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秒云安的心跳都紧张到快要停滞了,他死死抓着花弶的手,脸色很严肃,浑身的肌肉紧绷,像是预备着随时暴起冲出。
随着和尚的脚步越来越近,云安抓着花弶的手也越来越用力,就在和尚的脚步声近在咫尺时,云安已经蓄势待发,掌心的符箓下一秒就要甩出,一道温和的女声从他们的身后传来。
“大师好。”一个穿着当地服饰的中年女人提着一个竹条编织的篮子从灌木丛后方走向了和尚。
也正是因为她的突然出现,让和尚停住了脚步,略显疑惑的看着她。
云安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看向了这女人,她从灌木丛后方走来,必然是能看见云安和花弶躲在灌木丛,她为什么没有揭穿自己和花弶?反而帮他们遮掩。
云安想不通,但是女人已经走向了和尚。
和尚怀疑的盯着女人,态度也并不客气,冷冷道:“你怎么上来了,你是没有资格上来的。”
“这里是祭祀的地方,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能私自上山打扰。”
和尚这气势汹汹的话也印证了云安的猜测,哪个正经和尚戾气这么大,虽然他有戒疤,但人有好人和坏人的区别,和尚也有好和尚和坏和尚,云安想这就是个坏和尚,说不定还是个自甘堕落的坏和尚。
“我知道。”女人好脾气道,她举了举手中的篮子温和的笑道:“我只是想给大师送点吃的。”
和尚不从事劳作,农村不比城市,吃穿用度几乎都是自给自足,所以和尚的吃喝都是由村民们提供。
女人说来送东西,和尚反倒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女人篮子里的黄瓜西红柿小白菜等蔬菜后低声道:“跟我来吧。”
像是怕云安他们放松警惕,轻举妄动,女人在跟和尚走之前还轻轻的对着云安摇了摇头,示意他们再等等。
看着女人跟和尚进了房间,云安很清楚这就是他和花弶离开的最好时机,但是不知为何他一动这个念头脑海里就不由自主的浮现女人方才的脸。
鬼使神差的,云安没有离开,花弶也顺从了云安的想法,两人在灌木丛里静静的躲了一会儿,没过几分钟女人就从和尚的屋子走了出来,篮子里的蔬果也都没了。
她一直走到灌木丛附近,看见云安后对他笑了笑,温声道:“出来吧,他去厨房了,不会发现你们的。”
云安看了看和尚的屋子,确实几个门都没见到他的踪影,云安这才小心翼翼的和花弶从灌木丛走出来,跟在女人身后下山。
“你们胆子好大啊,这座山是村子的禁忌,没有村长和大师的同意是不能上来的。”女人说话的语调柔和,虽然说得很严重,但她看上去并不很在意的模样。
“那你怎么能上来呢?”对方帮了自己,云安对女人的态度也很好,说话也细声细气的。
虽然她并不年轻,但是云安看她皮肤白皙,双目有神,精神劲儿很好,眉间还有一颗浅棕色的痣,衬得整个人愈发温柔,像春日吹拂而来的风。
女人举了举手中的篮子,道:“我确实是来给大师送菜的。”
“那你为什么愿意帮我们?”云安歪了歪头,认真的看着女人,村民们对他们这几个外来人的态度并不算友好,女人是个例外。
“我认识你们,你们是从外面来的大学生。”
说到“大学生”这三个字的时候女人怔愣了一秒,神情微微有点茫然,但很快又恢复正常了,“你们不是村子里的人,不了解村里的禁忌也很正常,不知者无罪,我不希望你们因此受到诅咒或者惩罚。”
“诅咒?”云安已经走到了山脚,他抬眼望去,那阵大雾似乎又起来了,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中,他只能看见山顶上那两座庙的房顶,“它会诅咒你们?”
“会的吧。”女人轻轻蹙眉,话是这样说,但还是带着一点不确定,“我没有遇到过,但是听别人说起过。”
不听从“神”的指示,就会受到“神”的惩罚。
“屁。”云安不满的小声嘟囔道,“真正的神明才不会做这种降罪的缺德事。”
弄清楚庙里供奉的所谓的“神明”其实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山野精怪后,云安对这个邪恶的“神明”没有一点好感,还有所谓的祭祀和祭品,还不知道是一些怎样祸害人的东西。
“你帮了我们,就不怕神明降罪吗?”云安好奇问道。
女人怔愣了一秒,轻轻摇了摇头,“我……我有点害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你们就好像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很熟悉,所以就想帮帮你们。”
已经到了山脚,再往下走就是村子内部了,女人对着他们摆了摆手,他们到了这里就应该要分道扬镳了。
怕云安他们不知道回去的路,女人在离开的时候还好心的为他们指了路,然后才转身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云安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位阿姨是他们进村后第一个对他们释放善意的村民,她是真的想帮他们吗?还是另有所图?
直觉告诉云安,是前者,可是在这个诡异的村子里,云安也不敢拿大轻易相信别人。
像是察觉到了云安的顾虑,花弶轻轻揉了揉云安柔软的黑发,看着云安的眼神很温柔,带着一种安定感,就好像有他在,这世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金子吟他们估计都等着急了。”花弶道,云安抬头望天,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他们竟然在山上待了好几个小时,天边的晚霞如凤凰展翅般,金灿热烈的光芒横亘在远处,夕阳西下,走在村子的路上,云安和花弶的影子都被无限的拉长。
回到了村长家,正好碰上了村长老婆,女人对两人的外出感到很惊讶,疑惑的看着他们,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出去的。
云安倒是坦坦荡荡的跟村长老婆打了声招呼,然后拉着花弶去了金子吟和夏宛的房间。
房间里两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如果不是云安发来了信息告诉他们自己和花弶都平安无事,恐怕金子吟早就冲上了山。
见到两人安全回归,夏宛将门关上,两双眼睛都目光灼灼的看着云安,想知道他们在山上发现了什么。
云安蹙着眉,将看到的所有都和盘托出。
听到云安说和尚的屋子里没藏人后,金子吟眼底的光瞬间熄灭,夏宛看得心中难受,还是不死心的询问道:“真的没有吗?会不会有地方你们看漏了?或者……”
金子吟轻轻捏了捏夏宛的手,摇了摇头道:“云安一定都观察过了,他说没有肯定就没有。”
既然金母没有藏在山上,那她会在哪里?难道真的被藏在某个村民的家中?
若是如此,搜寻的难度就大大增加了。
“山上那个庙里的邪神是怎么回事?”金子吟打起精神来,见云安和夏宛都为自己着急,还反过来劝慰他们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我母亲被他们带来和这场祭祀有关,那解决了这个邪神,我母亲自然也就没事了。”
云安和夏宛点头,只是说到“邪神”时,金子吟和夏宛还是不可避免的下意识看向了花弶。
花弶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两人才略显尴尬的收回视线。
云安没注意到三人之间的“暗潮涌动”,还在思索着该用什么办法来对付这个吸收了信仰之力的邪祟。
但是思来想去都没有绝对的把握,也不知道符箓对对方管不管用,毕竟对方不是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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