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喊我妈妈,她在哭,哭得脸上全是泪,我给过她机会的,我让她和严禹分手她不肯,让她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她也不肯,现在我不想给她机会了。不过,她也没求饶,她只是哭。”
“我告诉你,我怎么杀掉她的,自从她认出我的声音后,她就没有再挣扎过了,一个不挣扎的人,杀掉是很容易的。”姜沄不再流泪,漆黑的双眸彻底黯淡。
教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慢慢的传来了女生呜咽的哭声,于瑜有些崩溃,云安瞪大了眼睛,眼尾也泛了红。
竟然是这样……
他无法想象南汐死去的那个夜晚她到底有多绝望,想杀她的人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放弃了挣扎。
云安垂下眼帘,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揪住往下扯,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点哽咽,忍不住道:“你……你……”
他说不出来话,只觉得难受,从来没有这般难受过。
“快绑!”姜沄机械道,她不会再哭,也不会再为南汐难过。
“我觉得该被绑起来的人是你吧。”一个清亮的男声在601教室的门口响起,伴随而来的是“砰”的一声巨响,原本被关上的教室前门被人狠狠踹开,激起一地尘土。
花弶来了,云安猛地松了口气,他等到他了。
见到有人闯入,姜沄瞪大了眼睛,受惊之下将于瑜勒得更紧了,除了云安、任黎和于瑜,怎么还会有人大半夜的来601教室!
任黎和于瑜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站在教室门口的花弶,然后又下意识的看向了云安。
虽然有任黎和云安还有于瑜的手机手电筒光芒,但是这点微弱之光无法照亮整间教室,黑暗中,所有人只听见了一个清脆的响指,下一秒,教室天花板的灯泡发出了“嘶嘶”的电流声,骤然,光明点亮了整间教室,也让所有人看清了花弶手中提着的人。
花弶悠然自在的提着中年男人的衣领,像是拖死猪一般将人拖进了教室,并且将人往前一扔,对云安道:“安安,你要的人我带到了。”
任黎狐疑的看着颤颤巍巍摔在教室中间的男人,又看了看教室天花板上的灯泡,又看向了云安,云安手上脚上绑着的绳子悉数全断,云安站起了身小跑到了花弶身边。
花弶到底是什么人?他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NPC!
花弶的身份瞬间在任黎心中变得扑朔迷离,但现在不是追究他身份的时机,不管花弶是什么人,此刻他和他们是站在统一战线
“你…你们把他带过来做什么!”姜沄万万没想到有一天她居然还会和这个男人再相见,而且是以这种方式。
云安让花弶带来的中年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南汐的父亲。
他此刻狼狈的扶着桌椅缓慢的站起身来,看向花弶的眼神里还带着深深的惊悚,仿佛眼前的不是人,而是一个强大的妖魔。
他原本好好的在公司加班,这个男人突然出现,以绝对强悍的力量不由分说的直接将他拖到了学校,南汐爸爸想过反抗,却是无济于事。
“既然是审判,那就父母一起审判好了。”花弶拉了把椅子,椅子上脏兮兮的全是灰尘,他手轻轻一拂,椅子整洁如新,他将椅子递给云安,让他坐下。
花弶轻描淡写的露这一手,成功的在所有人心中都种下了恐惧的种子,局势瞬间逆转。
姜沄贴着于瑜脖子的手也忍不住的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你是谁!”姜沄大喊道。
花弶扬唇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不耐和不羁,“姜老师,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四)班的花弶。”
“你……你怎么会……”花弶的行为颠覆了姜沄的认知,她像是见到了可怕的魔鬼一般,云安蹙着眉想说话却被花弶拉住了手臂,花弶温热的手掌摩挲着云安细腻的肌肤,不带一丝欲望,更像是单纯的安抚。
花弶慵懒道:“你的女儿在学校里肆无忌惮的杀人,比起她,我可不算什么。”
话音刚落,学校里整点报时的钟声骤然响起,像是一道惊雷,劈在每个人的心上,吓得人一颤。
“南汐,你该出现了。”花弶不耐烦的喊道。
从花弶进入教室开始,节奏就被他掌控了,听到他的话,不管是任黎于瑜还是云安,都下意识看向了门口,南汐要来了?
信息量太大,任黎闭上了嘴,他知道,从此刻开始,这间教室里已经不再需要他。
601教室门口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只有一阵风吹响树叶的哗哗声。
花弶修长的手指随意点了点桌面,他的声音不大,却很低沉,如恶魔的低语,带着极强的压迫感,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我不想对你动手。”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警告了。
没过几秒,楼梯间传来了哒哒的脚步声,很熟悉,云安听过好几次,但是每一次都会被吓到,他下意识的握住了花弶的手,眼中无意识的流露出了一丝依赖。
花弶与他十指相扣,看向云安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笑意。
直到此刻,云安才第一次看清南汐的样貌,她依旧穿着死时的那身红裙,脚上是云安曾经见过的圆头小皮鞋,脸色发青,浑身长满了尸斑,连走路时都很僵硬。
她的到来,让601教室的温度瞬间降低了好几度。
见到南汐,姜沄猛然睁大了眼睛,她像是再也支持不住了一样,松开了拿刀的手,看着走进教室的南汐,卸掉了全身的力气,跌坐在地。
而于瑜立即跑向了任黎,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任黎将她护在身后,警惕的看向了教室门口的南汐。
“南汐……南汐……”姜沄喃喃道,她不敢相信一般,甚至还向前爬了两步,仿佛想要看清南汐的模样。
与之相反的是南汐的父亲,已经死去的女儿突然出现,他吓得大叫一声,屁滚尿流的跑向了姜沄,躲在她的身后,吓得口齿不清。
“怎么回事,南汐……南汐,你不是死了吗!”中年男人惊恐大叫,“你是鬼!”
花弶无聊的笑了笑道,“怎么?你这个做爸爸的连自己女儿的尸首不见了这件事都不知道吗?”
突然被质问,南汐父亲在恐惧中又有些尴尬道:“我……我不是南汐的亲生父亲,她只是我领养的孩子。”
“但是在法律上她就是你的孩子!你是她的爸爸!”云安终于忍不住了,他看着这一切,只觉得无比荒诞。
一个沉默的女儿,一个杀了自己孩子的母亲和一个只想推卸责任的父亲,这样的家庭让人觉得可笑又可悲。
“姜老师,南汐……就在这里,你好好……看看她的脸,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后悔吗?”云安不可置信道。
姜沄没说话,只是崩溃的揪住了自己的头发。
“很讽刺的……一幕。”云安道,“南汐生前……在你眼中桀骜不驯,是个……暴戾乖张的孩子,她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不堪吗?”
“她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绝对不是……坏小孩,你杀了她……究竟是因为……你觉得她会走上歧路,会对家庭……社会有害,还是你觉得……她脱离了你的掌控……你无法再将她……打造成你想要的……的样子,你杀人……就是为了满足自己……对孩子的掌控欲。”
“就像是……你为她买这双……红舞鞋一样。因为你答应了南汐……她可以自由挑选……自己想要的礼物,但她真正挑了一件……你觉得不合适的礼物后,你表面上……虚伪的答应,背地里却……偷偷的拿走了她的鞋子,你可能……永远都不知道南汐……她到底有喜欢这双红舞鞋。”
云安忍不住去想,在商场里当姜沄同意为南汐买下这双红舞鞋后南汐有多开心,或许她以为妈妈变得开明了,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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