论平息,没有明确的返校通知。”宋副官站在书桌前,“那今天……还要预约吗?”
言欲每年的九月二十四日,无论是否繁忙,都不会办公。
这天很奇怪,他的数据记录里没有特别的原因,既不是裴少将的生日,也不是裴少将的忌日。
言欲搁在桌面的指尖微顿,仍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终端上的数字:“嗯。”
处理好手上的东西,他从椅子上站了起身,没忍住摸出了抑制剂。
透明的液体流淌在细细的玻璃管之中,映着言上将纯色的瞳眸。
后颈处于生长期的腺体像是渴极了般生出一股燥热的咬噬感,无数次祈求着面前的特殊抑制剂。
扣住瓶口的手似乎用了极大的力道,直到节骨开始颤抖,言欲才蓦地睁开眼。
随后,像是某种妥协,或者更深的情绪波动,他挽袖注射,看着伤口愈合之后,才推下衣袖走向地下室。
人鱼少年浸在水中,鱼尾漾着灯光,淡色的鳞片轻闪,有种不谙世事的天然纯美。
裴松凛很快发现了来的人,回头对上视线。
那双沉色的瞳洇着湛湛的暗墨,不露锋芒,却有种说不清的深沉。
仿佛言欲透过他,在看什么人。
裴松凛摇着尾巴游到言欲跟前,趴在岸边轻笑:“言上将居然这个点来看我,真稀罕,是做噩梦睡不着了吗?”
若换成平时,对这种无聊的搭话言上将从来都是置之不理。
而今天,裴松凛却发现他出奇地多看了自己一阵。
一管血放到桌面,言欲眸色很淡:“累了就上楼休息。”
看着背影逐渐消失在视野里,裴松凛凝着桌面上的那管血液,莫名觉得今晚的言欲……不太一样。
……是因为跟总司令的合作么?
时过深夜,裴松凛上楼时才发现宅子格外寂静。
虽然以往言欲的住所就很静,但这一刻是没有生气的死寂。
他不由皱眉,却在上楼的时候听到脚步声。
宋副官从卧室出来,大概是要去地下室带走珀尔,见到他时有略微的意外:“上将放你出来的?”
裴松凛淡然:“你既然好奇,不如自己去问。”
宋副官嘴唇微抿,表情并非不愉,只是对他这句话的淡淡为难。
但也只是一闪而过:“你回房间吧,我有事要办。”
裴松凛之前就觉得,这个宋副官有点说不出来的奇怪……身为下属好似很听言欲的话,但作为距离言欲最近的人,他又好像没有多余的感情。
“言上将不在,去哪了?”
宋副官站在原地:“你没有知道的权利。”
一次又一次地,在无声地警告他不要逾矩。
裴松凛动作骤然变快,在他往前一步的时候抬手落向宋副官的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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