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厨房上了一道蛇羹,齐姜吃了一口,将话题转到龙虎斗上。
“猫的反应速度是蛇的七倍,而且比蛇更有耐心,攻击方式也多样。我觉得猫的胜算更大。”齐姜说。
“那也得看什么猫,家养的够呛。”梁都接话。
“花园里那只,我看就行。”齐姜说着,看了傅言归一眼。
见两人都没接话,齐姜继续说:“我刚才看见一个omega,在花园里和那只胖猫说话,叫它什么?”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个调侃的笑,说出了那只猫的名字。
“傅言言。”
梁都立刻转头去看傅言归。
餐桌是一张六人位的长条桌,有点家宴的感觉,彼此都挨得很近。齐姜说的原本就是玩笑话,没当回事。
傅言归脸色没变,抽了一张纸巾擦擦嘴,说:“我上楼了,你们吃完回去吧。”
说罢起身离开。
气氛冷下来。齐姜眨眨眼,问梁都:“怎么了,开个玩笑也不行了?这是生的哪门子气?”
梁都脸色也很差:“那个omega是言哥的缓解剂,你以后见到离远一点。”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也没怎么样啊,总共说了不到两句话。主要是他给猫取那名字,也太大胆了点儿。我就是好奇,以为他和言哥有什么渊源呢!”
梁都心想,什么渊源?那可真是太深了。
任意住在得月台,尽管有活动范围,但指不定以后还要遇到。为了杜绝再发生此类事件,梁都压了压火气,跟齐姜说:“这个缓解剂就是任意。”
这下轮到齐姜傻眼了。
当年跟着傅言归去第四区的是梁都、何迟和小五,齐姜是留守的那个,一直在新联盟国为傅言归能顺利返回而斡旋,所以没见过任意。他只知道傅言归在第四区惨败并且差点死在海上,那个叫任意的omega功不可没。
关于在第四区的那些事,齐姜听何迟和梁都提起过,但傅言归从来都没说过。
齐姜在沉默中听完梁都说了关于任意的一些事,包括他如何来的得月台,傅言归对此又是什么态度。
齐姜想到那只叫“傅言言”的猫,又想到一些傅言归在愤怒之下难以明辨的情绪。虽说他认为自己的感觉不一定对,但还是很善意地提醒梁都,傅言归对任意,大概不是只有单纯的恨或者愤怒。
“不管如何,涉及到那个omega的事情,没有会长授意,你不要插手。”
齐姜在只有他和梁都两个人的私人场合里,用的称呼是“会长”而非“言哥”,已经是一种很明确的暗示。梁都当然懂。
——单纯的仇人好办,就怕这种夹杂着恩怨情仇的仇人。
第8章 枪茧
任意后来又趁着没人的时候去过几次大花园,和胖猫玩一小会儿。他猜测上次遇到的alpha没把这件事说给傅言归听。
直到有一次他在大花园里遇到冯泽。任意站在原地有些局促,正在思考如何解释自己走出了行动范围,就听冯泽淡声说:“仅此一次。”
任意沿着小径走回小花园,那只肥猫不知道怎么也跟在他身后。小花园里的猫窝还在,任意整理过了,肥猫“喵呜”一声跳进去,舒舒服服躺下了。
任意撸了两把猫耳朵,嘴角浮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冯泽的“放水”不知道是不是得了傅言归授意,但肥猫安然无事,让任意荒芜一片的心底升起一点点期冀。
**
傅言归和陆未晞的竞争关系早就拿到明面上来,两大家族都在寻求支持力量,制造舆论,随着两人支持率差距的不断缩小,派系竞争也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陆未晞在新联盟国根基深厚,手腕老辣。而傅言归的经历更复杂一些,他未掌权之前在傅家不算有实力的那一脉,又在第四区那种龙蛇混杂之地做了十年帮派头子,性子乖张暴戾,回新联盟国后为人处世虽然很低调,但外界对他是否能胜任要职颇有猜忌。这也成为他支持率低于陆未晞的原因之一。
为此,傅言归现在的造势范围主要集中在亲民形象上。探视孤儿和孤寡老人、为偏远地区捐款助学、援建基础医疗机构等,还要腾出时间去大学演讲。
任意白天从电视里关注着傅言归的新闻,晚上承受着傅言归的高强度性·爱。
来自明处暗处的刀剑博弈所带来的重压,对于一个顶级alpha来说,性·爱是最好的解压药。
傅言归有时候前半夜让他过去,有时候后半夜,这取决于对方什么时候回家。来敲门的一般是维克多,它在任意打开门后,会操纵着滚轮滑到傅言归卧室门前,停顿片刻,然后才回到基站充电。
在傅言归房间里,任意永远都是清醒着进去,昏睡着被送出来。
他一声不吭地操他,在床上、浴室里、地毯上、墙上、门后面。任意予取予求,从不反抗,也不忤逆,偶尔被*·狠了,会崩溃地求饶。傅言归似乎很喜欢看他这个样子,有一次甚至抹了一把他脸上的眼泪。
任意在昏沉之中抓住了那一点温柔,下意识握住了傅言归的手,迷迷糊糊喊了一声“言哥”。
傅言归身形猛地顿住,随后将任意的手甩开。任意没有防备,手被拍到冷硬的亚克力浴缸边缘,啪一声响,疼得任意全身一颤,捂着手背闷哼一声。
“疼吗?”傅言归问他。
任意勉力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映出伏在身上的人,手指蜷了蜷,想要抬手去摸对方的脸,但他心有余悸,也不敢妄动,哑着嗓子说“不疼”。
傅言归那一晚只上了他一次,冷硬的五官一点情绪都不肯透出来。事后,他点了一只味道呛人的小雪茄,视线透过烟雾落在任意脸上,像看一件不值钱的东西。
燃尽的烟灰落在任意白皙的肩头,有些烫,任意抿了抿唇,没出声。
傅言归嗤笑一声:“你这种人,哪里会知道疼。”
红光闪烁的烟头夹在手指里,距离任意的肩膀很近。任意闭上眼,等着那股炙热烙下来。但等了很久没动静,再睁开眼,傅言归已经坐回到窗边沙发上,将那只小雪茄捻灭在玻璃烟灰缸里。
他们几乎每晚都做·爱,没过几天,任意就坚持不住了,又开始频繁发烧。
林医生已经习惯了三天两头过来扎针。只不过现在和之前那次不同,他没什么医嘱可说,少折腾多休养这种废话,说出来任意也没权利执行。
他扎完针便下楼,有一次碰到刚回来的傅言归。傅言归问他什么,他就答什么,没说多余的话,但该说的都说了。大意就是这个omega再这样被毫无节制地折腾下去,薄弱的腺体和身体可能撑不过半年就废了。
傅言归说“知道了”,摆摆手让他走了。
不知道是傅言归太忙,还是林医生的话起了效果,任意有了短暂的几天休息时光。
他能下床的那天,没让维克多给他送饭,而是下楼去了佣人使用的那个小厨房。那里是他被允许的活动范围,他和厨娘熟了,偶尔会下来自己做点吃的。
任意不是那种娇养着长大的omega,厨艺、插花、艺术这类东西一窍不通。但好在他会用烤箱。厨娘是个温柔的女性bata,叫慧姐,看他手忙脚乱的,便过来帮他打了蛋液,又切了黄油。等把一盘小饼干烤好,已经过了饭点儿。
任意拿了一块递给慧姐,慧姐吃了,很客观地评价:“不难吃。”
他自己也尝了一块,烤得有点焦了,但味道过得去,蛋香浓郁。
“慧姐,不和外面店里的比,是不是还说得过去?”
任意声音清泠泠的,虽然不太爱说话,但行事做派很有分寸。慧姐知道他的身份,从没拿有色眼光看他,只把他当成在这所大宅里讨生活的年轻人。
“过得去。”慧姐说。
两人就着厨房操作台吃了午饭,等饼干放凉了,任意找了几个纸袋子,把饼干装进去。
“慧姐,这个你留着吃。”任意将其中一袋递给慧姐。
慧姐笑着接了。一开始任意找纸袋儿,她就知道这是任意要做来送人的。这个大宅里,任意最应该讨好谁,答案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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