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alpha连连摆手,满脸堆笑,然后扯了个鬼都不信的理由,“我觉得傅会长的omega有点眼熟,是不是以前见过?”
傅言归笑了笑没点破,算是给了对方一个台阶。
任意被酒味和信息素味熏得反胃,眼前模糊一片,就连傅言归和那个alpha提起他都没听到。
傅言归回头看了他一眼,任意额头上已经全是汗,嘴唇很白,眼神有点失焦,似是在极力忍耐着痛苦。直到被喊了第二遍名字,任意才恍惚地抬起头来,看向已经略带不悦的傅言归。
“怎么了?”傅言归声音很沉,听不出关心与否,“今天一直在走神,不舒服?”
“没、没有。”任意手心紧了紧,很轻地扯了个笑容。
周千乘正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任意,身边几个alpha也同时看过来。这些视线都集中在任意身上。任意极力忽略那些目光,紧紧抿着唇,垂下眼,等着傅言归继续问话。
“紧张什么。”傅言归毫不犹豫拆穿他。
“没有。”任意咬着牙低声说。
桌上的空酒杯已经撤下去一波,新的又重新摆上来。任意忍了又忍,实在受不了了,便趁着没人注意,悄声给傅言归说:“会长……我想去卫生间。”
戴着客人手环的omega,又被那么多人看到是跟着周千乘进来的,没人敢碰他。
傅言归说:“去吧。”
任意在卫生间里洗了把脸,缓了好久,才渐渐回了神。看了看腕表,时间已经过去十分钟,他得抓紧回去了。
他原路返回,路过大厅的时候,突然被一阵奇怪的声响定住脚步。他循着声音往右前方看去,霎时僵在原地。
在一个半人高的圆形小舞台上,一个omega正被几个alpha撕扯着。那omega身上的衣服本来就不多,几下就被撕干净了。omega除了脸,全身都布满骇人的青紫,一看就知道遭受过什么。在那几个alpha手下,他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剩下徒劳的挣扎。
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alpha大笑着和同伴说:“我赢了,今天我先来!”
之后场面一度混乱。口哨声、嬉笑声、惨叫声挤满了舞台,飘到大厅上空,再落进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那omega的惨叫声像一记重锤,砸在任意心脏。
他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往前疾走两步。小舞台四周围了一圈护栏,顶端挂着射灯,以至于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一览无余。
那omega的身体像一块破布,被挂在护栏上,脸被手指粗的钢管挤得变了形。
旁边的看客个个摩拳擦掌,一拥而上。
强烈的反胃感让任意晃了晃。他全身瞬间被冷汗浸透,痛苦地弯下腰去。
就在这时,那个omega不知怎么就看到了台下不远处站着的任意。他眼中划过一丝希望,开始拼命拍打护栏。那护栏不知道什么材质做的,手掌拍下去传来清脆的声响。
任意再次抬头看过来,正对上那omega的视线。
“求求你,”那omega努力张着嘴,从护栏的一条缝隙里用力把脸往外挤,“杀了我……”
第32章 是想让我补上那个位置吗
那omega死死盯住任意,一张泣血的脸在视线中逐渐变形肿胀。
任意脑子轰的一声,只觉得全身发冷,信息素像密密麻麻的钉子,在他每个神经元上跳动,很痛,很累,很难过。
毫无预兆的,信息素紊乱症又犯了。
他不敢再看那个omega,抖着手去掏口袋里的信息素稳定剂。可那粒胶囊还没放进嘴里,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是什么?”傅言归面沉如水,掰开任意的掌心,待看清楚那里面是什么,随即松了手。
任意将胶囊干吞下去,薄薄的胶衣在咽喉处卡住,很快融化,随后被一股剧烈的酸苦袭击味蕾。他用手掐住脖子,五官皱在一起,发出痛苦的咳嗽。
傅言归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陪侍员,对方立刻走过来,将一杯水递到任意跟前。任意接过来猛灌几口,总算把咳嗽和那股苦味一起压了下去。
他们这边闹出的动静不小,周千乘也走了过来,目光在傅言归和任意身上打了个圈。
“这个omega每天都在这个时间被送上舞台,唯一不同的是,舞台上的alpha会换。”周千乘轻描淡写地说,“是某个富豪的情人,因为背叛了对方,才被送来的。”
周千乘这句话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似乎只是随口说说。话一说完,任意突然往后退了半步,继而迅速看向傅言归,只一眼,埋藏在深处的惊恐就无所遁形。
端着托盘的陪侍员没走远,就站在任意身后,任意这一退,就撞到了对方身上。托盘上的酒杯全掉到地上,叮叮当当一片响。
陪侍员吓得脸都白了,一个劲儿道歉,周千乘摆摆手,温和地说没事,让他叫人来收拾。
任意的袖子被红酒打湿了,他将湿掉的袖口往上挽,露出一截皓白纤细的手腕。他用另一只手紧紧攥着被染红的袖口,用力捏,暗红色酒液从指缝中滴下来。
他没再往后退,垂着头低声跟傅言归说:“我想回去。”
眼睛不敢再抬起来,声音绷得很紧,态度和语气带着很明显的乞求。
舞台上那个omega的惨叫声、求饶声淹没在肉体拍打声中,已经渐渐弱下去。
大厅里的客人们或坐或站,恍若无人地谈论着事情,悠闲地喝着酒,丝毫不在意旁边的小舞台上正上演着荒唐残忍的一幕。偶尔有人兴趣盎然看过去,也有人意味深长看过来,盯着在场唯一一个作为客人身份的omega。
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像烧红的热碳,裹挟着赤裸裸的玩味,盯在任意每一块肌肤上。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来这种地方的omega,就算戴着客人的手环,也不是什么能上得了台面的人物。同样,带他来这里的人,也不会真正把他当回事。以前也有omega像他这样,跟着自己的alpha来过,临走就被随意交换给别的什么人,换取了什么不知道,不过就是等价交换罢了。
omega在这种地方,更像是一种商品。不过有主人的商品还有点价值,像是小舞台上的omega,顶多算是个乐子,死活都没人在意。
任意说想回去,傅言归当然知道他想回哪里,近处是回房间,远处是回得月台。傅言归没回答他,转头看着周千乘,说:“太晚了,今天就到这里。”
周千乘没意见,他今天得回家一趟,也有结束的意思,便和傅言归一起往外走。
任意脸色白得像纸,脚底很沉,但他不敢停下来,亦步亦趋跟着傅言归。
觥筹交错是虚假的快乐,在每个冠冕堂皇的人脸上镀了一层得体的表象。傅言归和周千乘边走边交谈着,气氛不算严肃,偶尔开个玩笑,早没了当初的剑拔弩张。利益总是能让人成为朋友的,谈得拢最好,谈不拢兵戎相见也不是什么大事。
回到房间,任意一头扎进卫生间,强压下去的呕吐欲铺天盖地涌上来,抱着马桶狂吐。他一天没吃多少东西,晚上更是喝了一肚子水,根本吐不出什么来。
过了一会儿,有人走进来,就站在他身后。他知道这是谁,可他不想回头,也不想再说求饶或者缓和气氛的话。
傅言归蹲下来,离得他很近。任意瘫坐在地上,往后躲,后背抵到墙上,珠光色的小块瓷砖凸出来,硌的人生疼。
傅言归来抓他手臂,应该是试图让他远离那些瓷砖。但他会错了意,以为又是折磨人的新手段,两只手抵在傅言归胸膛上,用力往外推。
“你帮不了那个omega,”傅言归抓住任意的力气不变,声音在狭小的卫生间内带着一种瓷质的震颤和低沉,“这里的每个陪侍员岗位都有备选人。杀了他,或者救出他,立刻就有别的人补上。”
“所以呢?”任意抬起头看向傅言归,眼泪糊住了眼睛,让原本澄澈的瞳仁看起来茫然而痛楚,“你带我来这里,是想让我补上那个位置吗?”
他抓住傅言归胸前的衬衣,声音沙哑得像是被风卷起的砂砾。疼痛让他失去理智和包裹在真实情绪之外的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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