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温故问道。
商则死死地盯着他,咄咄逼人地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在这?你是不是不想看见我?嗯?”
温故莫名其妙,好声好气地说:“上次不是说清楚了么,你干嘛一直缠着我。”
“你当我商则是什么人?你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商则一步步走近他。
温故无可奈何,“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商则站在他眼前,高大的阴影笼罩在他身上,嗅着他身上清爽的气息,低声道:“想让我放过你?那你和我睡一觉。”
顿一下,商则讥诮地笑了,“你从来没有体验过满足的滋味吧,被我满足过的人,可都离不开我。”
温故被他的露骨和无耻震惊到了,脸颊从耳根泛起气愤的红,恨不得堵住自己的耳朵,“我嫌你脏,你离我远一点。”
商则脸上的笑意消失的一干二净,“我脏?你以为你有多干净?”
说着话,他失去理智,伸出手去抓温故的手腕,要将温故压在车前盖上好好审问。
温故后退几步,掏出车钥匙摁下开锁,几步登上驾驶座,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商则的手多余的停在半空,缓缓地握成拳头,骨节泛出用力过度的青色,半晌,他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岛上的别墅整理干净了么?客人马上要到了。”
“很好,动手吧。”
“让他们动手的时候小心点,别弄伤他的脸,断条腿无所谓,正好让他永远也无法离开我。”
挂断电话,商则喃喃道:“温故,这都是你逼我的。”
汽车行驶在沿海公路上,温故点开收音机放一首舒心的歌,刚才商则神经病的状态吓到他了。
梦里商则已经和韩昭暧昧不清,把他害的毁容了,却还口口声声的说喜欢他,这能是什么正经人?
红灯口,温故气愤地锤一下方向盘,刚才就应该狠狠地骂商则几句,才能解心头之气。
窗口两侧同时驶入两辆黑色轿车,司机身穿西装,同样戴着墨镜,两人匀速的将温故的车夹在中间。
温故顿时警惕,默不作声地踩住刹车,想等待两人走了之后再走,两个司机却同时踩住刹车,摆明了是为他而来。
后面车队催促的汽笛声令人烦躁,温故深呼吸一口气,盯着红绿灯,绿灯的最后一秒,他猛地踩动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出去。
心里很慌乱,但他的手很稳,掰斜后车镜往后面瞥一眼,两辆汽车居然不顾红灯,紧紧地跟着他!
这是要扣分的!
温故快速点开手机地图,选择了一条逼仄的小路,能利用地形优势甩掉两个人。
谁料,正前方的岔路口拐过来三辆并排行驶的汽车,以一个拦路虎的姿势将他围剿,现在他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放弃挣扎,束手就擒。
一个就是踩住油门撞上去,拼个鱼死网破,温故骨子里执拗的劲让他选择第二个,谁知道这些人要抓他干什么?
他扣紧安全带,心中唯一的念头,元九渊,今天又不能给你做菜了。
车速风驰电掣,轮胎刮过马路响起尖利刺耳的声音,前方的汽车没想到他这么勇,居然敢直接撞上来,连忙倒车向后退。
后面的车不知道情况,没有任何减速猛地撞在温故的车后——
“砰!!!”
轻巧的轿车撞出几米远,失重斜翻在地,碎掉玻璃渣子迸了满地,弹出的安全气囊充满了挡风玻璃。
温故眼前一片漆黑,两侧额头痛得发紧,一时之间不知自己身处何处,脑子里有无数道声音在说话。
“毁容的温故好可怜,可商则不是故意的,只是想得到他而已,要怪只能怪商则太爱他了。”
“温故毁容了,最惨的还不是商则吗?面对这样一张脸,他该有多心疼!”
“呜呜呜我的商则宝贝,你别哭了,温故可以整容的,他的脸很快就恢复了!”
温故被这些声音气得眼圈发红,如果能爬起来,他一定好好质问,都在说什么啊!
他的脸明明好好的,根本没毁容,谁在乎商则哭不哭,如果是商则派人把车撞翻,哪管商则爱不爱他,他只想报警!
撞翻汽车的司机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蓦然回过神来,跳下车大喊:“快救人!”
几个人立即推开车门,凑到侧翻的轿车前,司机没看见流出的血,长长松一口气,他爬到车窗上往里面看,却看见驾驶座上空无一人。
“人呢?”
第四十五章 莫欺少年穷!
东华洲,青朝城。
城中向东一百里,是一条四通八达的古道,平日里聚集贩夫走卒,南来北往的修士。
道上开了一家酒坊,碧瓦白墙装点几株翠竹,靠窗的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酒炉,醇厚酒香四溢。
“小侯爷,你到了青朝城数日,从未见过拂晓山庄的庄主,这元家可真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被称作小侯爷的男人模样年轻张扬,身穿金印紫绶,头戴簪缨,眉眼之间有股骄矜之气,他端起酒杯轻轻一扬,美酒洒在窗外泥土地,“元家养出了一个魔族的孽种,有什么可豪横的?”
家将给他添杯酒,“元家当然豪横,您有所不知,这元家又出了一个天才,叫元今暮,这次玄月宗门的入门试炼他志在必得。”
小侯爷不置可否地一笑,“元家人才辈出,我封敖也不是吃素的。”
“小侯爷本来就不吃素,你平日里都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家将憨厚地挠挠头说道。
封敖翻个夸张的白眼,“我做了玄月宗门外门弟子七年,回回过不了师门的试炼,若这次再考不过,我就该回家继承王位了。”
家将笑说:“老侯爷还没死,你要继承王位还得等个八十年。”
“八十年?我爹那老头平日里吃喝嫖赌,还能活八十年?”封敖诧异地问。
家将摆摆手,一本正经地说:“老侯爷活不了多久,可你上面还有七个哥哥,每人最多活十年,轮到你已经八十年后了。”
封敖幽幽叹口气,端起桌上酒盏一饮而尽,“这次出来前我找高人算了一卦,卦象说我命中有贵人,要朝东走,若是遇到贵人,便从此心想事成,平步青云。”
“这贵人在何处?”家将问道。
封敖摇摇头,站起身走出酒肆外,希冀地朝东瞧过去,不远处的小山坡上不知何时多出一道人影。
二十来岁的男子,很年轻,乌黑蓬松头发至肩膀披散,发尾微微卷起弧度,没有梳理成冠发,披头散发者在修真界皆是狂放不羁之徒。
身上穿的衣衫更奇怪,上身是件花青色的毛织衣裳,织样的花纹细密精巧,下身则是条很修身的裤子,脚上穿的鞋更令人看不懂,鞋上两侧有孔洞,有绳子在孔洞里穿梭系起来。
男子茫然摸一下后脑,似是大惑不解,很快,他迅速地摸抚自己的脸颊,整张脸全摸了一遍,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瞧见看热闹的封敖,他愣住了,弧度圆润的眼睛睁得很圆,像突然受惊的猫咪。
半晌,他缓缓地走下山坡,拱手问道:“请问这位少侠,现在是什么年代?皇帝是谁?这又是何地?”
封敖本不想理他,看在他叫一声少侠的面子上,才说:“此地乃青朝城。”
自此向东便是元家的领地,自然是没有皇帝,拂晓山庄便是东华洲的土皇帝。
温故根本没听过这个地方,犹豫试探问:“你可听过修真?”
封敖尚未回答,家将牵着马走过来,手中拿着封敖的金剑,“小侯爷,时候不早了,我们要继续赶路,下月初一才能到达水镜峰。”
听到熟悉的名字,惊魂未定的温故长长呼出一口气,嘴角开心上扬,“水镜峰,可是玄月宗的水镜峰?”
“这天下只有一座水镜峰。”封敖端量他,用一种“你该不会是傻子吧”的关爱眼神。
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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